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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會兒,便人人都揮汗如雨,精疲力盡,但沒有人敢停下。 因為他們旁邊站的是來自京城的侍衛,監視著他們,這些人養尊處優,又怎么會懂得他們的辛苦,反而怪他們走的太慢,不能完成任務,少有不如意,便是厲聲呵斥,更有甚者,直接上手鞭笞。 這樣一來,還有誰敢有任何怨言? 此時慶帝坐在龍舟內,呂朔則陪同在他身邊,慶帝憑窗眺望著遠方,龍舟的高大,足以讓他眼底的一切如同螻蟻般渺小。 隨著龍舟漸漸前行,眼前的景色也豁然開朗起來,只見眼前一片濃蔭,樹木蔥綠,芳草依依,再不見那淤沙漫堤的場面。 慶帝的心情不禁大好,還是呂朔最得他心意,事情交給他,不出幾日便辦妥了,那么這次行舟一事都讓他來辦吧。 而呂朔捧著慶帝御筆親賜的旨意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當看到呂朔從里面走出來的時候,在外一旁等候的邵禎雙眼微閃落在呂朔手中的明黃色手諭上,緊接著邵禎走上前來,笑道:“呂大人,父皇現在有閑暇嗎?” 被這位如今這位在許多人眼中炙手可熱的三皇子主動上前打招呼,呂朔卻只是神色疏離地搖搖頭道:“微臣不知,殿下等等便是?!?/br> 邵禎聽見這樣的答案,面色不改,輕輕頷首,等呂朔走后,邵禎眼中劃過一絲深意。 如今呂朔深得父皇寵信,這次南巡一途,父皇傳見他的次數最多,這次又不知道讓他負責什么事情。在南巡做事,其中好處是說也說不盡的,那些各地官員的接見和供奉事宜,就有許多門路。呂朔本就是紫微令,幫助父皇處理宮廷政務,如今更是代父皇轉交一切。 原本邵禎是打算趁此機會好好籠絡一番人手,可現在有呂朔在前面,落在他手里的就很少了。 邵禎甚至有些不滿地想,到底是父皇在南巡,還是呂朔在檢閱? 其實邵禎也不是沒有想過拉攏呂朔,但這樣一來,就是犯了父皇的忌諱,即便邵禎膽子再大,也不敢如此。 何況呂朔對他和太子的態度都一向疏離,邵禎便壓下心緒,不過現在,邵禎發現,若真能讓呂朔偏向于他,那么這儲君之位,能夠輕易許多。 偏偏呂朔此人,讓人琢磨不透,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打動他。 邵禎不免想起另外一個人,他的心情驟然有些不快。 呂朔至少還是二品紫微令,可那謝舒不過是區區白衣,卻如此不識好歹,敢這樣和他作對。而這兩人說來還是同門師兄弟,但絕非一路人,對于呂朔來說,和這個師弟又有什么情誼? 這時旁邊的一個小太監開口打斷了邵禎的思緒:“陛下傳召,殿下快進去吧?!?/br> 邵禎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微笑著邁步進門。 * 晚上下棋的時候,謝舒給郎君說了自己打算要請朋友聚會的事情。 虞楚息呼吸一頓,立刻明白了過來,眼睫微垂。 謝舒并未察覺到郎君心情的變化,他向來有什么事情都要與郎君說。 這時謝舒不怕郎君笑話自己,其實他對古代聚會之事,概無經驗,他既沒有什么朋友,也不擅長交際。 謝舒說到這的時候,神情頗為無可奈何。 虞楚息從未見他這樣迷茫過,忍不住撲哧一笑,剛才心中生出些許苦澀漸漸淡去,虞楚息想了想,撩起眼簾問他:“你準備舉辦一個什么樣的聚會?” 謝舒含笑道:“原本我想的是詩會或是文會,有言道‘以文會友,以友鋪仁’,但如今雖有雅集,卻不可少雅事, 若只是單單文會,恐怕有些無趣,我聽說現下流行五般閑事,焚香、掛畫、瓶供、撫琴、禮茶,其中茶會最盛,可實不瞞郎君,我對這五種,除卻掛畫還有所涉獵以外,其余都一竅不通?!?/br> 聽到這話,虞楚息眼中雖閃過一絲詫異,便很快笑著看向謝舒道:“依我之見,這掛畫雖好,但不是人人都擅長,你若要結交友人還是選擇茶道最佳,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 ‘茶非古也,源于江左,流于天下,浸yin于近代,君子小人靡不嗜也,富貴貧賤靡不用也?!@茶道本就出于我們金陵這里,幾乎無人不會,王公朝士更是無不飲者,何況......也很好學?!?/br> 郎君最后那句話似乎暗有所指,謝舒笑意融融地看著郎君,只見郎君唇角微勾,揚起自矜又俏皮的笑意,卻別開了一點目光,看棋盤,就是不看他。 謝舒見郎君光潔的指尖落在與玉制的棋子上,襯得膚色冰白,指節修長,謝舒慢慢地將手覆在郎君的手背上,捉住他的指尖,細細摩挲:“郎君,能不能當我師父,教教我呢?” 虞楚息被他這么一鬧,臉上微紅,掙又掙不開手,只好胡亂點點頭答應下來。 忽然,他輕輕哼了一聲道:“才不是你師父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059章 郎君聲音嬌甜, 百轉千回。 謝舒眉眼低垂,溫柔一笑:“是我錯了,該叫夫郎?!?/br> 虞楚息長睫輕顫, 眼波流轉, 不再與他多說, 直接叫人將點茶要用到的所有器具都拿來。 這尋常人家平日里接待賓客都需要用茶水, 至于烹茶更是一種雅尚。 而烹茶過程有一種極為繁瑣的方式, 便是將茶餅先研成粉末,調成茶膏,再用熱水沖點, 這便是點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