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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羽笙咬咬牙,知道事實確實如這個組員所說的一樣,甚至,他心里其實比這些毛頭小子都更要清楚這個道理,但他卻不能夠接受祁以南下落不明的現實——他那該死的幸運S呢!怎么會突然失靈,陰溝里翻船? 樓羽笙頭腦轉得極快,他將手指按在藍牙耳機上,冷靜地下達命令:“既然自動定位不到,就給我換手動定位!叫中控室所有人把皮繃緊了,今天所有人覺也別睡了。監控錄像、出入關記錄、收費站記錄,有多少全部都調出來,挖地三尺我也要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在路上,現在趕過去,二十分鐘以后到中控室,我要看到你們的結果?!?/br> 樓羽笙按掉電話,一把把藍牙耳機扔在座位上,拳頭仍然捏得死緊。 他剛才在拍賣會進行中途突然想起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他突然回想起來就在幾天之前,老康因為提及“周日”這個字眼,而出現了命運走向大暴跌的事情。雖然最后只是有驚無險,差點偏離出去的命運線被樓羽笙設法擰回來了,但是對于周日這個時間點他卻暗自提防了起來。 因此,警覺起來的樓羽笙再仔細看了遍手機的時候,一下子就發現了祁以南那條短信的古怪。 ——祁以南從沒有用這樣正式的口吻叫過自己“樓組長”,向來都是“樓Sir樓Sir”的。再者……如果是祁以南發的短信,絕不可能是那種正常有禮貌的語氣。 如果是祁以南…… 樓羽笙合上眼睛,開始陷入想象,祁以南會怎么做呢?祁以南應該會含著狡黠的笑容,唇角的弧度像是用標尺測量設計過一般完美無懈,然后故意打出一串無禮的話,讓看到短信的他瞬間想要摔手機暴走。比如—— 【樓Sir,看來你又要“獨守空閨”了,長夜漫漫,不介意被我再放一次鴿子吧?!?/br> 就是這個! 樓羽笙猛地睜開眼睛,然后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毫無障礙地代入了祁以南的思考模式,不由得更加頭疼,祁以南對自己的影響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大了。 真叫人火大。 * “現在什么情況?”樓羽笙走進中控室的時候,行動組的組員集體被他身上罕見的燕尾服驚艷得寂靜了片刻,回過神來都心里暗道頭兒這身也太光鮮招人了。幸好樓老大沒有天天穿成這樣來上班,不然整個防暴局恐怕都會心緒不寧。 不僅視覺上受到震撼,心理上恐怕也會任由樓羽笙宰割……可謂是恃靚,啊不,恃顏行兇了。 “有個收獲,從街道監控錄像中可以追溯到的祁以南愛車最后出現的場所是這里?!比朔Q小猴的侯小軒最先從“美色”里反應過來,指著屏幕和樓羽笙示意,“老大,你看這個從車上下來打著電話的人,就是祁以南最后被拍到的影像了?!?/br> 樓羽笙盯著那看不清楚面容的模糊身影看了一會兒,點頭認可道:“沒錯,確實是他,當時他正在和我打電話?!?/br> 他話音剛落,中控室里所有組員的目光就像排燈一樣整齊地聚焦到樓羽笙身上。 “看我干嘛,你們這是什么眼神?還有你,侯小軒,別看我,看屏幕!發什么呆啊,往前倒回去一點,喏,這個時間是什么時候?”樓羽笙對眾人閃爍著八卦之魂的視線熟視無睹,敲了敲桌子聚精會神地回想著他當時和祁以南的對話。 “我看看……這是四點十五?!?/br> 樓羽笙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祁以南和我打了五十七分鐘的電話,下車應該是在第四十九分鐘的時候,也就是說他在八分鐘之后到達了目的地,并且因為信號不好而結束了通話。那么八分鐘的時間里,應該是步行,他的步速比我慢一點,按4公里每小時來算,八分鐘……凈路程他應該走了五百多米的距離?!?/br> 樓羽笙根本不給人留喘息的間隔,繼續推理:“從下車地點開始,五百米……”樓羽笙調出一張地圖,手指在地圖的坐標上游走,突然在一處定住,“對了,就是這里。唔……但是這一片是紅燈區,會所酒吧賭場很多,根本不知道是哪個……” 他抬起頭來,才發現整個中控室里鴉雀無聲。 如果說剛才大家還想著八卦樓老大和死對頭,那么現在對于連電話通了多久、具體細節、甚至對方走路速度都記得這么清楚的樓羽笙,組員們已經沒有任何其它想法了。 侯小軒愣愣地合上了自己掉在桌子上的下巴,眼神滿是同情和鼓勵:“老大,你放心,祁先生一定會沒事的?!?/br> 隔壁二組的小朱也拍拍樓羽笙的肩膀:“樓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堅強一點?!?/br> 老康一臉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語重心長道:“對啊,羽笙老大,你一直都說他是什么‘幸運S’,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啊?!?/br> 樓羽笙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這群屬下:“你們突然發什么神經……” 尤其是老康,明明他自己才剛從命運線墜落的危機中出來,根本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在說什么幸運S能吉人天相…… 咦,等等—— 樓羽笙看著老康已經恢復成水平線一般安穩的未來走勢,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 “老康,你之前說周日你本來要做什么?我讓你改計劃書之前,你怎么說的來著……” 老康被樓羽笙突然扭頭問的這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嚇了一跳,但還是老實回答:“也沒什么,就是我本來想回家看看我小侄子的,他從臥床不醒到最近蘇醒好轉之后,我還一直沒有機會和他一起出去走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