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是幾個年輕人，三男兩女，都穿著漢服。

    經過段佳霖的介紹，褚延才知道原來其中一個穿著妃色短襖和姚黃繡花馬面的文雅女生也是他們七中高三的，是文科十七班的習薇薇。

    習薇薇戴著眼鏡，說話聲音很溫柔。

    其他幾位穿漢服的男生分別是鐘樂、齊簡文、王倫，女生叫梅珊，都跟習薇薇來自同一個漢服社團，段佳霖因為曾經約拍過他們而互相認識。

    通過幾人的談話，褚延了解到習薇薇他們趁十一假期出來義賣，售賣所得的金額會全部捐給山區貧困兒童。

    他睜大眼睛，真心地夸了一句：“好厲害?！?/br>
    “害，”鐘樂笑了笑：“只是盡自己所能做點小事，賣得也不是很好?！?/br>
    “是啊，”習薇薇也笑著點了點頭，她看向幾人：“你們要不要照顧一下我們的生意？”

    “好啊好??！”

    肖程程聞言連臭豆腐都顧不上吃了，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習薇薇就細細地給他們講解了起來。

    “桌子上的空白扇面可以供你們寫字或是作畫，20一次，寫完后扇子想帶走的可以帶走哦。除此之外也有我們已經繪制好了的扇子，價格30－50不等，你們喜歡的話可以購買?！?/br>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桌子上擺了好些空白扇面，有折扇也有團扇，扇面都是雙面加厚宣紙。

    另一邊則擺了筆架、硯臺以及幾種水彩顏料，還有張桌子則是放著一些已經繪制好的扇子。

    秦漠就擼起袖子，“寫什么都行吧？”

    “當然，就是你們自己DIY嘛?！?/br>
    “好，看我的！”

    秦漠挑了一個折扇，他吸氣提筆，而后在眾人的注視下——用毛筆在壓平的扇面上歪歪扭扭地畫了個豬頭。

    “噗?！标憚P聲當即就笑噴了，“這也太丑了?！?/br>
    “靠，”秦漠道，“很難的好吧?！?/br>
    有了秦漠的嘗試，其他人也放開了起來。

    段佳霖選了一把團扇，林芊綿則跟陸凱聲做了交換，他們要互相畫個扇面送給對方。

    秦漠受不了他們兩個見縫插針地秀恩愛，向肖程程吐槽他們兩人也太虐狗了。

    肖程程卻有些愣愣的。

    秦漠奇怪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發什么呆呢？”

    “啊不是，”肖程程有些局促地扶了扶眼鏡，他鼓起勇氣問習薇薇，“請問，你的扇子是哪把??？我想買一個?！?/br>
    習薇薇驚訝地看了眼他。

    她說：“謝謝你呀，不過我做的扇子都是團扇，可能不適合你哦?！?/br>
    肖程程就擺了擺手，說：“沒、沒關系，我正好可以送給我meimei?！?/br>
    “好吧，”習薇薇給他指了指，“這幾個都是我的，不喜歡不要勉強啊，我們社團其他人畫得也很好的?！?/br>
    “哦……”肖程程就說：“那、那我要這一把吧，哦，還有，這個折扇也要?！?/br>
    他又指了指另一把畫著竹子的折扇，先前跟他們搭話的鐘樂頓時激動起來，直沖肖程程比大拇指：“兄弟有眼光！”

    ……

    霍嶠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他們的扇面和扇骨都是很廉價的用來玩的那種，他并沒有什么興趣。

    褚延卻像是很有興趣的樣子。

    他眼睛亮亮地問霍嶠：“霍嶠你要寫嗎？”

    霍嶠看他一眼，神情懶懶地說：“不?！?/br>
    褚延不由有些遺憾，他覺得霍嶠的字很好看，如果能寫個扇面就好啦。

    霍嶠雖然自己不想寫，卻對褚延要寫的有些感興趣。

    他問褚延：“你要寫什么？”

    褚延還沒想好，因此不確定地說：“隨便寫寫吧？”

    漢服社的人給他倆騰了個位置，“你倆來這兒寫吧，要什么扇面？”

    褚延就走了過去，“折扇吧，謝謝?！?/br>
    齊簡文就給他拿了一把壓平的折扇扇面，兩側的大扇骨為了方便沒有粘合，需要弄好扇面之后再用膠水粘上。

    褚延看了看筆架，選了一支毛筆。

    齊簡文一看他拿筆的姿勢就眼前一亮，他“唷”了一聲，“練過??？”

    他這一嗓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沒有事情要忙的人都圍了過來。

    “要寫什么？”其他人問道。

    褚延不禁抬頭看了看霍嶠，又看向遠處的郁郁青山。

    雖然時節已經入秋，但山上仍然是一片茂盛的綠意。

    褚延眨了眨眼，心里面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詩詞。

    他提筆才寫下兩個字，習薇薇就笑著問：“臨的趙孟頫？”

    褚延點了點頭。

    另一名漢服男生王倫端詳半天，而后咋舌道：“你這字功底不俗啊，得是從小就練吧？”

    褚延已經把那句詩寫了出來，清秀又含蓄的字體在潔白的扇面上顯得非常漂亮。

    霍嶠垂下眼睛去看，發現是王維的詩。

    “草木蔓發，春山可望?！?/br>
    他只是一眼就知道，褚延寫得比其他人都好。

    因為受到了夸獎，褚延的耳朵有些發紅。

    他小時候跟著爺爺練過很長時間的字，但自從穿來后已經很久沒有正經地寫過字了，他覺得自己實在當不起其他人的夸贊。

    霍嶠看了他發紅的耳垂一眼，突然垂下眼皮對他說：“小褚老師，扇子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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