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想什么呢，師美人這樣的在神域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好嗎？】

    【不是不可多得，是獨一無二?。?！】

    【是yyds?。?！】

    師瑜合上筆蓋, 重新拿出那只瓷瓶：“這個國家沒有白天, 那么時間的計量就變得至關重要。我暫時不能確定長夜究竟和重明有沒有關系, 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有關系，因為重明鳥每次攻擊要看時間，也因為重明鳥的血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可燃物?！?/br>
    賀為有趕緊叫停：“你等等, 什么叫唯一的可燃物？”

    師瑜沒有抬頭：“燈油?！?/br>
    賀為有瞪大了眼。

    “你不是實驗過嗎？”師瑜語氣平淡，“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看見地窖那間房里的桌子椅子甚至床上的稻草和被褥都有被燒焦的痕跡，但都沒有破損。那是你用油燈燒過的吧，那些東西在這個世界是點不燃的，所以燈油會成為流通貨幣?！?/br>
    賀為有心里總覺得莫名羞恥。

    “而且你應該也發現了, 燈油的的顏色和味道都跟血一模一樣?！?/br>
    賀為有半天沒開口。

    他要怎么解釋，他最開始的確奇怪過, 但僅僅只是在典當行拿到燈油的時候想過為什么它會是貨幣, 壓根沒倒出來仔細看過所以也沒有探究過油的成分？

    這要說出去未免太丟人了。

    好在對方顯然也并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皇帝專門差人飼養重明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取血制燈油。那么被送去負責飼養重明的玩家也不大可能是普通人。要么都是皇帝絕對信任其忠誠的人, 這是主觀意愿；要么重明必須由這十二個人養育和照顧, 這是客觀條件?！?/br>
    師瑜說：“前者暫時沒找到證明的論據，加上重明按照雞圈的位置殺人這一信息，我傾向于是后者?！?/br>
    賀為有愣了：“重明必須由我們來養？這是什么原理？”

    “盛產重明的國家人民，視神鳥作標志的宗族, 專門收妖獸為己用的異能人士?！?/br>
    “術業有專攻嗎？”賀為有看見他從袖袋里掏出張布帛，“可這只是猜……”

    師瑜將那張布帛攤開放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料子做成的，看著舊, 卻但沒什么破損，就是邊緣毛毛扎扎的參差不齊，并且上面的筆跡褪色嚴重，幾乎已經看不見什么內容了。

    而最頂上唯一尚能看清的部分，用簡筆畫著一只雞，外面套著個籠子，籠外站了一圈火柴人，圍得像六芒星似的，低著身子似乎在逗弄寵物。

    賀為有看得目瞪口呆：“你這玩意兒什么時候拿到的？！”

    “游戲剛開始的時候?！?/br>
    “在什么地方？”

    “枕頭下?！?/br>
    “你不要告訴我是我吃完飯出去打聽消息你補覺那會兒翻到的！”

    “……”

    “為什么早不說？”

    師瑜想了一下，記起那會兒賀為有剛回來的時候自己其實是有打算告訴他的，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直接被對方一句“你這是干什么”打斷了，話題也因此引申到了剝玉米和喂雞。

    這責任怎么都落不到他頭上才對。

    賀為有郁卒了：“你這是什么運氣？”

    師瑜把玩著那只燈油瓶子，聞言卻搖頭：“這應該不是獨一份?！?/br>
    “為什么？”

    “它的邊緣有被撕破的痕跡?！睅熻ふf，“我懷疑十二個玩家的住處里都有這么一張?！?/br>
    賀為有下意識道：“湊齊了能召喚神龍嗎？”

    “不能?！?/br>
    “你好沒意思?！辟R為有抓著那塊破布，盯著上面籠中之雞和六個火柴人的涂鴉來來回回地看，半晌忽然道，“等等，這還是關著吧？”

    “嗯？”

    “皇帝把重明鳥關到籠子里，重明鳥被剝奪自由反過來詛咒這個國家永遠只有夜晚沒有白天，所以它的血會是這里唯一的可燃物以及貨幣——這樣推邏輯鏈是不是很完整？”

    “是很完整?！?/br>
    “那……”

    師瑜搖搖頭：“但我覺得不是?！?/br>
    賀為有愣了。

    “這個國家的燈油恐怕都是從皇宮里那上萬只重明身上獲取的。想象一下，如果哪天皇帝突然不愿意給民眾提供燈油，沒有光源和熱量，人類根本不可能存活?！?/br>
    賀為有抓著那塊布帛的手不自覺收緊了。

    “倘若這個國家只有長夜是重明造成的，或者說日出這件事本身就需要重明，那么重明相當于站在了這個國家甚至世界的至高點。既然如此，皇帝為什么還要關著它？為什么不放出來？正常人發現問題不應該解決問題嗎？他知道了日出和重明息息相關不應該道歉好吃好喝供著嗎？”

    師瑜平靜道：“寵物再好，比得上江山，比得上命嗎？”

    賀為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師瑜說：“換個思路，如果皇帝壓根沒有要囚著它，至少在這個國家出現長夜以后沒有。那要么沒有白天并非重明本身的意愿，要么是重明自己不肯離開皇宮?！?/br>
    賀為有聽到前面還沒什么，直到最后一句：“重明自己不肯走？這怎么可能？”

    “在皇宮里有帝王寵愛雕欄玉砌山珍海味，在外面卻日曬雨淋自給自足還要遵循弱rou強食的叢林法則。如果是你，你會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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