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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謝舒也沒什么扭捏的,從容和眾人見禮一番,便也在江南眾人的簇擁下一同走上高臺。 等謝舒走到跟前,孔修才勉強露出笑容。 孔修萬萬沒有想到,這謝舒長相竟如此俊美,此等風姿獨秀絲毫不輸于那些被稱作芝蘭玉樹的世家子弟。 要知道科舉雖是選拔人才的標準,但安排職務的時候,吏部還有一套默認的規則,便是言行身判。 其中身就是指的一個人外貌,若是要上朝,必不能有礙觀瞻。畢竟以貌取人本就是人之常情,自然而然,相貌越好的人,也越受青睞。 因此,看到謝舒的那一刻,孔修難免不生出幾分酸味來,他自幼苦讀,好不容易博得今日的名聲,卻還不及謝舒露面的那一刻,聽到人們的歡呼多。 不過,孔修轉念一想,心情又暢快了幾許,看來這謝舒依托外貌的事不少。 此時謝舒也在打量著孔修,他先前便問過此人形貌,果然格外年輕。 文斗開始前,雙方互相見禮,此次文斗的規則并不特殊,雙方各寫三個主題,主題不得刁鉆,亦不能是生僻事物,最好人人都知曉,然后讓對方來抓鬮,最后再分別就這兩個主題寫下一篇作品,詩賦不論,時間限定在一個時辰以內。 這兩個主題,一個是自己這方準備好的,另一個是隨機抽過的,既可以看出一個人平日的積累,也可以看出臨場發揮的能力,十分合適。 兩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字條,由一位充當中立人的文人檢查無誤后,便各自抓取一枚。 張恩施小心翼翼取出一個打開,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表情,謝舒則露出微笑來。 原來張恩施抓取的這一枚,是最讓人容易想到的,但也是最讓人先排除的主題,那就是望川樓本身。 看來對方和自己這邊有同樣的想法,也寫了望川樓。 而這時對面傳出一聲驚呼,原來他們抽到也是望川樓! 那中立人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局面,他雖然看過兩邊的主題,但實在沒料到會這么湊巧。 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讓雙方重新再寫的時候,忽然齊魯那邊的一個男子已經擊掌開口道:“無巧不成書,不如就以望川樓二字為題,各寫一詩一賦如何?” 他一口決定,反倒是齊魯的人不大同意,他們哪里不知道孔修才思敏捷,若是真就臨場發揮,絕不會輸于任何人。 但就以望川樓為題,誰知道對方是否早有準備呢?而且孔修確實文章出名,不過好似未曾聽過他哪首詩作。 然而還沒等他們剛說出勸阻的話語,反倒是孔修連連點頭道:“如此也好,就以一詩一賦為定?!?/br> 聽孔修這樣說,齊魯的人才作罷,又轉念一想,孔修如此毫不猶豫,想必已是勝券在握了。 卻不知道孔修是見著出口那人正是裕王這才答應下來! 其實他私心里是并不愿意這種方式的,之前他一直抱著今日必要大展奇才的想法,再作下兩篇名動京師的文章,卻想不到只有望川樓這么一個沒什么特別的主題。 而且裕王只命作一詩一賦,實在是發揮余地有限。 當然孔修也十分自信,他雖在詩作上并不算多么出色,但這些人要想勝過他,是絕無可能的。 既然雙方都沒什么意見,文斗也正式開始,此時望川樓已無人再高聲說話,眾人安靜地關注著文斗的過程,同時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賞這些才子的詩作文章。 而高臺上早有幾名專門謄寫的人,一旦有人作好一篇,便會立刻抄送下來公示,給眾人評判。如此一來,自然壓力也不小。 此時謝舒已經沉思起來,過了一會,才開始動筆,他選擇從賦入手。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臺上已有人完成了其中一個,尤其是先寫詩的。 這詩是文人的基本功,在座的人能考上舉子,不說詩作好不好,至少格律平仄是沒有問題的,只用想想怎么化用典故,精煉佳句罷了。至于賦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而且大部分人心里清楚此次文斗有孔修在,自己是沒什么機會的,因此不過求個中規中矩罷了。 不知不覺沙漏過了半數,大部分人還在埋頭苦思的時候,孔修已經打算擱筆了! 但忽然,孔修想起什么,又重新提筆。 原來孔修見只有一詩一賦,興趣大減,不過他確實才華橫溢,很快一蹴而就。 這時,孔修又見裕王雖有了詩 ,卻還在苦思冥想如何寫賦,心中暗道,何不替他寫上一篇! 直到又寫下一篇賦作,孔修方才停筆,此時沙漏還未走完。 孔修便借著袍袖遮掩,悄悄遞給裕王,見裕王面帶贊賞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禁暗喜。 這時謝舒已經擱下筆墨,他雖還未登臨望川樓,看過高處的風景,但即使沒有親眼所見,其中之情,也是可以想象的。 寫物,并非真是此物,而是托物言志或是借物抒情,在謝舒眼里,望川中的川,是他心中的江南。 第084章 謝舒擱筆后, 并不需要像旁人一樣還要謄寫在一張干凈的紙張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現代考試的習慣使然,謝舒每次寫文之前都會想好思路, 動筆之后, 便一氣呵成, 并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因此雖然謝舒成文不是較早的那一部分, 但實際上剩下的時間是足夠充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