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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拍了拍這人的側臉,側臉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從臉頰一直橫貫穿過鼻梁,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林琪確定確實不是偽裝后,黑衣人已心如死灰,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了,視死如歸地瞪著林琪。 林琪望著他思量片刻后,悠悠開口問道:“別急,先讓我猜猜,是誰派你來的呢?我猜……是顧雪嶸?” “……” 疤臉男撇過臉去,緊緊咬著牙不出聲。 “他一定跟你們說,我武力粗疏,警惕不高,是個好對付的目標?”林琪一邊思索著組織語言,觀察身前之人的表情,一邊繼續說道:“只是你卻沒想到,我反而早已發現了你們,甚至還能將你們輕松擊???” 見他的表情細微變化,林琪心知自己猜對了十有八九,更是接著道:“我不會從你口中問話的,這些……我早已知道了。我只好奇一件事情——” 林琪猛然起身,喝到:“出來!” “還有多少人,一起來吧!” 只是這次,樹影重重中跳出來的不再是全身裹滿黑衣的人,而是一只只喪失意識的黑影。 或者說,他們或許曾經是人,但在漫長的黑暗和豢養中,早已便成了只知殺戮的怪物。 林琪想像以往對付黑衣人一般用凌冽的劍法逼退,卻發現它們完全不畏懼死亡,甚至斬斷的肢體上又冒出了黑霧,然后緩緩再生出了新的肢體,嘶嚎著再次撲上來,撕咬著新鮮的血rou,就連方才被擊倒在地的黑衣人都受到了它們的無差別攻擊,空氣中迅速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 是棘手的敵人! 林琪倉促間沒來得及應付,右臂被一口咬住,幸而林子清迅速上前來一刀劈斷了怪物的脖頸,林琪的胳膊才被釋放出來。 一顆漆黑的頭顱咕嚕咕嚕滾落到地上,才碰到地上流淌的鮮血,便撲簌簌地融化在鮮血當中,化作一團黑霧,像是吸飽了血液,地面上的鮮血迅速干涸,而原本被斬斷頭顱的魔物,斷頸上籠罩起一層黑色濃霧,新的頭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膨脹,最終睜開鮮紅的瞳孔和血盆大口,嚎叫著再次撲了上來。 林琪和林子清僅憑劍法,根本難以應付這生生不息的魔物,斷肢再生,甚至就連頭顱都能再生,仿佛他們的生命力是無窮無盡的,只要吸取新鮮的血rou便可再生。 兩人的力氣逐漸耗竭,只剩下最后的意志力苦苦支撐著不要倒下去,腥臭的巨口就在身前嘶嚎,尖牙上甚至能看見方才撕咬人體后殘留的血rou殘渣。 林琪心中疑惑卻越來越強烈,這么兇殘的魔物,并不像是顧雪嶸派來的。更何況根據先前試探的結果,他謀劃的應當是活祭,應當不會就這么輕易地把自己葬送在獸口之下吧…… 希望自己最后的計劃能派上用場……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絲心軟呢。 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就連靈力都在過度使用劍法中慢慢枯竭,原本即將突破到元嬰境的靈氣,從幾乎滿溢到再難調動一絲一毫,林琪幾乎是僅憑著慣性麻木地揮劍,再橫劈,徒然地抵擋著怪物的進攻。 彎月悄然上移,從樹梢后探出頭來,掛在高天之上,原本皎潔的月光透著不詳的猩紅,幽幽灑落在大地上,似乎正呼應著林琪此時的遍身鮮血。 就在他即將昏倒過去的時候,耳旁陡然傳過一聲刺耳的哨聲,刺穿了麻木的意識,喚醒他猛地張大雙眼。 身前正在撲食的妖怪動作猛然停了下來。 一個黑影撥開樹叢,緩緩走了出來。 他輕輕擊掌,“啪啪”兩聲,妖怪迅速化作黑霧散至黑暗中,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無蹤無痕。 “哼,帶回去?!崩险唠p手負于身后,倨傲地瞟了林琪一眼,確定了身份后,便一點頭,命身后人上前,直接把林琪捆了個嚴實,毫不留情地抗在肩上帶走了。 他甚至對林子清連看都沒看一眼,就這么將林子清留在遠處,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喂——你!你放我下來!你要干什么?!” 林琪頭朝下腳朝上被抗在肩膀上,渾身生疼,耳旁風聲呼嘯而過,用力掙扎也沒有一絲用處。 老者卻根本沒有搭理他,只是自顧自地趕著路,樹影飛速后退,腳尖輕輕點地即可縱越數丈之遠。 林琪耗盡口舌,也沒有人搭理他,只得暫時積攢力氣,謹慎地觀察著周圍,手指悄悄勾出放在懷里的玉佩,握在手中,準備趁其不備將玉佩捏碎,借機逃生。 …… 身旁的風聲忽然停了下來,林琪意識到應當是到了,豎起耳朵悄悄聽著周圍的聲音,緊握玉佩的手指甚至微微有些顫抖。 “叔父!您怎么親自去了?” ——是顧雪嶸的聲音! “我要是不去,等著把這小崽子放跑嗎?”老者重重哼了一聲,揮手示意將林琪放下來。 “怎么會……”顧雪嶸看著林琪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竟輕輕抽痛。 顧林卻根本沒有搭理顧雪嶸的意思,一臉欣賞地望著早已架好的祭壇,示意手下將林琪捆到鐵架上。 就在手下將林琪從肩膀上挪下來,小心翼翼地要固定到鐵架上時,林琪從縫隙當中,悄悄將手掌面向顧林的方向,猛地捏碎了玉佩。 轟—— 玉佩猛地炸開了,巨大而guntang的氣浪翻涌著撲向顧林,將他吞沒。就連林琪都被氣浪頂了個趔趄,向后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