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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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嘶啞的聲音消散在風里, 聽得人心頭惻然。 離音沉默了許久, 終于輕輕屈膝, 踩在了這方枯萎的土地上。 就像是踩在了新落下的雪里, 質感略帶松軟。雙腳隨之輕輕下陷, 周圍的朽土向著離音的鞋面涌來,在上面印上點灰色的痕跡。 離音蹲下身,抓起點朽土, 在手中輕輕碾開。 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隨之掠過她心間, 有點熟悉, 但一閃而逝,快得她幾乎抓不住。 她見過這種力量嗎? 是什么呢? 離音凝神想了許久,依然毫無頭緒。 她將手貼在地面上,掌心靈力催發, 眼底五道流光隨之浮浮沉沉。 衍生尋脈法,起! 五道靈力細絲自離音掌心催發,鉆入了腳下的土地里。 過了片刻, 離音忽然皺起了眉。 衍生尋脈法竟然失效了! 衍生尋脈法尋的是靈氣之脈,換言之,只有在有靈氣的地方,衍生尋脈法才能用??赡_下的這方土地, 淺層地表還是有靈氣的, 但越往下, 靈氣越稀薄, 以至于衍生尋脈法都無法尋到其脈了。 無脈之地…… 這是一片正在死靈的土地! 所謂死靈, 就是靈氣死去的意思。這跟靈氣枯萎還不一樣,兩者的區別,簡而言之,靈氣枯萎的土地,一旦再次恢復靈氣以后,能“死而復生”;而死靈的土地,即便再次供給靈氣,也無法恢復生機了。 對依賴靈氣生存的生靈而言,死靈的土地,就是一片真正的死地了。 無怪這里的生靈大量死去。 但,為什么呢? 離音咬咬牙,加大了靈力的輸送量。五道靈力細絲最前端的靈力被她催發成靈霧,散布到周圍的土壤中。 正在死靈的土地,是存不住這些靈霧的。但這片土地還未完全死去,于是這些靈霧必將沿著最快逸散的方向而去。 離音要做的,就是緊追著這些消散的靈霧,去往靈氣消散的源頭。 這是一場以靈力為餌的尋蹤! 離音要借著衍生尋脈法,以自己的靈力為媒介,看看這片土地的靈氣,到底都去哪兒了! 這個法子理論上可行,可要做到的話,難! 離音的衍生尋脈法就像是一株以她為起點的藤蔓,沿著地底慢慢地往未知的方向爬。整株藤蔓全靠她的靈力供養,并且還要靠著她的靈力繼續往前拓展。 可糟糕的是,這片正在死靈的土地,每時每刻都能通過這株藤蔓吞噬離音的靈力。于是藤蔓越長越大,離音的靈力消耗也越來越大。 越是這樣,離音反倒越是發了狠。 她全力放開自己體內的靈力閘門,靈力如潮水般涌向她手心,將周圍的空氣都震得微微顫了一瞬。 三長老若有所覺,眼神微微一動。 有了大批量靈力的支持,衍生尋脈法生成的藤蔓瞬間如有神助,勢如破竹地破開腳下這片土地,往未知的方向而去。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 離音的臉色微微發白,眼神卻越來越亮。 近了,更近了…… 衍生尋脈法生成的靈力細絲的最尖端,破開了又一層巖石,終于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天地里。 這是一團無形無質的黑霧,氣息里帶著幾絲離音熟悉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離音的靈力與這層黑霧相觸,嗤啦啦的聲音隨之響起。 靈力被蠶食了! 離音臉色微變。 靈力與黑霧相觸的地方響起低低的爆鳴聲,有火光自爆炸的中心竄起,點亮了這處空間。 借著這一閃而逝的光亮,離音隱約看見了一道粗壯的黑色枝條,像是老樹的樹根似的,盤曲折疊成瘤狀。 這瘤狀樹根的尖端是一片網狀的枝杈,正在往離音這個方向探來。 是這個東西滅靈的嗎? 它是什么東西呢? 離音還未來得及仔細觀察,就察覺到有一團茫茫的霧氣自這瘤狀樹根身后涌開,帶著一股蒼茫又浩瀚的氣息,如山如海般,兜頭向她澆來。 那點子帶著離音靈識的靈力細絲,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剛勉力躲開了黑霧的蠶食,迎面就遇上了一場可怕的海嘯,不過是一個照面,就被毀了個徹底。 離音的識海有一瞬間完全空白,瞳孔微微渙散,一身寒毛完全立起,很顯然是被迷了心智了。 一旁的三長老當機立斷,立時出手,拍在了離音的肩膀上。 離音被外力一震,猛地醒過神來。她后退了幾步,待到完全切斷了與這部分靈力的聯系后,才狠狠大喘了口氣。 三長老急急問道:“發生何事了?” 離音的臉色白得嚇人,她的視線落在更深更遠處的天空,那里是一片更加濃重的黑色,天與地的分界線幾乎看不清明。 她問三長老:“那里……是何地?” 三長老看向離音指的方向,皺了下眉,“在族地未發生變故之前,那里是一片霧起之地。這些霧氣不曾傷人,但人只要一入其中就會迷失方向,尋不到回來的路?!?/br> 離音抿了抿唇,“就像是浮云界外圍的霧氣一樣?” “跟浮云界以前的霧氣一樣,跟現在的霧氣不同。如今浮云界的霧氣百年一后退,但我們這里的霧氣是不退的,它一直就在那里,與我等相安無事?!?/br> “那這片霧氣之后呢?又是何地?” 三長老想了想,搖了搖頭,“老夫不知。自本源九境一分為九之后,這片霧氣就這般存在著了,入了其中的妖族從沒回來過,但這霧氣也不曾主動招惹過人。久而久之,便沒有人在意了……” 離音的眼神一時間格外幽深。 霧起之地,又是霧起之地! 這些年來離音也走過不少地方了。靈溪界、流空界、浮云界,加上現在的妖族大陸,本源九境她已經歷了四境了。這四境要說有什么共同點的話,只能是這霧起之地了。 靈溪界自然湖、流空界南域、浮云界外圍,以及眼前的這一片霧起之地…… 這些霧氣的背后,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呢? 是那個黑色的瘤狀樹根嗎? 琉蔓妖族的族地之變,會不會也發生在其他地方呢? 三長老見離音的臉色有些凝重,心也微微提了起來,“怎么?這霧起之地有何不妥?” 離音認真看向三長老,“這片土地的靈氣正在死去,想必本體為植株的你們應該早就感應到了。但最開始死去的靈氣……都是去往這片霧起之地的,這一點,你們又知不知道?” 三長老臉色微變,“靈氣都去往了這片霧氣里了?這不應該??!” “聽您這意思,族地之變有別的定論了?” 三長老沒回答,他臉色幾番變化,最終轉為凝重。 他看向離音,“你可愿同我去見族內的前輩們?若是族地之危得解……我琉蔓妖族必有重謝!” 離音擺擺手,“現在說謝不謝的太早了,只一點,我能不能帶上我的朋友?空禹妖族的瑯青衍……” —— 琉蔓妖族臨時族地的一角,此時的氣氛有些凝重。 一株株碩大的藤蔓彼此合抱,在場地中央圈出了一個巨大的、密閉的圓柱。圓柱的墻面由一道道翡翠般晶瑩剔透的藤蔓圍成,在日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這是由琉蔓妖族前輩們的本體構建的密閉空間。 離音和瑯青衍就站在這個空間內。她們眼前是呈半圓狀排開的十來把木制座椅,與之相對的,她們身后還有另外兩把同款的木制座椅。 就這個布局而言,很有幾分多堂會審的意思。 綠光閃過,離音和瑯青衍眼前的座椅上漸次出現了人。 瑯青衍湊近一步,跟離音介紹道:“最中央那個長胡子的是琉蔓妖族的現任族長,兩側是琉蔓妖族的十大長老。琉蔓妖族的權力架構比較簡單,族長和十大長老,就完事兒了?,F在看這樣子,他們族內能管事兒的都來了,這場面是不是有點大?你是不是搞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兒啦?” 瑯青衍等人此前并沒有入過琉蔓妖族的族地,所以她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離音便示意她稍安勿躁。 離音和瑯青衍從輩份上講是小輩,兩人也沒有托大,一直等到琉蔓妖族族人都入座以后,這才坐了下來。 幾乎是剛坐定的瞬間,離音便察覺到好幾道帶著強烈審視意味的視線,正重重落在她身上。 離音也不慌,她坐直身,抬頭挺胸,迎著這些視線看去,眼神不閃不避。 空氣中的靈力威壓漸起,帶著十足的壓迫感逼向離音。 氣氛無端凝重起來。 離音頂著這樣的威壓,依然挺直著背,似乎毫不受影響。 又過了片刻,空氣中彌漫的靈力威壓漸漸散去,離音聽見了琉蔓妖族族長的聲音。 “族地之變事關所有琉蔓妖族,我們這才甚重了些,此前并不是有意為難小友,若有怠慢的地方,還請小友勿往心里去?!?/br> 態度竟然意外溫和。 離音只詫異了一瞬就想明白了。 那位三長老想必跟這群人通過氣了。在此之前,琉蔓妖族的長輩們對族地之變可能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所謂的投毒之說究竟能不能站穩跟腳他們自己心里也是有數的。于是離音即便與那小妖有幾分關系,也遠遠算不上琉蔓妖族的敵人,加上她又是出身沉魁,琉蔓妖族對她的態度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他們態度友好,離音便也沒有端著。 “此前因那個疑似投毒的小妖可能讓前輩們對我有些誤會,但此事錯不在琉蔓妖族。我相信那小妖即便不是投毒,身上必定也有不妥的地方……不過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稍后再細談。不如咱們先說說族地之變的事?” 離音這樣知情識趣,琉蔓妖族對她的態度就更好了。 這位族長換了個坐姿,道:“三長老已經將小友的結論告知吾等了。不過小友的結論,跟吾等的認知又有些不同?!?/br> 離音挑了下眉,“愿聞其詳?!?/br> 這位族長沉吟了片刻,“事實上,早在一開始靈氣死去的時候,吾等就察覺到了。那時候琉蔓妖族的族地內還有一條長河流經,經吾等查探,那些消失的靈氣都是被這河水吸收了。為了阻止靈氣死去,族內曾以火屬性術法,將整條長河的水都給燒干了……” 講起這些事,琉蔓妖族族長的神色還算平靜,初聞此事的瑯青衍卻一下子坐直了身。 靈氣死去……琉蔓妖族族地之變這么嚴重嗎? 離音認真聽著這位族長的話,臉上的神情不露分毫,只眼神微微一動。 火屬性術法……怪不得總感覺那些朽土中有燒灼過的痕跡。 離音接著問道:“河水燒干了以后呢?情況可有緩解?” 族長搖搖頭,“并無,情況反倒加劇了。河水枯竭以后,靈氣便都往地底下逸散了。族內一位修為高深的前輩曾以本體扎根土壤,以根部追溯靈氣的去向,入地百里深,靈氣仍然往其下消失。所以我們猜測,靈氣應該是往地心消失的……但為何會這樣,我們至今毫無頭緒?!?/br> 族長說到這里,又看向離音,“小友說的靈氣往霧起之地而去,倒是一個新的方向。就是不知小友這個結論從何而得?” 這位族長直接道:“先不說這個結論是否正確,只小友的修為在望頂期大圓滿,我族內十多萬年修為的修士都不曾查探到的事,小友又是以何種方式得知的?我并不是看輕小友的意思,只是這事對我族實在重要,所以不得不冒犯了……” 這個問題,離音自然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我此前曾跟三長老說過的,”離音面色沉著,看起來十分有說服力,“我會點煉丹之術,事實上,我的煉丹天賦只是平平,之所以還能勉強算得上藥師,靠的是我對藥草的親和力?!?/br> 離音看向眼前的一株剛冒出頭的小植株,指尖靈力一凝,化作了一根金色的細繩,纏在它的莖稈上。 琉蔓妖族的人若有所感,一時間緊緊盯著她。 離音輕輕捻動這根靈力細繩,凝神細細感悟,而后抬起頭來,“比如說這株小草,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可以大概看出它的情況。二百三十年生草本,性喜陽光,一年一開花,花期十分短,從開花到花落只有幾息的功夫。它的汁液帶著點輕微的麻痹毒性……” 琉蔓妖族的人看著離音的表情轉為慎重。 他們琉蔓妖族本就擅長打理植株,對離音這番話自有自己的判斷。 離音細數了這株小草的習性,又道:“它告訴我,它把自己的根扎在了地表一道暗河上,那里水源充足,靈氣的供給也很充分。還有……”離音手中的動作頓了下,“它告訴我,它馬上要開花了?!?/br> 幾乎在離音這話音剛落的瞬間,眼前這株小草就晃了晃枝葉,從莖稈與葉子的交界處,忽然冒出了一個花苞。這花苞瞬間鼓起,膨大,飽滿到了極致,咔噠一聲就開出了一小朵紅色的花。 不過眨眼,這花的顏色越來越艷,越來越深,深到了極致就開始枯萎,成了半殘的花瓣,簌簌下落。 不過眨眼,它又成了一株綠植。 花開花敗,真的不過幾息功夫。 離音收回了手中的靈力細絲,“我對草木有點特殊的感應,由此對靈氣的感應也比常人來得敏感一些。三長老帶我入琉蔓妖族族地時,越往里草木越枯黃,直至衰敗。漸變得太明顯了,所以我猜測受災最重的地方,可能就是生變的根源。事實證明,我猜測的是對的……” 離音看向琉蔓妖族的族長,“并不是我的能力有多高,各位前輩在此道上都比我更精通,只是前輩們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讓我顯了出來罷了?!?/br> 琉蔓妖族的眾位長輩有些沉默,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離音想了想,又道:“事實上,前輩們此前的結論也未必是錯的。只不過我對這些結論有點不同的解釋,在此晚輩斗膽,懇請各位前輩點評一番?!?/br> 眾位琉蔓妖族的長輩微微坐直了身。 離音道:“族長之前曾說過,說靈氣一開始是被河水吸收了,后來前輩們又以本體扎根土壤,入地百里深后,仍然覺得靈氣在往地底消失……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導致靈氣消失的,從頭到尾都是這不知何故發生了變故的水,只不過這水的存在形式后來又發生了變化……” 這又是什么意思? 眾位琉蔓妖族的長老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看向離音。 離音解釋道:“比如說,一開始是地表上的水吸收了靈氣,后來換作是地底下的水吸收靈氣。前輩們本體是植株,對地底下的世界應當比我更了解才是。離地百里之下,仍然是有地下水的。若是這些靈氣最終都是歸于這些地下水,而這地下水又有個源頭的話……那所有的結論,是不是就不矛盾了?” “若是這樣來看,前輩們可能是查探到了這些水的分支,而我運氣比較好,直接查探到了源頭罷了?!?/br> 這個解釋…… 琉蔓妖族的族長眉心微動?!靶∮颜f查探到了源頭,你怎么知道那是源頭呢?” 離音微微垂下了眼,“這只是我的猜測,也不一定是源頭,我更愿意稱他作‘污染源’。畢竟琉蔓妖族族地的長河存在了那么多年了,從不曾以破壞性的力量吸食土壤的靈氣,忽然發生了變故,總歸是有根源的。我更愿意相信是水源被污染了,從而導致所有的水質都起了變異。至于這個猜測到底對不對……晚輩不敢妄下斷言?!?/br> 離音說到這里,又想起了驚鴻一瞥看見的那黑色的瘤狀樹根,面色一時間有點猶豫。 族長十分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到離音有未盡之言,便追問道:“小友還有別的發現嗎?但說無妨?!?/br> 離音又猶豫了片刻,“霧起之地與琉蔓妖族族地的接壤之處,族長可以讓人挖一挖,離地千里,應該能有收獲?!?/br> 離音沒說得太全,“晚輩只隱約感覺到里面有點不甚讓人心喜的東西,應該十分危險。究竟是什么東西晚輩也說不好,更不確定這東西挖出來究竟是好是壞……福禍難料,晚輩心里因此有點惴惴,便也不敢隱瞞前輩……其中究竟如何,還要依仗前輩們的裁決……” 竟然有具體的東西出現在地底? 琉蔓妖族的眾位前輩彼此對視了一眼,臉色都十分凝重。 場面一時無言。 胖團團在離音肩上,悄悄跟離音秘密交流,“我能感應到那邊正在嗡嗡嗡地響,他們肯定在傳音呢!只可惜阿音你的靈識不夠強,不然就能聽到他們說話了?!?/br> 胖團說完,發現離音沒理它,便蹭了蹭她脖子,“阿音你想什么呢?” 離音微微蹙了下眉,“其實我真沒跟這些前輩們開玩笑的,我心里真有點不太好的預感……胖團啊,你說那個黑色瘤狀的東西,到底該不該挖呢?” 胖團沒怎么往心里去,“當然要挖啦!你要這么想,如果那東西真是導致死靈的罪魁禍首,沒準挖出來還能解開困局呢?否則它一直埋在地底下,要是一直吸收靈氣成長壯大了怎么辦?到時候死靈的可就不只是琉蔓妖族了,隔壁的空禹妖族和霞鳶妖族可能也要因此遭殃……” 胖團說到這里,忽然恍然大悟,“我說怎么空禹妖族和琉蔓妖族都這么關心人家的事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不過說起來,阿音啊,你不是要賣空禹妖族一個面子嗎?怎么不多喊幾個人?就瑯青衍一個人夠嗎?” 離音瞥它一眼,“瑯青衍是小輩,身份上又是空禹妖族的少族長。小輩,就不至于顯得空禹妖族盛氣凌人,以致喧賓奪主;少族長,關鍵時刻又能代表空禹妖族做決定。這樣的身份可進可退,再合適不過了……” “你仔細想想,方才瑯青衍二叔是不是走得十分干脆?琉蔓妖族見到瑯青衍的時候是不是也沒怎么戒備?人家這是早就達成共識了,就你還在迷迷糊糊的……” 胖團瞅瞅一旁若有所思的瑯青衍,再看看上首的琉蔓妖族,一時間若有所悟。 上首的眾位琉蔓妖族前輩們傳音密語了片刻,大約是達成了什么共識,便停了下來,又一同看向離音。 “小友的發現對我琉蔓一族幫助甚大,不過茲事體大,吾等還要進一步確認一下。小友可愿在我琉蔓妖族停留幾日,也讓族中的小輩們盡一盡地主之誼……” 態度和善到稍顯客氣。 離音自然是愿意的,但在此之前,那只帶著黑色令牌的小妖還要解決一下。 幾乎是離音剛提起這小妖的事,三長老就出面解釋了。 “所謂投毒之說是族內的小輩們自認的,雖則我們幾個老家伙一致認為憑這小妖的實力遠做不到,但族地發生變故,小輩們也擔心得很,給他們找點事做,也不至于讓他們憋壞了自個兒。實不是故意為難小友的朋友……” 氣氛一片和諧。 周圍合抱成圓柱的藤蔓慢慢散去,露出周圍的莽莽原林來。 三長老帶著離音和瑯青衍往外走,剩下的眾位琉蔓妖族前輩們也預備起身離去。 正在這個時候,有滾滾如雷的聲音自琉蔓妖族廢棄的族地方向傳來。 “綠毛老妖們!你們給老子滾出來!老子的徒弟是你們能抓的嗎?趕緊給老子交出來!否則老子放火燒禿嚕了你們這片鳥林子……” 聲音又響又亮,十分粗獷,在寂靜的林子里傳出去老遠。 幾位琉蔓妖族長輩們的腳步一時間都頓了頓。 離音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下。 這是哪位不怕死的勇士?有這么粗蠻的嗎? 有琉蔓妖族小輩自遠方飛掠而來,跪地稟報,聲音帶著點恨意,“族老作主!您們讓好好招待的那只小妖……他的師父打上門來了,在門口大嚷大叫,十足粗鄙!小子受不得這個委屈,懇請族老同意,讓小子和他決一死戰!” 剛將那小妖討出來,疑似與這所謂的師徒二人交情莫逆的離音:…… 牙疼! 這是專業坑隊友的師徒二人組嗎? 還帶不帶的動了? ※※※※※※※※※※※※※※※※※※※※ 二更合一啦~ 晚安各位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