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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望沒答話。 姜離憂也習慣了他這幅做派,找出一套換洗衣服放在床頭,就離開了臥室,順手帶上了臥室門。 “對了?!卑胙诘拈T又被忽然推開,姜離憂道,“下次叫我起床,可以不用那么粗魯的,喊我名字就可以了?!?/br> 寧望猛然睜開了眼,充滿戾氣的眼刀殺過去,對方卻早就逃之夭夭。 冰箱里沒什么東西,姜離憂用僅剩的材料做了煎蛋攤在面包上。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他被寧望弄醒得太早,此時天還蒙蒙亮。 姜離憂把早餐放在臥室門口,又跑到一樓衛生間,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染了個頭發。 黑色的水流隨著碎發被沖進下水道中。出現在鏡中的,是黑發雪膚的清艷面容。 微涼的水珠順著凝如脂玉的臉頰滑落,濕漉漉的黑發粘在頸側,像晨曦里探出墨藍海面、濕淋淋的美人魚。 他瞳仁下方有一顆小小的紅痣,落在雪白的肌膚上烙印般鮮明,與他無意中露出的純真神態相襯,有種相得益彰的嬌艷。 盥洗臺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杜星星潑辣的嗓門兒傳來:“大小姐,你出門沒呢?我已經到校了,趕快點,我要給你炫耀炫耀我新做的鼻子?!?/br> gay蜜杜星星是人緣爛到極點的原主唯一的朋友,家里暴發戶出身,沉迷美妝和整容,原主糟糕的品味就是跟他學的。 他嘴巴毒但人不錯,原著里,姜離憂死后,杜星星是全書唯一為他掉過眼淚的人。 姜離憂擦著濕發,慢吞吞地說:“我馬上就出發了?!?/br> 他吹干頭發,收拾好東西,坐上姜家派來接他的車。 車里只有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司機,反應了老半天才認出他來。 黑色賓利平穩地行駛在鄉間狹窄的水泥路上。 司機是姜家的老人了,看著破天荒把自己拾掇得順眼許多的姜離憂感慨道:“老爺夫人看見少爺如今模樣,一定會很欣慰的?!?/br> 姜離憂私心里對這對父母甚是不喜,淺蹙眉稍。 “一個荀念不夠他們欣慰的嗎?” 司機瞬時閉了嘴。 銀秋私立是全市排名第一的高中,施行小班精英制教學,除了貴族子弟就是學霸學神。 年前學校因為擴容需求,將高一和高二年級遷入了郊區舊校區,引來了不少家長的微詞。 姜離憂站在學校前門,才知道家長們的不滿來自何處。 這個地方和昨晚夢境里的一模一樣。 學院設施陳舊,看起來是上個世紀的建筑簡單翻新投入使用,教學樓外攀滿蔥綠的爬山虎。 占地廣闊,但實際使用的場地并不多,cao場旁零星幾條單杠歪斜不穩,年久失修的水龍頭不住滴水。 最離譜的是,大上午的,保安室的老大爺直接坐著睡著了,還扯出了響亮的鼾聲。 姜離憂的班級是高二(二)班,在教學樓二樓。他剛走到樓梯口,就有一道身影飛速迎面而來和他撞上了。 這人面皮白凈,吊梢眼,薄嘴唇,斜飛過來的眼刀潑辣刻薄。 上下打量他一眼,輕蔑地啐了一聲:“哪兒來的賤皮子小sao貨,撞了人也不道歉,長得漂亮了不起???” 姜離憂聽他聲音熟悉,輕挑一邊眉稍:“杜星星?” 杜星星遲疑片刻,震驚地瞪大了眼。 “靠,姜離憂???” 姜離憂點了點頭,坦然地面對他震驚的打量。杜星星大步走來,掐著他的肩膀使勁兒搖晃:“好朋友有福同享,你居然背著我去整容,還整得這么好看!你以前可不長這樣?!?/br> 姜離憂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以前不長這樣嗎?” 被姜離憂這么一問,杜星星也不確定起來,以前姜離憂愛化濃妝,沒人真正看清過他真正的相貌。 實際上,姜離憂的眼尾呈扇形開合,弧度精致,從下往上抬眼的時候,像一把小鉤子,在最軟的心尖尖不輕不重地鉤一下。 杜星星像被電了一下,整個人倏地一激靈:“好家伙,我看你是被狐貍精奪舍了?!?/br> 來到二班教室,從教室里傳出的喧嘩聲一浪高過一浪,分別了一個假期的同學們熱情地分享著自己的見聞和新鮮的八卦。 “你們知道嗎?一班的荀念代表咱們學校小提琴社去參加國際比賽,得了第一名呢!” “我靠,真牛??!他這成績能直接保送國外的皇家音樂學院了吧?” “可不呢嘛,校領導就差把他當神仙一樣供起來了?!边@人嘖嘖一聲,話鋒突然一轉,“難怪就算不是親生的,姜家也對他這么好,和姜離憂那丟人貨色一比,荀念太給他爸媽長臉了?!?/br> “說起姜離憂,怎么還沒見他來?” “呵呵,這么急著見他,你不會是對他有意思吧?!?/br> 周圍響起惡意滿滿的哄笑。 被指證對姜離憂有意思的男生立馬漲紅了臉,仿佛受了奇恥大辱似的,語氣激動道:“我要是喜歡他,我這輩子考試都不及格!” “不過這次新分的座位表可有好戲看了,姜離憂竟然和修雨哥坐一起?!?/br> “修雨哥煩他煩得要死,對了,你們知道他在自己生日會上出的丑嗎?” “當然知道了,他真是膽大包天,竟然讓修雨哥當眾吻他!被拒絕后還跳進游泳池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