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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喜歡蘇團,但也知道賀之鈺對蘇團是有多緊張的。 現在賀之鈺突然退出,他倒有些不適應了。 “不去?!辟R之鈺的精神不是很好,他打開車窗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按住隱隱作痛的額頭,岔開話題,“你剛提到了學校,學校發生什么了,齊奕還好嗎?” 他的聲音這會兒還啞著,說了幾句話嗓子就刀刮似的生疼。 沒想到賀之鈺會突然提起齊奕,劉啟源噎了下,不爽道∶“你提那個晦氣的家伙做什么!” 話音剛落,賀之鈺突然看過來,本就陰鷙的眸光此時變的更加危險。 “別這么說他?!?/br> 他的聲音也陰沉沉的,語速緩慢,令本就狹隘的車內又壓抑了幾分。 哪怕現在還沒和賀家的人確定,但賀之鈺清楚,真相已經八力,不離十了。不然沒力法解釋齊奕為什么能知道他被關起來時發生的事。 所以,此時的賀之鈺不能允許別人說齊奕的不好。 劉啟源下意識瞪了回去,肌rou本能的繃緊,但在賀之鈺的目光下還是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也不想這么說齊奕?!?/br> 好半晌后劉啟源才移開視線,不自在的看向自己還結疤的手背,壓低聲音,像是自言自語似的道∶“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br> 他這段時間來,每個午夜夢回,都能夢到齊奕當時看他的眼神。 悲傷,痛苦,又充滿了憤怒。 到底得多難受,才能在勝利的時候,露出這樣的神情? “賀之鈺?!眲⒃葱乜趷灥膮柡?,他攥著拳,表情充滿了茫然,“你說,一直以來……是不是我們做錯了?” 賀之鈺沒什么情緒的回道∶“怎么突然這么說?” “齊奕那小子把學校鬧了個天翻地覆,校長都進醫院了,但竟然沒有一個人找他的麻煩,反而到處都是要求我們道歉的?!眲⒃吹拖骂^,自嘲似的笑了一聲。 頓了頓,又道∶“我以前從不知道,他們竟然這么恨我?!?/br> 他從出生起就是天之驕子。 只要他高興,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反正都不會挨訓。 現在看到積怨已久的學生們憤怒的聲討,他才發現他認為快樂的事情,給別人帶去的好像只有痛苦。 但他還是不明白,弱小的家伙被欺負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嗎?那些家伙有什么資格不高興? 不想被欺負的話,變的比他厲害不就行了? 每當有這個疑惑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弱小還不求進取的家伙。 可如果沒錯,卻為什么理解不了齊奕的感情? 他被鎖在這種在困惑和自我三觀沖擊的情緒中,反反復復焦灼不安,如同猶斗的困獸,難受的他這些天就沒能睡上一場好覺。 其實換做以前,這些心里話他是不會告訴賀之鈺的。 劉啟源不知道和賀之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但他可沒有把賀之鈺當做朋友。 在他們這個圈子,他是瞧不上賀之鈺這個私生子的,只是因為利益暫時站在同一戰線上。 但或許是他和賀之鈺都輸給了齊奕,現在反而對著賀之鈺有了一種類似于同伴之類的感覺。 “把學校鬧了個天翻地覆?齊奕怎么樣了?” 賀之鈺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劉啟源的思緒。 抬頭,就看賀之鈺正盯著他,又問了一遍∶“齊奕有沒有受傷?” “我不知道?!眲⒃聪乱庾R回答,想了想,又繼續道∶“不過這段時間他一直沒出現在學校,可能也受了傷吧?!?/br> 劉啟源畢竟沒參與齊奕大鬧學校的事情,想來能抓住校長,應該也是受了傷的。 聞言賀之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蒼白的面上多了幾分凝重,突然對司機低吼道∶“改道,先去齊家!” 聽到這話劉啟源一怔,一把抓住賀之鈺的衣領道∶“你又抽什么瘋?” 賀之鈺的眸光暗了幾分,偏執道∶“我要先去看齊奕?!?/br> 見他這樣,劉啟源就知道這家伙又是打定主意了的,只能惱火的松開手,猶豫了下,咬著牙關道∶ “要去齊家你自己去,我不去?!?/br> 他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齊奕。 還有那個該死的賭約……到齊奕之后也要完成的。 賀之鈺一時沒想到劉啟源在糾結什么,但也不想花費精力去思索這個蠢貨,隨口道∶“你讓車停在齊家附近就行了,我自己過去?!?/br> …… 齊修此時正在整理房間,外面齊楚灼喝的爛醉,他待在房間都能聽到外面傳來酒瓶被摔碎的聲音。 摸了摸干干凈凈的桌子,他潛意識還不愿相信前幾天還在這里的弟弟,現在就不見了。 以后也可能不會回來了。 抬手抹了把眼睛,他坐在書桌前,打開齊奕的日記再次看了起來,視線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的落在被眼淚打濕的那一頁上。 “是不是只要我不在了,你們生活的會更好呢?” 耳邊仿佛傳來齊奕溫柔卻絕望的質問聲,齊修搖頭,嘶啞著聲音回答∶“不是的?!?/br> 不是的。錯的是他。 今天他親自去了一趟墨家,去送阮萌的工作合同,順便抱著一點點期望想再見齊奕一面。 然而卻連墨家的門都沒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