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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老魯去世后, 他的學習比以前更加用功了。    褚延扭頭看著車窗外不停變換的風景,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    霍嶠坐在他旁邊,見褚延揉眉心,微微蹙了下眉,“累了?”    褚延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霍嶠看著他,“睡一會兒吧?!?/br>    他讓褚延靠在自己肩上。    霍嶠身上的淡淡冷香氣息很好聞,讓褚延覺得他的頭疼減輕了一些。    他的臉在霍嶠肩上蹭了蹭,正要閉上眼睛時忽然想起王梅塞給他的米,褚延又坐了起來。    “怎么了?”霍嶠問。    褚延搖了搖頭,他伸手從自己的兜里抓了一些米出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霍嶠的衣服口袋。    迎上霍嶠的目光,褚延微微笑了笑,“我媽給你的,放在口袋里就好了?!?/br>    霍嶠不是第一次出席葬禮,但像現在這樣被人往口袋里塞米還是第一回 。    他回憶起從前出席孟老先生和孟老夫人的兩次葬禮,他穿著黑色西裝,葬禮的流程紛繁復雜,他跟著孟翎接待絡繹不絕的唁客。    孟翎穿黑裙,向來美麗的臉上依然妝容精致,有人前來安慰就恰到好處地露出傷心的神色,之后就又恢復成素日冷冷清清的模樣,挑不出錯,也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第一次出席葬禮時霍嶠年紀還小,陷在失去親人的哀戚之中。    他被傭人穿上西裝系上領結,也許是錯覺,領結加上靈堂的氛圍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他卻不敢放松,還是挺直著腰板努力跟在孟翎和孟老夫人身后。    孟老夫人哀傷過度,孟翎就讓傭人先扶老人家下去休息。    那時霍嶠很少跟孟翎接觸,不由很是緊張,孟翎卻并未多看他。    只是在最后結束時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天回到霍宅,霍嶠就病倒了。    霍渭平因此很是發了一通脾氣,大加責罵了看顧他的傭人。    第二次時霍嶠已經懂事很多,十四五歲的少年人身形將西裝撐得筆直挺括。    他已經不再抱有多余的幻想,沉默地跟著孟翎出席了整個喪禮,母子倆如出一轍的清冷神情讓誰看了都要說一聲相像。    霍嶠過往出席的葬禮比起今天來說復雜了不知多少,但還是第一次有人照著民間習俗往他口袋里塞上一把米。    因為這個舉動,似乎這次出席跟從前兩次都不一樣了起來。    他縱使并不相信這些,卻也沒有拒絕。    垂下眼,霍嶠揉了揉褚延的腦袋,“謝了?!?/br>    褚延輕輕彎了彎嘴角。    他抓著霍嶠的手小聲說:“不要客氣啊?!?/br>    其實褚延的頭痛得厲害,但他不想讓霍嶠看出來,就又把頭埋在霍嶠肩上。    他閉上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我要休息一下?!?/br>    “嗯?!?/br>    霍嶠將褚延抓著自己的手反握住,他輕聲說:“睡吧?!?/br>    -    到了殯儀館,經過全班同學的商議,班長用班費給每位同學都買了一束白菊花。    五班的眾人和其他班級的學生在老師們的指示下列好隊,大家沉默著進入了追悼廳。    老魯的妻子和女兒出席了葬禮。    他的妻子是一名面相和善的女性,女兒很年輕,不過二十來歲。    兩人紅腫著眼睛接待了眾人。    同學們看見老魯的親人都有些忍不住,默默掉了眼淚。    老魯的妻子還溫和地安慰了他們。    褚延跟著眾人將白菊放在老魯的遺像前,黑白遺照里的老魯像往常一樣掛著和藹的笑容,褚延鼻子一酸,連忙低下頭。    默哀過后,由七中校長致悼詞。    “……魯志東同志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他熱愛的教育事業。他是備受學生喜愛的好教師,也是一位值得眾人尊敬的愛心捐贈者。    “自參加工作以來三十余年,魯志東同志堅持不懈地資助鄉村貧困學子超七十人……”    校長沉痛的語聲在眾人的心里掀起了驚濤巨浪。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老魯之所以總是穿破舊的衣服,之所以總是勤儉節約——    不是因為他很窮,而是因為,他把省下來的錢都捐贈給了貧困學生。    老魯,遠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好、還要高大。    眾人發自肺腑地對著老魯的遺像鄭重地鞠了三個躬。    從追悼廳出來,天色更顯陰沉,竟然下起了小雨。    大家都心情沉重地望著追悼廳方向,知道從此之后,他們再也見不到老魯了。    一個女生突然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嗚嗚嗚嗚我過去還、還嫌棄老魯寒酸,一件衣服破、破洞了還要穿,我都不、不知道老魯原來、原來……”    她說不下去了,哭聲很大。    一時之間大家都被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所感染。    離褚延他們很近的段佳霖也抹著眼淚說:“我、我也對不起老魯,我總是讓他費心,明明他都說讓我不要因為攝影上課遲到,我還老不聽……”    林芊綿哭著抱了抱她。    淚點很低的肖程程連眼鏡片都哭花了。    褚延也眼眶發紅。    剛剛瞻仰遺容的時候他沒有細看,匆匆就走了過去。    因為他不想看老魯躺在那里的身影,他寧愿記憶里對老魯的最后印象是負手慢慢離去的背影,就像老魯每一次從教室離開時一樣,而不是那個躺在那里的冷冰冰的老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