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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 第二日一早,謝舒便從床上坐起,昨天半夜他在睡著之前,想到了一個辦法,之后睡得極快,今早起來竟然也神采奕奕。 謝舒洗漱完畢后,便準備去隔壁找郎君。 不過他還沒敲門,風荷正好從內間出來,看到謝舒后便問道:“謝相公,您是來?” 謝舒開口道:“我是來找郎君說件事?!?/br> 風荷聞言露出一個微笑道:“郎君昨晚大概睡得遲,今早還有一會兒才起呢,這事是急事嗎?” 這件事當然不著急。 于是謝舒輕聲囑咐道:“那等郎君起來,我再找他,對了先不要給郎君說,免得打擾他?!?/br> 說完謝舒便正要轉身離開,風荷眸光一閃,開口道:“謝相公,您等下,您先去郎君的書房等他吧?!?/br> 風荷雖不知道昨天郎君到底怎么了,心情很是不好,今早更是如此,剛才發了好大一通起床氣...... 可昨晚在謝相公的面前好像有些不一樣,倒不如讓謝舒和郎君呆一會兒。 但風荷擔心郎君不愿和謝舒多說,于是就讓他先去書房等著,反正郎君等會就要去書房。 謝舒聞言后,便應下了。 他來到一樓郎君的書房,門外的丫鬟見是他,并未阻攔。 謝舒便推門而入,本打算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等待,這時卻看到郎君桌上的青瓷瓶中插著的一枝桃花。 謝舒當然認得出這是他那天一路握在手上帶回來的那枝,可隔了幾天后,怎么還會如此鮮艷。 謝舒不免走進去看,等他注意到那桃花的枝頭時,一時怔住了。 他曾經在書上看過古代有一種保存鮮花的方法。 只要摘下后的第一天,用火燒其柄,置于瓶中后入水,只要再用水灑地,又鋪上蘆席,反復幾天后,便可以長期保持花枝的水分不被流失。 所以郎君竟是用了這種繁瑣的方法嗎? 謝舒垂下目光,看著那花瓣如胭脂一般,落在心尖,恍惚暈開一縷紅痕。 謝舒立了許久,這才回神。 這時,謝舒看到郎君的書桌上用了一方硯臺壓著一張皺巴巴的薄紙,原本這并不會引起謝舒的注意,可他一眼掠過時,發現那紙上好像有自己的名字。 第022章 謝舒目光微凝, 這是什么? 不過未經允許,擅自動用郎君的東西未免失禮,但謝舒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見那張紙上除了幾行小字之外, 下方還有紅色的手印。 需要按手印的東西一般是憑據、契約之類...... 可這東西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就在這時, 忽然門口傳來一聲響動, 謝舒尋聲回去看去。 只見推開門的正是虞楚息, 他似乎剛從樓上跑來, 呼吸急促,臉上還有一縷薄紅。 一進門后,虞楚息便飛快地望了謝舒一眼, 又從桌上掠過才收回目光。 不過當虞楚息看到謝舒只是站在書桌的前方,臉上并無異色,還溫和可親地注視著自己,虞楚息錯亂的心跳又漸漸平復下來。 虞楚息剛才起來的時候, 聽到風荷說, 謝舒來找他, 并且去了樓下的書房等他。 虞楚息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自己昨日一時惱怒, 把之前他和謝舒定下的和離書翻了出來, 但終究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昨天晚上見過謝舒后, 又經過一夜, 虞楚息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他不打算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和謝舒和離,至少要明白這背后所有的原因。 可是剛才虞楚息卻又反悔了, 他憑什么放謝舒離開...... 他不是什么善人, 要委屈自己, 來成全別人,既然是他惹上了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再走! 虞楚息神色回復過來,他如往常一般無二地朝著書桌走去,同時似笑非笑地挑眉道:“你說你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到底他想和自己說什么呢? 謝舒今天早上忽然來找他,想必也是猜想到了一點...... 那他會如何打算? 他會心虛嗎?然后欺騙自己? 還是選擇將一切都說開...... 虞楚息腦海里轉過種種念頭,他走到書桌前,再若無其事地將桌上那張薄紙攬入袖中。 謝舒端詳著郎君的神色,輕輕一笑道:“郎君,我想問問你這幾日是否有閑暇?可愿和我一起同游?” 謝舒不知道該怎么讓郎君開心一點,一起游玩是他想到的主意,那日他去西園詩會,見這城外風光正好。 而現下正是暮春四月之際,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可這樣青草依依,清水漣漣的風景,郎君沒有見到,豈不可惜? 何況即便自己再專心學業,但若是整日泡在書房,無視外物,又和古代那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有什么區別? 謝舒不愿意忽視眼前的人,他也不想再讓郎君生氣。 若是郎君愿意答應自己,這一切就好辦許多,路上兩人也許可以解決問題。 若是郎君不愿意,那就......再想辦法讓他答應。 虞楚息未曾想過會從謝舒口中聽到這個問題,他這是約自己同游? 虞楚息也說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他雖然有時會出門巡視虞家產業,可也僅僅只是如此。 至于和親朋好友同游,更是虞楚息從未有過的經歷,母親在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早早去世,父親則一直忙碌不已,虞楚息沒有時間,也沒有這樣的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