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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碎片在腦中炸開, 鴻劍宗傳宗立派的劍意天生就有著回溯本源叩問本心的能力,重重暈眩過后所有記憶交疊出現,時間長河之中那些場景就如幻境一般混雜在一起歷歷在目又錯雜脹腦。 幾千年前,一個身懷劍骨的小乞兒撞上了在世俗界游歷的仙人。 自此, 修仙界中多了個絕世天才,鴻劍宗多了萬般敬慕的天驕之子。 劫雷之下,毀掉了許多。 鴻劍宗只怕這個極聰慧的弟子心有郁結, 生出魔障, 幾次寬慰還是難以放下心來。 他們是對的, 越聰慧之人, 那顆玲瓏心思慮就越多。 云柏意識彈開那些龐雜的記憶后, 只有兩個碎片入了眼。 一是本心。 他入魔界本是要為世人尋出另一條路, 幾千年太長, 他等不起, 而將他從幼兒養至如今的師尊更等不起,師尊畢生之愿便是見到座下弟子再添一位仙人。 云柏資質絕世, 這樣的不甘之上再疊加了許多怨,才會使他生出偏激之念。 二是執念。 那位養大了云柏的仙人貴為一宗之主, 身體已顯老態, 在察覺弟子行為只沉默著將手中劍給了云柏:“你要在你師弟繼任宗主大典之前回來?!?/br> 云柏想起來了, 不甘怨怒與對天道的敵意, 也比不上這個執念。 因為當時他說:“好?!?/br> 名為師, 實為父。 但他沒有回來。 云柏耗了這許多年, 再回到鴻劍宗昔日相熟之人早已不在,他仿佛被所有人丟下了。 他心中隱隱明白,當日師尊想表達的意思是什么,其實老宗主只是想說弟子成仙的愿望遠不及他本身重要。 老宗主將此劍贈給最放心不下的弟子,魔界兇險,他勸不動傲氣極重又極聰明的大弟子,便盼著這劍護住大弟子及時回頭。 可惜此劍內藏仙力,在未入魔界之前就被云柏層層封印,最終老宗主沒有等到那位大弟子。 修仙界記載中,那位時代的第一位渡劫者早已無聲逝去,而鴻劍宗傳承之物逐漸銷聲匿跡不知真身。 已過千年,千年前攪弄風云的絕代天驕,最后也沒落個名姓。 這個時代沒人知道云柏是誰,他們之中包括鴻倉也不知道當年的真相,但鴻劍宗藏得最深的隱秘卻隨著風吹陣散融入虛無。 但那把劍,最終歷經千年還是送到了現任鴻劍宗宗主手上。 即使這個宗主非昔年之人。 因果已消,哪怕乾坤倒轉,這世上也再無云柏。 * 宴朔心中再多欲.念,也不會將那些想法實施在師尊身上,褻瀆之念,斷不掉卻能藏。 但其他堪稱肆無忌憚的小動作卻層出不窮,自從鐸曜被他騙著穿上了魔后冕服,至此哪怕常服也不見半分白色。 這些行為之中毫不掩飾的侵占意味極濃,他恨不得將師尊從頭到腳都變成自己的所有物,但這些舉動背后的瘋狂又屢屢克制,給了鐸曜最大的尊重。 鐸曜打掉了偷偷摸摸想要環住他腰的手,語氣清淡道:“我們下去吧?!?/br> 先前就說過,鐸曜身上的氣質并不是黑與白就能定義的,但如果仙與魔也不能定義他,這件事就不再那么簡單。 仙與魔的對立,是本源的對峙。 也是天道無意識的不公。 除非眼前這個面色平靜溫和的師尊,超脫于天道之上。 宴朔上前,伸手緊緊將那抹皓腕抓在手中后才若無其事道:“師尊還未說明?!?/br> 他逼近師尊那張勾人心神的絕艷面容,語氣危險:“為何仙界尊者的仙身能讓此地表露出這么明顯的變化?” 不但一點排斥都沒有,甚至讓他感覺出歡喜的意味來。 鐸曜掙了掙沒掙出來,唇角微挑,露出一抹笑意,輕輕淡淡的笑道:“我怎么知道?!?/br> 宴朔沒放手,看了鐸曜許久,轉身拉著他就要離開:“我們回去?!?/br> 鐸曜未料到青年說被刺激就被刺激,連整個魔界的未來都不管了,反手就扯住對方:“你是魔君!” 怎么如此任性! 宴朔氣笑了:“你還是仙尊呢?!” 說完,直接轉身攔腰就將鐸曜抱起,離開了這處讓他不安的地方。 他化魔之后,自然也能感到師尊身上對于他們的吸引力。但這個地方就像是魔界誕生的初始點,整個魔界都由此地蔓延開來,以本源代稱,而仙界亦然。 本源近乎身體的本能,當身體受傷本能會趨利避害,而本源亦然。 現在這個利,就是鐸曜。 身子驟然騰空的鐸曜雙手環住青年脖頸,面色茫然一瞬,發絲從眼尾擦過也帶出他萬千的風華。 宴朔忍不住趁著這個時機,低頭快速地在懷中美人的唇上啄了下,而后滿足不已地抱著人就想要迅速離開此地。 這里讓他非常不安。 鐸曜唇上一熱,來不及為此生氣轉手就擰住了青年的耳朵,微惱道:“放我下來!” 見青年一副什么都沒聽到的模樣,鐸曜又道:“再走一步,我就回仙界?!?/br> 除了威脅,這直覺敏銳到嚇人的小混蛋根本聽不進話,鐸曜被這一系列舉動弄得失了理智,連頻頻被占便宜都來不及計較。 果不其然,這句話一落,宴朔黑著臉停下腳步,卻沒有松開手放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