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退出到街道上，卻發現吳毅正咬在一個人的脖子上，他面目猙獰，雙目中盡是瘋狂之色，顯然已經陷入了混亂，他的旁邊還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尸體。

    唯一還活著的人見他們出來，大喜過望，急忙道：“吳毅剛才不知為何，突然就瘋了，還實力大增，柳城離他最近，直接被他殺了，劉遠山也沒有逃過去?！?/br>
    孟宇看到吳毅竟開始撕扯尸體，倒吸一口涼氣，可這時候他也沒空糾結對方為何會變成這樣，只帶人迅速將其圍殺，然后迅速退出這座城。

    ……

    時間稍稍退回，在其他人往外跑的時候，顧瑾瑜站在狂亂飛舞的血色絲線中，不動如山，可奇怪的是，哪怕他什么防護都沒有做，那些血色絲線卻沒有一根觸碰到他。

    他甚至往前走了兩步，那些血色絲線迅速在他身前結成屏障，看似要阻攔他前進，卻在他的逼近中，頻頻往后退去，看起來像是被兇惡匪徒逼退的良家子，他們的身份仿佛在此刻對調了過來。

    顧瑾瑜在它發出聲厲內荏的低吼時，終于停住腳步。

    “你們還有意識吧，哪怕出自同一本源，你們也絕不和平相處，反倒被別人鉆了空子，該說不愧是你嗎？”他若無其事地說，毫不在意自己的話在對方的心湖中驚起了多大的波濤。

    他對上兩雙驚恐又絕望的眼睛，繼續說道：“以如此的形象出現，真是丑陋?！?/br>
    雙面人絕望地用血色絲線遮住自己的面孔，察覺到那落在身上的打量視線，他試圖將自己縮得更小，仿佛這樣就能擋住自己丑陋的模樣。

    發覺對方此刻依舊沒有變成正常模樣，顧瑾瑜反而露出笑容，“本體失去聯系了嗎？連cao控分身的能力都沒有了啊?！?/br>
    “你……你記起來了？”雙面人第一次說話，如磨砂般的雙重聲音疊在一起，顯得非常刺耳，可那如墜深淵的絕望更令人揪心。

    顧瑾瑜并沒有被他的情緒感染，隨意地道：“你猜呀?！?/br>
    雙面人兩張面孔上露出相同的苦澀笑容，他們知道，顧瑾瑜哪怕沒有全想起來，可他恢復的記憶一定比他們想象的要多。

    他總是這樣，骨子里藏著惡趣味，時不時冒出來，漫不經心地看著你為他牽動心神，最后跳出來還要倒打一耙，是一個調皮的小壞蛋。

    可他們就是這樣被吸引，明知道是無望的愛，還是忍不住期待，期待那虛無縹緲的可能。

    他們閉上眼，遮掩掉一切情緒，沙啞著聲音問：“你喜歡哪一個我呢？”

    “唔?！鳖欒で昧饲檬?，狀似在思考，雙面人聽著那細微的聲音，兩顆心隨著他的動作一上一下，最后聽到他說，“都不喜歡呀，怎么辦呢？”

    雙面人呼吸一滯，忍不住睜開眼去看他，看見他仿佛閃著光的眼睛，既心痛又忍不住被吸引，想要離他更近一點，想要把他藏起來，成為自己一個人的珍寶，想要折斷他的翅膀，讓他再也無法離開自己身邊！

    無邊的惡意瘋狂生長，爬滿他們的絕望的心，讓他們忍不住拉扯著對方一起墜入深淵。

    “你似乎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br>
    帶著冷意的嗓音將他們從深淵邊緣拉回，他們的眼神有些慌亂，不敢再去看顧瑾瑜的眼睛，雙重聲音同時響起：“沒，我沒有……我不會再那樣做了！”

    他們壓下心中洶涌的惡念，這并非全是他們的，他本體進入時，將整個世界的暗面剝離、鎮壓，原本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不久前，他的本體失去聯系，世界暗面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再加上他的兩個分身相遇，沒有什么和諧友愛的場景，反而都想吞噬掉對方，這更給了外人可乘之機。

    他們內心的打算才冒出一點苗頭，立刻被蠱惑得迎風生長，不過在不內訌的情況下，他們還沒有廢到連一個小世界都壓不下的地步。

    在顧瑾瑜面前，他們更是暫時歇下了心思，不敢再露出丑態。

    顧瑾瑜突然皺眉，雙面人也動了動身體，他們同時看向一個方向，一只天狼幼崽撒歡似的跑近，無視了旁邊猙獰的雙面人，徑直圍著顧瑾瑜轉了一圈，似乎在確認他有沒有受傷，最后趴在他腳面上喘息，看起來像是一路跑過來的。

    顧瑾瑜抬了抬腳，他也跟著抬高了身體，用幼嫩的聲音道：“對不起，我來晚了，要解決掉旁邊的那個丑東西嗎？”

    被稱作“丑東西”的雙面人四只眼睛變得血紅，看起來很想撲過來將這個狗東西撕碎，不過到底還是克制住了。

    “要不你們再打一架？”

    一個“再”字出口，紀清塵整只狼都僵住了，他仰頭去看顧瑾瑜的表情，卻什么都沒看清。

    一旁的雙面人也安靜如雞，他比紀清塵更篤定，顧瑾瑜大概是知曉發生了什么的。

    這時候由遠及近的急促腳步聲打破了尷尬，紀清塵從他腳面上下去，端端正正坐在一旁，而雙面人體內的靈魂不知道是否是達成了協議，原本融合的身體竟開始分開。

    在方遠舟急匆匆趕到這里的時候，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和站著的一人一狼。

    “你……你沒事？”方遠舟有些懵，他來之前都做好必死的準備了，沒想到看見的卻是這么平靜的場面。

    “怎么，你希望我有事？”

    聽到顧瑾瑜調侃的聲音，他無奈地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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