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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真正的賀臨不會選擇許棄,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許卿憐。 他恨不得永遠的甩掉許棄這個麻煩,也根本不會想起來,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許棄踏著尸山血海給他開的路。 大皇子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色猙獰的笑了:“賀臨,你搶了的位置,現在還想從我的手中救自己的女人?” 他喉嚨里傳出一聲怪笑,將手中神情恍惚的許棄推了出去:“你做夢!我現在就要殺了她!” 他知道,就算今日走出了這皇城,以賀臨的手段,也定然不會真的讓他活在這世上。 他的黨羽也已經盡數被殺,與其用這女人換來茍活幾日,不如就此殺了人,也能讓賀臨抱憾終生。 賀臨目眥欲裂,將踉蹌著撲過來的許棄推開,吼道:“住手!” 大皇子卻已經打算魚死網破,拉著淚眼漣漣的許卿憐后退幾步,拔出身邊副將的劍將兩人一同貫穿。 大皇子倒地之后,周圍的禁軍便一擁而上,將叛黨盡數殲滅。 許卿憐痛苦的叫聲,終于將許棄從混沌之中拉了出來。 她沖過去,血水像泉水一樣從許卿憐的紅衣中涌出,將地上的薄雪燙化,而那原本是要登頂后位的人,已然失去了生氣。 耳邊是賀臨痛苦的喘息,和對許棄無盡的埋怨。 賀臨又在指責她:為何明明不會被抓到,明明能輕松殺了大皇子,明明能救許卿憐,為什么卻什么都沒做? 許棄僵硬的轉動了她灰暗的眼球,渾身的血液都涼掉了。 朱墻白雪無顏色,陽光照不進冬日的陰云。 大雪都比不了她身體深處的寒意。 許棄張了張嘴,卻最終什么都沒說。 她抽出了插在許卿憐身上的長劍,垂著頭,在賀臨再次開口的時候,揮劍封喉。 熱血灑面,為她帶來了最后的溫度。 她其實還想問一問賀臨:花還給我種嗎?不要滿城的也罷……就算是只有一株也好。 可她還是沒有問出口。 許棄瘋了…… 宋銜之在城墻之上看著她將城門關上,將宮內所有活人都殺光。 腥臭的鮮血流滿了青石磚面,雪沫落進血里很快融化,知道鮮血凝固,為地面鋪就了晶亮的新皮。 許棄割下了許卿憐和賀臨的頭顱,將他們栽進了花盆之中。 宮人和禁軍的尸體堆成了高山,許棄就踩著這些尸體上來,站在頂端對視宋銜之的眼。 她抱著兩個盛著新土的花盆,身上青色的羅裙已經成了濃重的黑紅色,依舊干凈的面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或許我不配擁有鮮花,但還有鮮血可以?!?/br> 她話音才落,三人周圍的環境便變了,回到了之前的石窟。 宋銜之扶著有些漲痛的頭,從地上站了起來,又被沈鐸拉進了懷里。 不遠處,許棄依舊擺弄著她的花盆,臉上沒什么表情。 其實她并不嗜殺,只是有時不得不殺而已。 “我殺了新帝,殺了眾臣,這個國家便散了,皇都也空了,只剩下我一個人?!?/br> 許棄漫不經心的開口,洞中光線昏暗,而她身處黑暗之中,幾乎要消失不見。 “你們通過了考驗,我可以放過你們?!?/br> 許棄轉過身去,徹底融進了黑暗里。 “那花萼城的規矩呢?我并不希望給別人當城主夫人?!彼毋曋?。 “出了這里,你們直接離開便是?!?/br> 宋銜之點了點頭,明明可以直接走的,但他看著許棄,卻無論如何都挪不動腳步。 了解了對方之后,在看她守著兩盆永遠不會發芽的花盆,他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黑影請他出去時,他并沒有立即動身。 許棄見他不動,便問:“怎么不走?” 宋銜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來時隨意摘下放在戒指里的花拿了出來,放在了中間的石桌上。 “雖然知道自己沒什么立場,但是還是想說一句,外面的花開的很好,你真的不出去親眼看看嗎?” 話說完,許棄沉默了許久,這萬年來的沉淀使她早就不再是那個看什么不順眼便殺掉的小姑娘了。 她的花盆中沒有種子,石窟中沒有陽光,永遠也不會開出花來。 不過是她自己畫地為牢罷了。 宋銜之見她不說話,便又道:“你想要花,可以自己種,沒有誰規定你不可以種花?!?/br> 他說完這句,便不再停留,轉身和沈鐸一起跟著黑影離開。 從來時的墻面出去,花萼城正是黃昏,他在里面呆了近一個白天的時間。 出來之后,他身上屬于花萼城的令牌便消失不見,于此同時,安樂也恰好找了過來。 他看見宋銜之,臉上先是溢出狂喜,看見他身邊的沈鐸后,臉色變得看起來。 安樂本就生的病態,面色陰郁時就變得十分嚇人,就像宋銜之之前那副癆病鬼模樣。 “夫人!”安樂沖過來,就要來抓宋銜之的手,又被沈鐸一掌震開。 宋銜之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城主夫人了怕,娘娘已經特許我離開這里,你就不要再糾纏了?!?/br> 安樂聽完一臉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見過娘娘。不,這就是你見過娘娘,她也根本不會放過你們!” “你跟我回去!夫人!你是我的夫人!誰也不能搶走!”他耍起無賴,眼里紅紅的,蓄上了淚水,一邊說著,一邊還吩咐一旁的家丁,想將宋銜之抓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