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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鐸的視線從宋銜之臉上流連到他瑩白的耳墜上,最后落在夜泉上,嘴角勾起一抹分外愉悅的笑容,這么多天來堵在心口的濁氣好似在這一瞬間才吐了出來。 宋銜之還沒反應過來,沈鐸的手便在突然之間摸上了他的耳朵。 輕柔的摩挲,交融了兩個人的溫度,宋銜之右耳周圍的皮膚瞬間便紅了個透徹。 而沈鐸那種,好像已經把自己當作他的所有物的眼神,也讓他心底發毛。 “師兄,我給你夜泉,這金玲我也幫你拿下來好不好?” 沈鐸笑得露出虎牙,抓起宋銜之另一只還帶著金鈴的手腕,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寒意。 關洱自己鍛的金鈴,連低級寶具都算不上,說是無人能解,不過是騙宋銜之的,但凡修為深一些的妖都取的下來。 宋銜之聞言看著手腕略顯劣質的手鐲。 雖然他一直都很想x把這金鈴取下來,但真到了這一刻,他卻有些猶豫了。 如果真的把兩個金鈴都取下來了,小狐貍不會很難過吧…… 這些天來關洱雖然粘人,但對他也是極好的,他也漸漸把他當作朋友。 想到這里,宋銜之縮了縮手:“不用了吧……又沒什么影響?!?/br> 就當是小狐貍送給自己的見面禮好了。 可他這么說卻不知道哪里惹到沈鐸了,只覺得這句話說完之后,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便忽然用力收緊。 宋銜之疼的眼淚都要冒出來了,用力將沈鐸的手扒了下去。 雪白的腕上從失去血色再到血色凝聚,最后泛紅發紫,不過眨眼之間。 沈鐸被那抹紅色刺激,瞬間收回了理智,捏過宋銜之的那只手顫抖著,悄悄縮進了衣袖里,藏在了他的背后。 宋銜之本來還生氣,一抬頭就見沈鐸皺著眉,面上露出的,頭一次不再是令人心驚的陰冷笑意,而是痛苦。 他心下一驚,胸口也有些悶悶的,此刻的沈鐸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控制不住自己而做錯事情的小孩子,是令人憐憫的。 “夜泉我收下了,金鈴是關洱的,要收回去也該是他來動手,所以……”宋銜之囁喏著,有些干巴巴的說道。 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地想要哄著沈鐸。 如他所愿,沈鐸像極了孩子,在聽到這句專門給自己的解釋后,黑如點漆的雙瞳仿佛又落進了燈火,上前一步,將他輕而又輕的擁進了懷里。 宋銜之心頭一跳。 這還是他長大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別人這么貼近的溫度。 被雨水浸透的兩人,衣服緊貼著衣服,又仿佛肌膚緊貼著肌膚,炙熱的溫度幾乎已經將冰冷蒸發,宋銜之恍惚聽見了沈鐸的心跳,沉穩而有力。 他是一個人,他的靈魂一直都在他的皮膚之下呼吸著。 可自己始終是帶著偏見來看他,甚至怕他恨他。 也許,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從心底承認,這里不再是一本被他草草翻閱、唏噓感嘆一番而后扔在角落的一本書,而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世界。 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迷茫的、痛苦的,他們有血有rou,就算是反派,也有喜怒哀樂,只是不明顯罷了。 他在他眼中,從一個紙片人變成了一個立體的人,等待著救贖。 宋銜之不由自主的抬手,輕輕拍了拍沈鐸的肩膀,聲音中帶了些笑意:“好了吧,起碼尊重一下敵人?” 沈鐸這才依依不舍的(?)松開他。 這個時候,安置好白景逸的唐棠也趕了回來。 樓上除了他們幾個,其余的商人大多都昏了過去。 不遠處的關洱和「嚴鐘」打了不知道多少個回合,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觀察片刻,竟是關洱落了下風。 眼看著關洱力氣和靈氣都耗費了大半,氣息都有些不穩,但對方卻依舊氣息沉穩。 「嚴鐘」笑了笑,滿布裂痕的臉仿佛瀕臨碎裂得到陶瓷,仿佛動一動就要散掉,只單手便可接下關洱的招數。 又是幾個回合,關洱躲閃不及,生生接下了一掌,噴出一口血來,落到了地上。 宋銜之看了這幾個回合,赫然發現,對面人使用的招式,竟然和青河宗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宋銜之心驚,準確來說,這人用的就是青河宗術法,只是比他學到的更加高深難測,并且夾雜了一些旁的招式。 有了這個想法,他立馬轉頭看向唐棠。 唐棠也在這時轉頭看他,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關洱捂著心口喘了口氣,運氣還想迎上去,卻被宋銜之攔了下來。 “小狐貍別去,這是青河宗術法,克制妖魔,你去并不占便宜?!?/br> 關洱本來還咬著牙忍痛,一見宋銜之,立馬換上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抓住他的手就往心口上放,聲音軟軟的,有氣無力的樣子:“宋宋……我好痛哦……” 第41章 飛雪劍法 宋銜之知道他是裝的,不免覺得好笑,rua了兩下他的大耳朵:“好了,別裝了?!?/br> 關洱拿頭蹭了蹭宋銜之的手心,對著不遠處的沈鐸狡黠一笑。 沈鐸咬了咬牙,轉而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來,朝關洱挑了挑眉。 關洱不明所以,只好氣鼓鼓的瞪他一眼。 對面的「嚴鐘」則抱臂好整以暇地笑看著他們,完全不急著出手,仿佛認定他們贏不了,而他勝券在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