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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小孩兒,慣會假裝大人的小孩兒。 … 戚柏對于光線很敏感, 天邊剛剛露出一線陽光, 還沒燙著他眼皮,他就醒了。 正想閉著眼伸個懶腰的時候,戚柏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并不是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而是在某個人的懷里。 這個人身上的肌rou硬邦邦的,按理說睡在這兒不應該那么舒服。 不過很奇怪,戚柏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個懷里得到了一夜無夢的好眠。 他睜了眼,然后就對上了陸譴那雙金色的眸子。 此刻,陸譴正以一個看上去就不太舒服的姿勢, 穩穩當當地圈著他??吹剿褋? 稍稍松了手, 讓戚柏可以自由活動。 看上去陸譴后半夜大概并沒有睡覺, 因為他的瞳仁清醒明亮,和戚柏慵懶惺忪的模樣截然不同。 突然間, 戚柏像是還未睡醒似的, 迷迷糊糊地抬起了手, 靠近了陸譴的那雙眼睛。 陸譴看到他的動作,沒有動。 然后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就那么直愣愣地戳到了陸譴眼跟前。 再近一寸便是危險的距離,但陸譴仍然沒有閉眼也沒有躲開的意思。 “無論看幾次都覺得很驚訝……你的眼睛,簡直漂亮得不像話?!?/br> 戚柏的聲音帶著清晨迷蒙時特有的沙啞,聲線細軟低弱,指尖仍在和那雙眼眸對峙,帶著笑地感嘆說, “總覺得,里面好像住著另一個人?!?/br> 陸譴笑了笑,并不接話:“早上好?!?/br> “早上好呀?!逼莅貞艘宦?,但很快又扯回了自己的話題, “六千……你有沒有發現人類很奇怪?!?/br> “哪里奇怪?!标懽l問他。 “大家對于非常著迷的東西,總想要接近,想要得到,甚至想要……破壞掉。有時候,好像只有把熱愛的一切毀在手上,它才能真正屬于自己?!?/br> 陸譴對于這種說法,不置可否,又把問題拋了回去:“是這樣嗎?!?/br> “是這樣吧?!?/br> 戚柏的手指突然往前探了一些,近到幾乎要碰到陸譴的眼睫,啞聲道, “比如我現在,就想……” “——我!靠!” 一個聲音打斷了戚柏的動作。 他的手指輕輕一顫—— 他剛才想做什么? 他好像在六千的眼中看到了另一個人,他突然想觸摸那雙眼睛,好像這樣就可以接近眼睛里藏著的另外一個靈魂。 瘋子。 戚柏突然間清醒過來,將手收了回去,然后嫌棄地望向剛才聲音的來源。 他看到被尿憋醒的荀朝,正眼睛半睜著站在他們身后,看樣子是準備出去方便一下,結果差點被堵洞口這兩人給絆一跤。 等荀朝看清楚了跟前的兩個人之后,整張臉都皺巴在一起,對戚柏和陸譴指指點點地說: “你倆怎么他媽的成天膩膩歪歪的!傷風敗俗,寡廉鮮恥,亂搞隊內關系,帶領歪風邪氣!” 他講了一堆,最后問,“老實交代,你們抱一起一晚上都干啥了?!” 戚柏翻了個白眼,在陸譴懷里動都沒動,懶洋洋說: “做。愛?!?/br> “啊啊啊——我!就!知!道!” 荀朝大叫道,“我就知道你倆遲早有這么一天!” 風思留被他們吵醒,煩得不行,起床氣一上頭,從地上蹭起來,二話不說給荀朝屁股踹了一腳,罵說: “你有毛病嗎,你他媽穿著衣服做/愛,滾一邊兒去!” 風思留從荀朝身邊擠出去準備曬曬太陽,清醒清醒。 被踹一腳之后,荀朝委屈巴巴地掃了陸譴和戚柏一眼,然后小跑著追了出去,一本正經地湊風思留跟前反駁她: “你格局太小了,他們不可以做完之后再穿衣服嗎?!你沒發現六千來了隊里以后,戚柏就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人嗎,一天到晚掛人身上!” 被擾了清夢的風思留毫不客氣地回:“關我屁事?!?/br> 荀朝:“你就不好奇?他們要是真的在隊里亂搞男男關系,這事兒可太嚴重了!” “嚴重在哪?!?/br> “嚴重在……我們其他人都沒搞??!他們要是敢搞,他們就是背叛了我們!” “那你也去找個人搞?!?/br> 頗有自知之明的荀朝問:“誰會讓我搞?” 風思留隨口敷衍道:“那就找個人搞你?!?/br> 荀朝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 “你怎么能說這種話,我們這么久的隊友了,你竟然想讓人來搞我??!天哪,風思留,最毒婦人心,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不,不,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怎么能說找個人來搞我!‘搞’!這個字多么殘忍,我的屁股已經開始痛了!” “……” 風思留噎了一下,她看著荀朝那滿臉認真的模樣,幽幽問道, “你他媽是不是,很認真地在想象,有人搞你,的畫面?” 二百多斤的荀朝羞澀地點了點頭:“稍微,想了一下……” 風思留對腦海里那個突然蹦出的畫面十分不忍直視,她五官抽搐,抬腳又是一踹: “給,老,娘,滾?。?!” - 巖洞口的戚柏和陸譴把這段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陸譴幾乎沒有經歷過被人打趣的時刻,就連身邊嘴巴最碎的幺蘭原,跟他說話時也一定會把握分寸適可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