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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說的?!背匦抻甏骱妙^盔,長腿邁上機車,擰動把手,頭也不回地開車走掉。 說走就走?等著他來安慰的姜離憂心里的怒氣再上一層樓。 委屈,生氣,指甲蓋疼,還很想老公。 他蹲在校門口,抱著膝蓋,放聲大哭起來。 池修雨在后視鏡里瞥見他難過又委屈地蹲下去,恍了一下神。就這么一遲疑的功夫,車子又竄出去老遠。 最終,他煩躁地煩躁地嘖了聲,剎停車。把機車隨意停放在路邊,拋著鑰匙往回走。 他心想,姜離憂果然只是嘴硬,現在心里肯定很后悔對自己發了脾氣。 走到近處,看見姜離憂惡狠狠抹了一把眼淚。 “嗚嗚嗚嗚……池修雨,小王八蛋,別讓我逮住你!我錘死你,混賬狗崽子!嗚嗚嗚嗚,氣死我了……” 池修雨:“……” 沒等他走到近處,姜離憂很快站了起來。天空烏云密布,似乎就快下雨了,他不打算等王叔了,得趁著雨還沒有落下來,趕緊回家。轉身就走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池修雨。 黑云吞噬了最后一絲光線,鄉間的小路陰惻惻的,頗有幾分駭人。姜離憂問保安借了一只大功率的手電筒,照著前路回家。 泥土在潮氣中氤氳出一股雨前特有的氣息,群鳥低飛,空氣里濕度很高,像一條冰冷的舌頭在肌膚上緩緩舔舐,姜離憂暴露在外的肌膚上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姜離憂討厭在下雨天外出,對狐貍來說,這意味著打濕皮毛。 不遠處是一處村莊,稀稀拉拉坐落著幾家農戶。穿過這處村莊,還要再走一段山路,才能到姜離憂的別墅。 村莊的水泥地面十分破舊,雜貨店也早早地關了門,電線桿上貼滿了治療不孕不育的小廣告,發廊的霓虹招牌閃著艷俗的光。 姜離憂之前聽班上同學提及過,這個村里的流氓小混混特別多,漂亮女孩子路過,在光天化日下都會被他們吹口哨占便宜。夜深人靜的時候,千萬不要獨自一人路過村莊。 姜離憂并不放在心上,但他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這樣“好”,幾個流里流氣打扮的青年尾隨著他,在一條小巷子里將他堵住。 “艸,是個男的……” “男的怎么了?那張臉長得多漂亮,男的我也行?!?/br> “好細的腰,好長的腿,好白的皮膚,跟小美女似的,呵呵,弄起來肯定帶勁兒?!?/br> 他們的污言穢語絲毫不避諱著姜離憂,在這個年代,這個地方,是沒有針對男性被侵害的保護法的,所以這些流氓這樣肆無忌憚,甚至因為對方是男性,可以做出更過分的舉動而興奮異常。 可惜被選中的獵物并沒有如他們預想中的一樣露出驚恐神色,甚至歪了歪腦袋,好奇地盯著他們。 他歪腦袋的動作比起人類,更像是某種野生動物,棕色的瞳仁悄悄豎起,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出幾分詭譎。 姜離憂的背包帶子滑落下來,他彎腰撿包,皮帶勒著襯衫,勾出一截細韌腰身,身后的人趁機把他的衣服扯了出來,后腰的皮膚泛著瑩白如玉的光,看得周圍人雙眼發紅,呼吸驀然粗重。 其中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上前一步,一只手放在他的肩頭,就要將他攬?。骸靶⊥瑢W,怎么這么晚了還一個人在外面晃?走,跟哥哥回家,哥哥請你吃‘大香腸’?!?/br> □□的隱喻讓在場眾人都下流地哄笑起來。 一只冰冷的手橫亙過來,擋住刀疤臉的手腕。池修雨出現在昏暗路燈下,臉色難看得嚇人。 “你是什么人?”刀疤臉色厲內荏地喝問道,施加在他手腕上的力度如鋼筋一般難以撼動。 池修雨將他手腕反手一折,對方立馬殺豬似的痛叫出聲。 積蓄許久的雨云終于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爭先恐后地砸了下來,池修雨抬腳一踹,正中刀疤臉心口,對方像破袋子似的倒飛出去。 霓虹燈在漆黑的巷道中閃爍,是朦朧雨霧中唯一的亮色,池修雨稱得上是氣急敗壞,音量都提高了兩個分貝:“他來摸你你就讓他摸,姜離憂,你他媽是傻逼嗎?” 姜離憂真沒想到,原來池修雨一直跟在他后面,他以為他早就走了。 姜離憂茫茫然地抬頭看他,豎瞳在眨眼間變回溫潤無害的淺棕,尖銳的指甲也悄悄縮了回去。 “我還以為……你走掉了?!?/br> “這是重點嗎?幸虧我沒走,艸,服了,他憑什么摸你?”池修雨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自知失言,胸口起伏幾下,咬牙忍下。 幾個小混混面面相覷。 “這臭小子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壞我好事!” “咱們人多,上,弄死他!” 池修雨冷冷地抬眸掃了一眼,眸子里似乎有熔漿般金色飛速閃過,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這樣大的雨,姜離憂身上很快就被淋濕透了,他脫了自己的皮衣外套披在姜離憂身上,低聲道:“老實點,別給我添麻煩?!?/br> 其實這幾個小混混平時并非是這樣莽撞的性格,他們欺軟怕硬,換在平常,遇見池修雨這樣的硬茬子,一般早就退了。 但是—— 那個人披著他男友的外套,抱著手臂站在路燈下,微仰著臉。細密的雨絲落在他的頭發、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