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樾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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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隨之看去。 有一神氣又漂亮的鳥兒, 正自天際飛來。她身姿舒展, 棕色的羽毛在陽光下排列著, 將陽光折射成淡淡的七彩色, 流光溢彩, 看上去又優雅又絢麗。 一眨眼,這鳥兒近前來。 木雕發出的紅光像是一盞追光燈似的,落在了這鳥兒的身上。紅光中, 這只漂亮的鳥兒開始蛻變。 屬于妖類的特征慢慢淡去, 化成了模糊的一團。這團模糊的光影, 自天空緩緩往下降,落到了地面,就成了一個身著棕色衣袍的少女。 很英氣的少女。比之在場八成以上的男修都更為英俊。倘若不是她臉部的線條稍微柔美了些,恐怕還真會被誤認為是男子。 她的氣質也更偏向于男修, 看上去近乎雌雄莫辨。 還是離音熟悉的那個瑯青衍。 瑯青衍閉著眼,木雕的紅光鑲嵌在她身周,又慢慢被她斂入體內, 最終只在她的眉心處留了一昂揚展翅的飛鳥烙印。 大紅色的飛鳥烙印,身姿舒展,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絢麗的花兒似的, 帶了幾分柔媚感, 將瑯青衍過于俊朗的五官柔化了三分。 她睜開了眼。 空禹妖族的全體族員, 在這瞬間微微屈身, “天佑空禹!參賀少族長, 芳年成妖!” 雄渾的聲浪滾開,在廣場的上空久久回蕩著。 在座的賓客也隨之站起了身,朝著上首的瑯青衍拱了拱手,以示祝賀。 這時候,瑯青衍代表的是空禹妖族,而不是一個小輩,自然是當得起這份祝賀的。 但身為一族少族長,在這樣的場合,禮節更不該出錯了。 她站直了身,在高臺上微微躬身還禮。 一來一回后,禮樂奏響,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 胖團看完了全程,還有幾分失望,“這就完事兒啦?” 離音奇了,“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還應該有什么長輩祝福啊,同輩欽佩啊這種環節。尤其得加個什么授予少族長之位的儀式……這個場面不夠大??!” “這是少族長的成妖典禮!重點是成妖!怎么讓你說成了族長授任儀式了?再說了,人家也是有授予少族長環節的??匆娗嘌茴~頭上那個飛鳥圖騰嗎?那就是空禹妖族少族長的標志?!?/br> 胖團愣了下,“這個少族長……給得這么干脆的嗎?都沒從長輩手里接過來然后煽情一波表示她會為族人拋頭顱灑熱血什么的嗎?果然妖族就是直來直往,不搞那些虛的,我欣賞!不過欣賞歸欣賞,觀賞性是差了點……” “你可悄悄吧!” 一主一寵在一旁嘀嘀咕咕。 君無咎看了瑯青衍的成妖典禮,想起自家離音,心內正有幾分不平靜。一轉眼,他看見離音和胖團的眼神都落在瑯青衍身上,便以為她小孩子心氣兒,也想要這般風光。 君無咎覺得這個想法完全沒毛病,他甚至覺得自家徒弟就該活得這樣鮮亮。 他的聲色都放柔了幾分,“無需羨慕,你也有這樣的典禮的。你初回宗門,按照規矩,落星大典上,你是要去籍樹上系玉牌的。屆時的場面,會比今日更風光?!?/br> 離音一臉茫然。 無需羨慕?她羨慕什么了? 師父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去籍樹系玉牌……這又從何說起? —— 成妖典禮后,空禹妖族大宴賓客,一連持續了三日。三日后,便有人陸陸續續離開妖族大陸。 離音耐不住瑯青衍一再相留,又在空禹妖族多停了三日。 等到賓客都完全散去了,瑯青衍也抽開了身,便親自去送別離音一行人。 日頭正好。君無咎和鋒少強遠遠走在前頭,讓離音和瑯青衍兩人單獨說著話。 “你現在跟赤前輩學得怎么樣了?” “還行吧!”瑯青衍有幾分心不在焉。 離音以為瑯青衍是想出去玩,便安慰她:“你既已經成妖,便能自由外出了,不必急在一時。我回了沉魁以后,你可以來找我玩呀!若是你們族內長輩不放人,我出面邀請的話能不能管用?” 這話瑯青衍倒真是聽進去了。 “當然有用了!我也是昨日才知道,族內那群長老驢我!他們說我是少族長,要開始學著治理一族事宜,學成之前不能到處亂跑!簡直了!我要是實在忍不住想出去溜達了就給你帶個信,你記得配合我??!” 離音便笑起來,“沒問題!” “不過你們沉魁的落星大典是不是也快了?我聽長老們說好像提前了是不是?到時候我肯定是要去的。咱們很快就能見面啦!” “好,那我就在沉魁等你。到時候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離音說著,便攜著胖團跟瑯青衍揮了揮手,顯而易見是要告別的意思。 瑯青衍一下子就急了,她眼神往周圍的灌木叢里溜了一圈,沒察覺到任何動靜。 這個涂小白,不是說要跟離音告別的嗎?這都什么時辰了還沒來! 瑯青衍不由分說地拉住了離音的手,見離音有幾分驚訝,她狠狠心,忽然自曝:“離小音,我打算開始筑巢了?!?/br> 嗯?筑巢? 離音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你要找伴兒啦?” 真說出口了,瑯青衍也沒害羞,直接放飛自我了。 “哎呀,是看上了一個假正經,還沒把到手呢……” 一副流連花叢見慣了場面的模樣。 離音都被她這副花花公子的模樣震住了,還想細問,瑯青衍卻忽然回過了頭,吼道:“涂小白你可終于死來了!” 涂小白?涂樾? 離音頓了下,順著瑯青衍的視線看去。 日光下,一團純白色的大團子正從遠方快速掠來,像是一團云似的。近到眼前后,這白團子微微發著光,一眨眼便化作了涂樾的模樣。 涂樾似乎是來得太急了,站在離音眼前時還在輕喘著,“我……我來,送……送你……” 眼神潤潤的,看起來還挺乖。 離音看看涂樾,又看看一旁的瑯青衍,一下子就明白了。 就說臨別的話題怎么忽然就轉到情感頻道了,原來是為了拖延時間??! 何須如此呢!直說不就好了嗎?她又不會拒絕多一個人為她送行。 瑯青衍嘿嘿笑了下,“那個,你們聊,你們聊……” 離音雖然沒看懂這兩人的cao作,但涂樾好意來送行,她也沒把他的面子撅回去。 她剛想進入友好話別階段,一抬眼正對上涂樾的眼神。 噫!似乎有哪里不對。 她怎么從這潤澤的眼睛里看出了點渴望和……孺慕? 就像是等待被投喂和順毛的小動物似的。 停!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聯想! 離音打了個寒顫,不由分說地把這些奇怪的聯想趕出腦海。 帶了十二分正經,她再抬眼看涂樾。 這次確定了!真不是她多心,涂樾是真有點不對勁。 他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離音心里這般想,便也不客氣地這般問了。 這就注意到了? 涂樾心跳得有點快,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帶了幾分恰到好處的茫然,“變成這個樣子?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離音很肯定地搖頭,“當年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可沒這么……額,良家?” 雖然這個形容詞選得一塌糊涂,但形容得還真有幾分貼切。 涂樾在離音心里,就是個不良的中二少年,誰也不服的那種。 邊林方家初見時,無冤無仇的他就拳打方繼安;再見時,她誤入他們部族的別院,又跟他莫名其貌打了一架……然后盜完葉家寶庫后,她還曾被涂樾拉入一個奇怪的幻境中,答應幫他往界河里扔一塊幻星巖…… 再之后就是他作為小白的日子了。 這么看來,變成小白之前,涂樾是日天日地的不良少年,變成小白之后,他的性格就……軟了? 離音回憶了一圈,遲疑地看著涂樾,“你當年受的傷……怎么樣了?” 應該是沒好全吧?這后遺癥都讓他性情大變了,可見是了不得。 涂樾并不知道離音是怎么想的,但離音提起的“當年”,正好也是他想說的。 “我的傷早就好了……”他揉了揉臉,看起來更乖了,“當年的事,我欠你一個解釋?!?/br> 涂樾第一次正面承認自己就是當年的小白了。 他說道:“我的事……還是從早一點講起吧!在靈溪界的時候,你不是問過我,為何我的修為在倒退嗎?” 離音臉上不由得露出點茫然之色。 她的記憶力倒沒有那么差,只不過有些事沒怎么放在心上,想起來的時候就需要回憶一下。 涂樾見狀,臉色微微僵了一下,“你真的問過我,還問過我是不是被囚禁起來了,不得自由什么的……” 見離音還是茫然,涂樾有點著急了,“那當年的那個幻境,你總還記得吧?” 這個離音還真的記得。 滔天血海,像是熔爐一般的幻境。就是在那里,涂樾拜托她在界河祭的時候往界河扔一枚幻星巖。 涂樾松了口氣,“我身上當時有兩部分血脈,一部分是狐雍妖族,一部分是青藤妖族。但這兩族卻是天敵的關系……狐雍能以青藤為食,青藤也能捕獵狐雍?!?/br> 離音皺起了眉。 怎么又是這樣的組合?鞅珩是半妖半魔,涂樾就是天敵血脈的后代……他們倆的爹媽怎么這么標新立異呢? “因為是天敵結合的后代,我就兩邊都沒能討著好。狐雍妖族還好,只是不待見我罷了,但青藤部族的人卻想把我賣了,用作利益交換……我實在惡心他們,連自己身上流著他們的血脈都覺得惡心。所以暗中用了秘法,想慢慢剔除自己的青藤血脈……也是因為血脈流失,你見我一次,我的實力就倒退一次?!?/br> “至于當年的幻星巖……那是青藤一族最喜歡的材質,青藤的幼苗在幻星巖上能快速生長。我的實力不夠,若想要完全剔除身上的青藤血脈,就需要有幻星巖作引。我當時想著離開靈溪界,所以才請你將幻星巖扔入界河里。我的這些計劃,成功是成功了,但沒想到引起的動靜有點大,把你也連累了?!?/br> 涂樾抿了抿唇,“到了小困境之后,我另一半的血脈之力完全缺失,所以化作了狐雍妖族的本體,靈性上有點缺失了,就一直懵懵懂懂的。那段時日,非常感謝你的照顧……”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