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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黑的眉梢緊緊地皺著,薄削的嘴唇緊抿。 看楚澤那一臉沉思中的樣子,還以為他在想什么大事的時涵逸配合地停下動作,甚至緊張地放輕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時涵逸忍不住要開口詢問前,楚澤終于動了。 只見他盯著盤子里的小蛋糕,表情冷厲中帶著幾分苦大仇深。 “不吃?!?/br> 時涵逸:“……??” 這就是你剛剛思索了那么老半天的東西??? 是的,沒錯,就這是楚澤剛剛思索了半天后得出的結果。 他覺得自己不可以對不起白月光,做一個花心濫情的大渣男, 又下意識地不想離開時涵逸,在心里拼命地否掉“結束協議,提前離婚”的可能性。 于是乎,在經過了一番痛苦的糾結與艱難的思索后。 楚澤,楚總,用自己貧瘠到幾乎為零的感情經驗,艱難地摸索出了一個還算是符合他本心的決定—— 他喜歡白悅,和他繼續雇用時涵逸并不沖突。 只要他不把時涵逸當替身,那么感情上的背叛便不會存在。 時涵逸不當他的替身,還可以繼續當他的廚師、助手、助理…… 時涵逸還是ny游戲的員工,ny游戲又是楚氏的子公司,所以說時涵逸是他的下屬,本來就沒什么毛病。 楚澤在心里飛快地編織著理由,努力地說服他自己。 反正,反正只要他不喜歡時涵逸,楚澤心口悶悶地想到,他就不是腳踩兩條船的大渣男,他就沒有背叛感情。 楚澤越想越煩,越想越覺得他的說辭像極了渣男出軌被抓住后,油嘴滑舌的辯解。 蒼白無力,惡心至極。 “……我不吃?!?/br> 楚澤將眼前的餐盤推開。 看著盤子里那些時涵逸特意為他挑選的小蛋糕,楚澤本就擰著的眉頭愈發皺緊。 強行將視線從小蛋糕上移開,即便心中負面情緒已經如驚濤駭浪般在瘋狂翻涌,楚澤面上的表情依然平靜。 韓蕭以前對楚澤的形容很對,楚澤就是一個很悶的人。 一切激烈情緒都往心里死死地悶著,不會表達,不會開口,也不會示弱與人。 “我不吃?!?/br> 第三次說出這句話后,楚澤的心情逐漸平靜。 難過與痛楚被他輕車熟路地壓到心底,楚澤看著時涵逸,表情冷淡地說道。 “我不喜歡吃甜的?!?/br> 吃什么吃,他不配。 時涵逸:“……?” 面對著楚澤的三連拒絕與強行改口,坐在楚澤對面的時涵逸瞳孔地震。 他剛剛是幻聽了嗎? 楚澤說他,不喜歡吃甜的??? 想想家里被吃光了幾次的糖罐,時涵逸表情微妙中帶著些許的復雜。 這話肯定是騙人的,但問題就在于…… 楚澤干嘛突然騙他? 還是在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上?? 看著楚澤那張面無表情的帥臉,恍惚間,時涵逸覺得時間好像在不停倒轉,重新退回到了兩人簽合同前。 那是他穿過來后,和楚澤的第一次見面。 見面第一眼,除去對楚澤外貌的驚艷,時涵逸感覺到的便是滿滿的冷漠與隔閡。 眼前的那個男人仿佛裝在一個透明的大盒子里,將自己與世界隔離。 高高的空氣墻阻隔在四周,明明近在咫尺的楚澤看上去卻是那么的觸不可及。 后來伴隨著時涵逸和楚澤的逐漸相處,他能感覺到隔閡感在逐漸消失。 那個初見面時只會冷眼漠視的霸總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仿佛像是從某種桎梏中掙脫了出來般,就連言行舉止都開始變得幼稚。 但這一刻,看著對面那表情淡漠,正側臉向遠處望去的楚澤,時涵逸感覺到一切又都變了回去。 嘴唇張張合合地嗡動了好幾次,最終,時涵逸還是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吐槽咽了回去。 算了。 時涵逸在心里嘆了口氣。 可能楚總這是突然想明白了吃糖不好,轉性想要戒糖吧…… 時涵逸貼心地幫楚澤補了一個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后半場的睡衣party,對于時涵逸和楚澤來說,就在這么冷寂的氣氛里沉默度過。 等韓蕭按著時涵逸發給他的定位,偷偷摸摸地找過來的時候, 感受著這死寂一片的氛圍,剛亂嗨完畢的韓蕭直接傻掉。 “……小時哥?” 在時涵逸和楚澤間來回掃視了一圈,韓蕭思索了不到半秒鐘的工夫,果斷將詢問的對象定位了看起來更好說話的時涵逸。 “這是怎么了?” 他不過是出去蹦了半小時的野迪,怎么回來他大楚哥就變成了這如此抑郁的樣子? ……你問我我哪清楚啊大兄弟! 時涵逸沉默地遞給了韓蕭一個抓狂的眼神。 可能是白月光吧,遠在國外的白月光,觸動了你大楚哥敏感而又深沉的霸總之心。 韓蕭:“……?” 時涵逸投遞過來的眼神過于復雜,韓蕭明顯并不能理解。 他目光疑惑地向楚澤看去。 片刻后,對上楚澤那沉郁無比的眼神,韓蕭沉默片刻,慫了吧唧地從心開口。 “那什么,我‘最后的狂歡’已經狂歡夠了,你們兩個還玩不,不玩我們就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