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起當時的情景，乘光打了個哆嗦，咋舌道：“千名融合以上的修者，活著回來的不足百人，無上長老果真如同傳聞中厲害?！?/br>
    這一來，遲無尚便把整個正道給得罪光了，哪個宗門融合以上的大能不是當活寶貝一樣供奉著，哪怕天玄門是第一大宗，融合以上的修者也僅僅幾千人，更不用提其他那些小宗小派，如今正道的大修被遲無尚竟屠戮了近乎三分之一，這梁子可算是結大了。

    “如此一來，倒是沒有人再敢說清墨是魔修了。所有參與過那場大戰的門派組成了正道聯盟，將無上長老列入了追殺名單?！?/br>
    褚墨聞言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緊，不動聲色問道：“那無上長老如今在何處？”

    “這就不清楚了，自十年前大戰結束，再無人見過他，聽當時回來的人說，他應當受了重傷，短時間應當無法康復?！背斯饣氐溃骸八哉缆撁税l出了尋人指令，只要有無上長老的消息，便可獲得靈石靈寶無數，所以舒道友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找找看，屆時把消息送往水月宮即可?！?/br>
    “謝謝?！瘪夷c頭。

    乘光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我宗門在此論道呢，就不和舒道友多聊了?！?/br>
    “打擾二位了?！瘪夷Φ?，“告辭?！?/br>
    兩人走后，褚墨選定一個方向，御劍離開。

    “主人，您沒事吧？”久久不見褚墨停下來，只在海面上一頓亂飛，金鳳憋不住擔憂道。

    “沒事?！瘪夷Ｏ聛?，曲腿坐到劍身上，望著遠處湛藍的海面出神。

    “您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苯瘌P心道，口中卻是問道：“您在擔心您師尊？”

    “嗯?！睂τ谶@方面的問題，褚墨素來直白。

    金鳳沉默了一會，說道：“主人，我其實一直想知道，您當時為何要離開?！?/br>
    褚墨頓了頓，才回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決，不想連累師尊?！?/br>
    “那您想到解決辦法了嗎？”金鳳諄諄善誘。

    “想到了?！瘪夷鸬?。

    本來以為褚墨會回答沒想好的金鳳好半天沒說出下一句話來，隔了一會才問道：“您想了什么辦法？能有效洗脫罪名嗎？”

    “自然?！瘪夷c頭，“當時若是師尊照著我信中所言，將我逐出師門，不出三年，我便可以洗脫魔修之名?！?/br>
    然而事與愿違，剛出來便被拉入傳承秘境十年不說，遲無尚也鬧出了這么大動靜。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褚墨身上的火力全被遲無尚吸走了。

    金鳳知道褚墨能這么說，那心里肯定是計劃好了的，不過可惜被傳承給耽擱了，這會子又聽說遲無尚沒有照著計劃走，“那您生您師尊的氣嗎？”

    “我為何要生氣？”褚墨扯了扯唇角，目視著海平線，卻沒露出一個笑來，“他是為我好?！?/br>
    “那他當時為何要把您帶回天玄門？”金鳳問道：“既然都要鬧翻，當時直接帶您走不好嗎？”

    “不好?！?/br>
    “為什么？”

    褚墨低頭看了看腕間的鳳紋，突然笑了，“寒皋，你只是一只鳥?！?/br>
    第74章

    金鳳有些不樂意了, “我本來就是一只鳥，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所以你不懂人性?！瘪夷珘旱惋w劍，蹬掉腳上的鞋, 晃了晃腿, 腳背淌在水面上, 一個大大的波紋漸漸散去, “你和你前主人關系好嗎？”

    沒想到褚墨突然問出這個問題，金鳳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回答, “挺好的，他從小把我養大, 和我爹一樣?！?/br>
    褚墨點頭，“你可愛你夫人？”

    “當然?！苯瘌P回答得很快, “我可以為了她去死?！?/br>
    “那么若是有你主人打不過的敵人，想要殺死你夫人，你會怎么做？”

    這次金鳳很久沒回答，好半晌它才答道：“我知道了?！?/br>
    “嗯？”

    金鳳說道：“我會選擇回去和主人斷絕關系, 不連累他，然后和夫人一起面對敵人?！?/br>
    褚墨笑了, “是了, 天玄門就是他的家?！?/br>
    “既然您都知道, 為何還要離開呢？”金鳳問道。

    這一次換做褚墨沉默許久, “是我錯了?！?/br>
    他沒看漏遲無尚對他的感情，卻小看了他的決心, 這是錯一。

    擅自幫他做出選擇, 任性留書出走, 這是錯二。

    再加上機緣巧合入了傳承之地, 更是在里面待了整整十年，才導致如今的后果。

    頭一回從褚墨口中聽見他認錯，金鳳有些無所適從，沉默了一會才問道：“主人，您要去找您師尊嗎？”

    褚墨盯著水面怔怔發神，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許久，褚墨撐著劍身站起來，“自然?！辈贿^不是現在。

    金鳳又問：“那您知道他在哪里嗎？”

    褚墨只是笑了笑，“會知道的?！?/br>
    兩個月后，北嘉城。

    茶樓依然人聲鼎沸，說書人正慷慨激昂地說著十幾年前賀家那場滅門慘案，小二端著托盤在人群中穿梭，空氣中氣味混雜。

    帶著斗笠的黑衣男人走進茶樓，他身上氣息冰冷，路旁之人紛紛避讓，黑衣男人穩步走上二樓，他站在二樓第三個包廂前，抬手輕輕敲了三下門，聽得里頭有回音才推門進去。

    包廂內早有一人等候，他身著深灰色布衣，左邊眉梢一道寸長的傷痕，為其原本俊朗的模樣增添了幾分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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