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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念薅住他的頭發:“你是不是覺得你是這家的親生少爺就很了不起???小賤人,看清楚狀況,是誰更受寵???我過了這么多年的好日子,憑什么你一來就要搶走?!告訴我,為什么??!” 荀念一邊薅他的頭發,一邊使勁扇他耳光。打得‘姜離憂’尖叫不已。不過兩個小孩的位置在二樓,在客廳會話的大人并沒有聽見這見的吵鬧。 姜離憂往樓下看了一眼,一對面目黝黑,相貌樸實的夫婦正局促地坐在沙發上,他們是來接自己的親生孩子——也就是荀念,回家的。 被他們接走,意味著荀念要離開燈紅酒綠的城市,離開萬眾矚目的追捧,離開他漂亮的房間和昂貴的小提琴,在鄉間沒日沒夜地勞作,就像之前的真少爺一樣。 他受不了這種落差,心靈在怨恨中備受煎熬。 姜離憂正磕著瓜子看熱鬧,余光瞥見一道人影走來,那是十三四歲的池修雨。他剛打完籃球,在二樓的衛生間洗完手,一邊用紙巾擦手,一邊低頭看時間。 荀念也看見了,轉瞬之間,一個大膽而瘋狂的主意出現在腦海中。 能不能逃離暗無天日的下半輩子人生,成敗在此一舉。 他猛地抓住‘姜離憂’的手腕,推向自己胸口,臉上帶著瘋狂又猙獰的笑意,背對著木質旋梯,直直往后倒下。 鮮紅的血浸染了地板,父母的尖叫聲隨之響起。荀念被送往醫院,雖然得到及時的救治,但摔下樓梯時傷到了尾椎骨,下半輩子都失去了站立的可能。 場景一轉,姜離憂抓著瓜子被瞬移到了夢境中的醫院??諝庵杏写瘫堑南舅?,連前臺盆栽里的綠植紋路都很清晰。 如果這個夢境源自‘姜離憂’當時的記憶,那么他當時一定是記憶十分深刻,才能讓整個夢境如此清楚地具現化。 “姜離憂,你為什么推念念!”姜母崩潰著哭叫出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現在一輩子都不能走路了!你滿意了吧!” ‘姜離憂’在農村過得不好,養父母把他當一個可以隨意使喚的勞作力,動輒打罵。被認領回來之后,‘姜離憂’非常喜歡溫柔又漂亮的親生母親,一舉一動都在小心翼翼地討好他。 但他不知道,他所有的討好都拙劣得可笑,沒有被任何人放在眼里。 “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惡毒的孩子,我寧愿從來沒有你!”姜母撲進丈夫懷里,捂臉大哭。 ‘姜離憂’的表情茫然,像一個把真心傻乎乎捧上去卻被狠狠碾碎的孩子。原來心痛是會這么痛,比荀念抓他頭發扇他耳光還痛。 他茫然著流出淚來:“我沒有,我沒有,是他自己倒下去的……” 但他笨嘴拙舌,根本沒有人相信他的話。荀念那么優秀,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撒謊呢?一定是姜離憂推他的,這是事實,沒得跑。 姜父姜母都對他不喜至極,而養父母臉上帶著卑微討好的神色,對這對豪門夫婦說道:“要不我們還是把姜離憂帶回去吧?你們知道的,壞孩子就該好好管教?!?/br> 姜離憂是現成的勞動力,而荀念細皮嫩rou,一看就不能做農活,這對鄉下夫婦還怪嫌棄他的。 知道姜離憂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后,更符合他們的心意,這下就更可以肆無忌憚地壓榨了。誰會在乎一頭吃得少還出力多的好用畜生呢?隨便打罵也不心疼。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嗚嗚嗚嗚,你們明明是我的爸爸mama,為什么不相信我呢?”‘姜離憂’捂著臉,眼淚像失控的水龍頭一樣從指縫里源源不斷地涌出。他哭得真的很傷心,連原本鐵石心腸的姜家夫婦都有所動搖。 “池修雨,你說。我們信你的?!弊罱K,這對夫婦轉向唯一在現場見識過兩人爭執的池修雨尋求答案。 荀念戲做得充足,再加上自詡和池修雨青梅竹馬的交情,對方肯定會向著他說話。半點不慌張,甚至自信滿滿地問道:“修雨,你看見的吧?是他推的我?!?/br> 池修雨從游戲里抬頭,神色淡淡。 “我沒看見?!?/br> 他看了一眼啜泣的‘姜離憂’,思考片刻,又回道:“不過,我覺得他膽子很小?!?/br> 言下之意,干不出這種能推別人下樓的事。 荀念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姜離憂’也停止了啜泣,愣愣地看著他。 姜離憂磕瓜子的手一頓,忽然詭異地明白過來,為什么原主會那么喜歡池修雨了。 在這種人人指責的絕境里,一個面無表情,客觀陳述事實的旁觀者,只用了一句話,就將你從地獄帶回天堂。 宛如無垠黑暗里,照亮人生的那束光。 第22章 秋季晚會即將臨近,周六下午的小教堂并不如往常冷清。 姜離憂坐在角落,雙腿交疊,懶洋洋地撐著腦袋。 現在這個時間本來該是他的午覺時間,但卻被林念南拉來了現場排練。秋季晚會臨近,他們少說也排練了幾十次,但姜離憂一次都沒來過,難免惹出些社員們的非議。 他看了沒多久,就開始打瞌睡。頭一點一點,不小心靠在身邊男生的肩膀上睡著了。 一陣喧嘩從不遠處傳來。 “不好意思?!苯x憂被遠處的響動吵醒,坐直身子,才發現自己睡得流口水,對身邊男生低聲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