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幽玄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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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音腦子都懵了一下, “十一只?等等, 這什么意思?欺負人嗎這不是, 我不過挖了它們八朵腐生花!” “加上那光束……還有三株?!迸謭F弱弱地提醒。 “那三只?它們不是被熏暈了?還能再醒過來的?這靈力質量看來不行??!” “你還想這個, 快跑??!真被追上了, 一兩只咱們還能拼一拼,十一只,怕不是想要玩完?”胖團站在離音的肩膀上, 眼神緊緊盯著離音身后的路, “這個故事又一次告訴我們, 攘外必先安內是錯誤的。一個族群遭受到欺負時,第一反應肯定是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但前提是,你得把人家欺負得狠了,過了那個臨界值, 讓人家憤怒到足夠克服其本質的劣根性,化敵為友,暫時一致對外, 對吧?” “你都知道了你還把它們欺負得這么狠?” “我不知道它們的承受力這么差,十一株而已?好吧好吧……問題是我不知道這一片區域就這么點腐生花,早知道就給他們留點了。至少仇恨不會拉得這么徹底……” 這個教訓可真是夠深刻的! 離音使勁兒咽了咽口水,“胖團, 別往后看了。你探探路, 哪邊能跑出去?姑奶奶今兒個就拼了!” “它們的包圍圈將會在你十二點鐘的方向閉攏, 所以你只能朝著十二點鐘的方向跑, 在它們閉隴包圍圈之前, 跑過那個缺口。但這個方向,我總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 “別跳了,兩害相權取其輕,賭了!” 離音沉下心思,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周圍的光線已經越來越暗,離音腰間的玉牌,那盞綠色的指示燈已經漸漸由綠轉為紅,不停閃爍著,紅得能滴出血似的。 顯影屏前,屬于離音的那一塊屏幕忽然間就被一片黑霧籠罩,再看不清任何畫面。 圍觀的吃瓜群眾一片嘩然,君無咎直接坐直了身子,微微擰著眉。 薛無憂說道,“可需我遣人去尋她?” 君無咎又將背靠到椅子上,閉眼按了按眉心,“不必,這是她應走的路,誰也阻攔不得。何況,一個選擇背后就是一場因果,既然作出了選擇,就應當承擔起相應的后果。她也應當明白這個道理了……” 說是這樣說,但君無咎的指尖還是凝起靈力,嘴里念念有詞。 一點熒光在君無咎的指節上跳躍著,速度越來越快。某一瞬間,那熒光彷若遇上天敵,蹦出一絲火花,砰地一聲,一道雷光從君無咎指節間逸散出來,帶著一股令人心驚膽跳的韻味。 薛無憂臉色一變,“大師兄,停下!” 君無咎手勢一收,將這股靈力散去,指尖還微微顫抖著。 薛無憂心念一動,在周圍人不曾察覺的情況下,已設下一道屏障。他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大師兄,您這徒兒到底是何來頭?為何這樣簡單的禍福推算,還會被天道阻止?” 君無咎眉眼間仍是清朗之色,語氣云淡風輕的,“我收她為徒時,她身邊就只帶著那只小寵,還有一件萬行衣,除此之外,別無他物?!?/br> “不知來處,不知歸途,也無籍貫?人總不能是平白無故忽然冒出來的吧?您是不是不曾問過她的來歷?” “她說不清楚的?!?/br> “是不好說吧?大師兄,您何曾如此感情用事過?既然無法弄清她的來歷,您怎好……”薛無憂語氣有點激動,但一對上君無咎的眼神,聲音頓消。 君無咎很認真地看著他,“無憂,我這一生到現在,曾經有過三次心血來潮。前兩次你都知道了,收離音為徒這次,是第三次,也是最強烈的一次?!?/br> 薛無憂想起十萬年來沉魁涉及到的那兩場大變故,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君無咎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大師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薛無憂眉頭緊緊皺著,指尖掐了個訣,嘴唇微動,跟君無咎方才的姿勢一模一樣。 君無咎及時阻止了,“放棄吧。我曾試過的,就算用宗門脈主所學的法子,也算不出來她的未來會是如何。不論她從何處來,如今她是沉魁門人,我君無咎座下第四徒,你的師侄,這身份不是已經有了嗎?再加上她心性一向很好,難得赤子之心,也不是那種會無端枉造殺孽的人,如此便夠了。大師兄只希望,待我離開靈溪界后,在你能照看到的地方,能好好看顧她?!?/br> 薛無憂有點驚訝,“您真不帶她走?” 君無咎難得嘆了口氣,“若她不是這種隨時能牽扯到天道的人,我如何也不能留她一人,還是個半大孩子呢!只你我也知道,這世上的事,從來是天降大任,有多大能力就得承擔起多大責任。她天賦極高,過往以及未來都成謎,所背負的,只怕不是小事。我總怕自己干涉過多,倒成揠苗助長,往后她劫數來臨時,無法具備足夠的實力;但又怕我這一走,憑她如今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性子,不知該惹出多大麻煩,怕她孤身一人無法應付得了……” 薛無憂想起薛瑩,也有點沉默了,“師兄放心,只要她還在靈溪界,我總有法子護她周全!我沉魁一門,從未有弟子會受外人欺負!” …… 離音已悶頭跑出老遠,遠遠將那十一只虎視眈眈的伴生獸甩在身后。 “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逃出那個包圍圈了?” 胖團眨眨眼,踮起腳尖眺望,有點困惑的樣子,“不知道為何,它們都停在原地不動了,看上去還有點緊張的樣子。咦?它們怎么都掉頭跑掉了?” 離音停了下來,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沉沉地喘氣,“你說,它們都掉頭跑掉了?” 長跑過后,離音的雙腿都有點抖,她微微屈膝,將手腕撐在大腿上。腰上的玉牌隨著她的動作垂了下來,那盞紅色的信號燈在瘋狂跳動,紅得幾乎發黑。 離音心里咯噔一聲,猛地抬起頭。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如黑夜一般。離音以為胸腔里那股刺痛感是因為長跑疲累所致,但其實并不是。這是戾氣到了一定濃度以后,對人的傷害又進一步加大。 離音下意識就加厚靈力膜,覆蓋滿身體各處。滋啦啦的聲音不絕于耳,如烈火烹油一般。 “胖團,還記得來時的路嗎?咱們退回去?!?/br> “來不及了!就在方才,咱們來時的路已經完全消失了?!?/br> 一人一獸對視了一眼,心頭都有點凝重。 …… 戾氣的濃度不斷加大,暗色更濃,四周一片寂靜??帐幨幍?,只剩下沙沙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四野回響,聽得久了,讓人連心頭都蔓上荒蕪。 離音抿了抿唇,終于停下了腳步。 “阿音,怎么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感覺很不好!隨時能想起一些十分傷春悲秋的事情,這一點也不像我,我估計是有點被戾氣影響到了?!?/br> “那怎么辦?”胖團眼巴巴地看著她。 “餓了嗎?” “嗯?” “七株腐生花,留五株,剩下的咱們一人一株,我先給你萃取腐生花精華?!?/br> “昂?可,可以嗎?”胖團的眼神都亮了。 離音原地坐了下來,暫時將紛雜的事務都拋在腦后。她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個石盒,打開來。 腐生花在黑夜里閃著暗沉沉的光,這暗光又融于黑暗,幾乎很難分辨出來。 離音深吸口氣,凝神靜心,衍生尋脈法自然運轉。五根靈力細絲從她掌心飄出來,順著土壤,鉆了進去。 那腐生花枝葉都開始舒展開來,輕輕顫著,看上去似乎十分……愉悅? 兄弟你是要被萃取成精華了,你就要死了呀!你看上去這么爽是怎么回事? 這一屆的腐生花莫不是變態? 胖團心里彈幕滿滿。 等了大概一刻鐘,離音睜開了眼睛,“胖團,張嘴?!?/br> 由大到小的五團液團先后飛進胖團的嘴里。腐生花精華一入口,就化成精純的靈力,胖團整只獸都飄飄欲仙。 “喔~咦嘻嘻嘻~昂~啦啦啦啦~唔~哈哈哈哈~嗝……”胖團亂碼了好一會兒,才甩甩腦袋,眼神亮晶晶的。 “阿音,腐生花簡直就是修真界的臭豆腐!真噠,聞起來臭吃起來可香!你試試呀!” 離音讓胖團說得也有點心動。 第二次萃取比第一要快得多,五團液團依次飄蕩在空氣中。 離音心里有點顧慮,“我上次吃過那些藥草,反應似乎都有點劇烈,這次我就少吃點,我要兩團,剩下的都給你?!?/br> 胖團很糾結,“可我已經飽了呀!” “那我先裝起來,下次再給你喝!” “等等等等,阿音快看!” “怎么了?” “你的液團,縮小了!有什么東西在偷喝咱們的精華!” 離音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五團光團中最大的那團,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小,直至消失不見。 緊接著,第二團光團消失的速度更快了! 她下意識一伸手,空蕩蕩的空間里,她這一出手,竟然抓住了個什么東西。 真有東西?還是rou眼看不見的? 離音胳膊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一股冰涼的感覺沿著接觸的地方傳來。離音只感覺有什么東西劃過她的手掌心,然后才是一陣尖銳的疼痛。 “嘶——” 血滴在地上的聲音,不知為何特別響,像是滴在水上似的,滴答滴答的。 “吃了我的東西,還想跑?”離音將兩手都附上靈力,使勁兒抓住那不知名的東西。 手心跟這東西接觸的地方,壓力極大,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刀刃似的,隨時能破開離音的靈力罩。 一種刀尖上跳舞的刺激感。 這奇怪的東西一時間沒能破開離音的靈力罩,便想著逃走。它出逃的速度極大,巨大的拉扯力將離音拉得飛了起來。 胖團三兩下將剩下的三團腐生花精華收好,猛地一躍,扒拉到離音肩膀上。 周圍的風速極快,戾氣的濃度并不見加大,但四周的溫度卻開始降低了。這未知的東西攜著離音和胖團,徑直朝著未知的遠方而去。 ※※※※※※※※※※※※※※※※※※※※ 寫“兩害相權取其輕”時,我第一遍打成了“兩權相害取其輕”,雖然感覺哪里怪怪的,但想著我的輸入法都有關聯了,就沒怎么多想。第二遍捉蟲時,我對著那句“兩權相害取其輕”看了許久,越看越別扭,總覺得解釋不通。最后還是去查了百度,發現這個問題好像還蠻多的,但好在,終于反應過來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