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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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傳送法陣在離音身后剛消失, 一束束散漫而柔和的白光就迫不及待地鉆入她的眼底。 離音抬起頭。 天與地之間, 有一長長的臺階, 正發出淡淡的柔光。這臺階格外長, 一級一級的, 有些地方緩得近乎平地,有些地方又抖得近乎垂直。 一眼看過去,天地間只剩下這唯一的風景, 它們盤旋折疊著, 彎彎曲曲、螺旋而上, 一直消失在看不見盡頭的天際。 這樣的臺階……莫名眼熟。 離音收回了目光,平眺遠方。視野的盡頭,臺階的起點正自遠方的黑暗中消失,重新凝于她的腳尖前, 對她發出無聲的邀請。 離音頓了下,心里忍不住升起幾分猜疑。 這時候,胖團忽然驚呼一聲, “阿音,你抬頭看看,半路上那個藍衣服的,是不是趙千默?” 離音微微瞇起了眼, 果然在半空中一處近乎平地的臺階處, 看見了趙千默的身影。后者似乎若有所感, 回頭朝離音看來。 離得有些遠, 臺階發出的柔光又將趙千默的表情晃得有幾分不真實, 離音一時間便沒能看清他的表情。 只一眼,趙千默就收回了目光。 他攀爬的速度更快了。 那道聲音又開始催促離音,“快!登上這臺階,一直走到最盡頭,便是南望淵樓的第七層了!你一定要趕上那個男修,當上大淵舵手!” “我一直很好奇,”離音看著眼前的臺階,“你們讓我去爭大淵舵手,說我能因此得到至高無上的力量和地位……即便如此,這些個力量、地位、榮耀……這些東西,都是屬于我個人的吧?說到底這事似乎跟你們無關。既然無關……你們又著什么急呢?這大淵舵手為何不能是趙千默,而總得是我呢?” 三番兩次被試探,那聲音似乎氣急了。 “你這小輩真是不討喜!有事沒事就想要探聽點什么,心眼為何那么多?難不成吾等還能害你不成?” 離音倒很坦然,“我行走修真界這些年,若是沒有這點心眼,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人的好奇心的確不該太多,可若是完全沒了好奇心……我怕有朝一日,我連自己是怎么栽的跟頭都不知道。那樣的歷練便是再多次,又有何意義?” 那個聲音沉默下來。 趙千默又再上了兩級臺階。 離音還站在臺階前,沒有任何動身的意思。 一直僵持了小半刻鐘,離音還老神在在,那道聲音卻開始急躁起來。 “行!算你贏了!吾等退一步,你若是能趕在那個男修之前登頂南望淵樓第七層,你想知道的事,吾等便一一告訴你!” 它說得近乎咬牙切齒。 離音微微合了合眼,又睜開,嘴角勾起點笑,“那晚輩在此,先行謝過了!” “哼!大言不慚,等你能追上那男修再跟吾等囂張不遲!” 離音踩上了第一級臺階,身形就微微頓了頓。 熟悉的壓力壓在她的脊背上,久遠的記憶一下子就被喚醒了。 這樣漫長的臺階,她曾走過的。 遙遠的當年,她還在葛洲洲主府時,曾跟薛瑩一起遇過一次險。洲主府的一位劉司長綁架了她跟薛瑩,去往一個神奇的祭壇,想用薛瑩的血開啟月瑩族的傳承。 后來劉司長自食其果,把他自己弄死了。他死了之后,出現在離音眼前的就是這么一條長長的臺階。 唯一的區別,當年的臺階是金色的,而這次的臺階是白色的。 金色臺階的盡頭,是她從未謀面的父親,如今這白色臺階的盡頭……據說是大淵舵手。 到底什么是大淵舵手呢?就是趙千默手中那個船舵嗎? 離音腦子里的想法一個接一個,腳下的動作卻不慢,一步一步地,以一個近乎恒定的速度朝前而去。 加諸于身的壓力果然漸強。 不知是修為上來了,還是這里的臺階本就是如此,離音總覺得,這里的臺階考驗,比之當年她曾經受到的,來得太“水”了一點。 至少對她而言,完全就是毛毛雨。 離音提了一口氣,不急不緩地,一直行進了百來級臺階,而后停了下來,閑適地換了口氣。 見她終于停下來了,那道聲音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嘲諷,“口氣那般大,還以為你多厲害呢!瞧瞧,這不就走不下去了?憋著一口氣也不過就是如此!聽好了啊,這訣竅我只說一遍,走通天臺階,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氣和,緩速前進,千萬不可cao之過急……” 離音的表情有些古怪。 那道聲音還在絮絮叨叨,離音也沒反駁,理了理袖子,繼續前進。 她與趙千默之間的距離,已經縮小了近三成。 離音再次停了下來。 她的呼吸稍稍沉了些,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劇烈反應,甚至連汗都沒出,清清爽爽,雙眼明亮,像是外出游玩似的。 那道聲音這下子沒話說了。 它猶豫了半晌,別扭著問道:“你以前……走過這般臺階?” “大概吧!”離音的語氣有點飄。 它不樂意了,“有便有,沒有便沒有,什么叫大概?” 胖團火氣上來了,“你們這些人怎么這樣???你們問了問題阿音便答了,還想怎么樣???真是一點也不講理……” 離音摸了摸胖團腦袋,阻止了它接下來的話。 她抬起頭來,輕聲道:“這般臺階……我不知道前輩們指的到底是哪樣的臺階,可能前輩們感受到的和我的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更有可能,本源天地內,只這么一個獨一無二的臺階?!?/br> 離音頓了下,“若是果真如此,我說我走過豈不是夸大其詞?但若說我沒走過,連我自己也不能肯定。畢竟這些年來,我的確走過各種各樣的臺階,長的短的,新的舊的,虛幻的真實的,不一而足。前輩們此時問我是否走過這般臺階,我只能答大概走過。至于到底走沒走過,晚輩學識淺薄,一時間還真參不透個中玄機……” 這話繞來繞去的,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但細細品來,卻有幾分詭辯的意思。也不知道那道聲音從中聽明白了什么,反正是消停了許久。 直到離音再次停了下來,那道聲音忽然又開口了。 它問道:“來之前,你們可曾去過藏書閣?” 這個問題……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所以這道聲音是從第四層水?;鸷V蟛诺剿磉叺?? 離音心里的念頭一閃,答道:“去過的?!?/br> “那你可曾讀過關于南望淵樓的歷史?” 離音心里一頓,臉色卻頗為漫不經心,閑閑道:“前輩是指南望淵樓,北望淵樓……這樣的歷史?” 實則這段歷史,離音并沒有在藏書閣看到過。有關南望淵樓的記載,在一本厚厚的古族簡史目錄里出現過,但真正詳細記載的書頁卻被撕走了。從那撕口的痕跡來看,至少有數千年之久了。 離音所有關于南望淵樓的認知,都來自于柳康安的傳承記憶。但這會兒這道聲音既然問到了,離音也不介意裝上一裝。 “看來你是知道了?!蹦堑缆曇粢婋x音連北望淵樓都知道,便說得深了點。 “南望淵樓是仿淵南一族的望淵樓,也就是北望淵樓建的,這你肯定是知道的。說是仿建,其實差得遠了!望淵樓有九層,而南望淵樓,只有七層,你可知為何?” 不需離音回答,它又自顧自接了下去,“因為九乃是極之數,又是望淵之樓,就立在淵水之畔,除了淵南一族……大淵哪肯給他族面子?” 離音心里一跳,“前輩這意思是,南望淵樓只有七層……是因為大淵不讓?大淵的力量,有這般厲害嗎?” “這吾等就不知道了,反正老祖宗們都是這般說的,誰知道具體的是怎么回事呢?一代代的都是這么傳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聽說望淵樓第九層內,有一樣分外精妙的試煉場,名叫‘紅塵三千階’……” 離音心里顫了下。 紅塵三千階?是她當年走的那個嗎? 那道聲音接著道:“據說走在紅塵三千階上的淵南族人,能被一種神奇的力量洗筋伐髓,去污除垢,由此讓rou身純凈無暇,更容易容納靈氣……多厲害的寶物??!你腳下的這通天臺階,乃是古族先輩們仿造紅塵三千階所設,世間獨此一處!” 它哼哼兩聲,“所以你說你曾經走過這般臺階,不可能的!除非你曾經去過淵南境??蓽Y南境早已經封閉了,你又哪里去尋呢……” “既然前輩們知道得這般清楚,為何還問我是否曾走過呢?很顯然不曾??!”離音幽幽道。 那道聲音一噎,惱羞成怒道:“走你的路,問那么多做什么?我不過是看你這小輩是不是夠實誠罷了!” 不是實誠的問題吧?應該是她攀爬的速度太快了,或者是姿態太從容了吧?所以這道聲音才因此有所懷疑,甚至忘了最基本的常識了。 那接下來,她需不需要慢下來呢? 誰都不是傻子,若是忽然無故慢了下來,才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所以,即便真的要慢下來,也要慢的有章法,慢得合理自然。 離音眼神微動,腳下的節奏不亂,又繼續朝前走去。 離音與趙千默之間的距離,已經縮小了八成,遠遠地可以看見趙千默的背影了。 她停了下來,平復著低沉的喘息聲,一邊抬起手來,想揩走鼻尖上的汗漬。 手才抬起到一半,離音的動作就頓了頓,一下子抬起頭。 不遠的前方,趙千默不知何時也停了下來。他背對著臺階,面朝著離音的方向站著,一雙幽深的眼嵌在滿是汗珠的臉上,明亮得有幾分詭異。 離音微微瞇起了眼。 這姓趙的又在憋著什么壞? ※※※※※※※※※※※※※※※※※※※※ 晚上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