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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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已過,s市的春天還帶著點凜冽的風,每每刮在臉上總能讓葉紫凝想起蘇軾的那句: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只可惜沒有那“山頭”自然也無“斜照”,s市靠海,想看山只能到臨市,她懶,自然沒什么好興致在這種與詩相對的季節奔到臨市去瞅瞅。 相比于葉以琛,她出門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用mama秦媛的話來說,這兄妹兩個一個比一個懶。葉以琛還好,年后便學??蒲兴鶅深^跑,好像從沒見他停下來過,反觀葉紫凝,年后的假期整日窩在家里抱著零食啃著習題,就等著班主任一聲令下收拾書包立刻走人。 葉以琛很少回來,除去一些必須回家的情況下,葉家幾乎見不到他的身影,所以這次他的突然出現屬實是意料之外。 “怎么不跟家里說一聲就回來了?凝凝還沒放學,我正準備出門買點雞rou煨些雞湯給她好好補補,馬上就要高考了身子可不能垮了,”秦媛一邊換鞋一邊叮囑葉以琛記得聽門。 葉紫凝沒有帶鑰匙的習慣,也正是因為這樣,葉家才不敢在她馬上放學的時間段隨意出門,原本打算讓葉銘盯著,這樣一來倒是省了事。 “放心吧爸媽,”葉以琛應下便沒再說話,沉默著將隨身攜帶的東西放回了房間。自家兒子向來少言寡語,夫妻兩人自然也不在意,拿起手機便出了門。 距離葉紫凝到家還有十多分鐘,葉以琛想了想,將蘋果洗凈放在了暖氣旁溫著。葉紫凝有個習慣: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奔向水果,于是家里的水果從未間斷過哪怕一天。 當然,葉以琛隔空“投喂”的最多,橘子葡萄蜜柚在應季每隔幾天總會寄到家里,他沒時間回家去送,可他惦著她,只好用這種方法。正想著,外面傳來敲門聲,隔著厚厚的原木防盜門,聲音被過濾地很小,可他還是聽出來了。 門拉開的一瞬間女孩的的輪廓便從狹小的縫隙里鉆了進來,她帶著厚厚的海軍帽,圍巾將尖尖的下巴裹住,只露出了一雙水靈靈的杏眸,透著光,讓葉以琛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玩的玻璃球。 “哥?你回來了?爸媽今天沒提到你要回來呀,”葉紫凝將圍巾扒下來,探頭往里瞧。葉以琛失笑,將她拉進來關好門,接過她手里的包和圍巾,順手摘下她頭頂的帽子掛在了客廳的衣架上:“爸媽去買雞rou說要給你煨雞湯喝,就留下我看門了?!?/br> 說著他走到暖氣旁,拿起微微溫熱的蘋果朝她搖了搖:“去洗手,吃蘋果,”“好,”應得干脆利落,沙發上的外衣也懶得管,直奔洗手間,葉以琛一邊無奈搖頭嘆著“越來越懶了”一邊雙手不停替她收拾殘局,只是嘴角微微上揚,莫名讓人意識到他做得心甘情愿。他很明白這個meimei對于自己的重要性,只要能看到她笑著,哪怕付出一切他也甘之如飴。 “科研所不忙嘛?”葉紫凝從他手里接過蘋果,一口下去,濃郁的果香頓時溢了出來,這個季節的蘋果買得甜不甜全看運氣,索性過節期間,各門各戶親戚朋友喊著“過年好”的同時往家里捎帶了很多水果,也讓她一時間有了一種自己是“水果大佬”的錯覺。 “還好,明天得回去,這幾天壓縮時間換了今天下午一個假期,就想回家看看,下次再回來可能就等你高考的時候了,”葉以琛抽出一張紙巾在她唇邊擦了擦收回掌心團成了球:“小花貓,都高中了吃東西還不注意形象?!?/br> “這不是有點餓嘛,”睫毛微微顫了顫,葉紫凝假裝不在意的扁扁嘴,看向鐘表轉移話題:“爸媽還沒回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葉以琛站起身準備往廚房走,卻被葉紫凝扯住了袖子。 眸子緊了緊,微不可察地抽出,他轉身看向葉紫凝:“怎么了?”“不用了哥,我先吃點零食壓一壓,你在科研所累了這么久學習工作兩頭跑,回到家就別再處處照顧我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間學習,爸媽來了記得叫我,”葉紫凝搖搖頭笑了笑,拎起葉以琛放好的包直徑走向房間關好門,只剩葉以琛站在門外目光沉沉,微微開口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明顯能感覺到兄妹兩人之間的距離,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也一清二楚,現在她對他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他滿足,他知道這是她的最大讓步,可一些不該出現的欲望告訴他他其實還想要更多。將臉埋在掌心內,他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 晚飯是草草完成的,秦媛和葉銘回到家已將近七點,再準備大魚大rou已經來不及,只好在餐桌上拼命往他碗里放菜放熟食,不一會便堆成了小山丘。葉紫凝在旁邊無聲的扒著飯,帶著父母對哥哥連環炮似的轟炸一起送到胃里做營養,夾起土豆片的筷子在mama問道“科研所或者學校有沒有什么合適的女孩子帶回家給爸媽看看”時抖了抖,掉落了兩片,她垂著眸將剩下的放進碗里,努力忽視葉以琛投過來的視線,她聽見他說:“還沒,目前不打算戀愛,科研所已經很忙了還要連帶學業,抽不出時間?!?/br> 匆匆扒了一口,她站起身:“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鼻劓乱詾樗菍W習太累狀態不好,還在身后叮囑要勞逸結合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她微微應了一聲,關了房門。 葉紫凝的房間塞滿了玩偶,其中大多數都是之前和葉以琛去游樂園或者游戲廳時從娃娃機里夾出來的,和葉以琛只有黑白兩色空空蕩蕩的房間對比起來,她這里著實是滿滿當當,也不怪秦媛每次打掃衛生都要嘮叨一番。她將自己丟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抱枕里發著呆,父母的詢問聲夾帶著葉以琛回答聲隔著門板傳過來,她卻忍不住將前者過濾,只剩下了他。 其實從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葉以琛很優秀,優秀得讓她可望不可及,高中作為理科高考狀元原本可以去帝都的他最后選擇了家鄉最好的S大,所修的航空航天專業由于能力過于出色在大四那一年成功保研,而后在研究生畢業的這最后一年里,被督導破例選中進了國家研究所的分院,就等那一紙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落地,他便可以成為正式成員,這樣的他是帶著光的,也是熾熱耀眼到讓她不敢觸摸的。 不知過了多久,葉以琛的聲音伴著敲門聲響起,縱使壓低了聲音,可在寂靜的夜里仍舊顯得格外分明:“凝凝,我可以進來嗎?!?/br> 是陳述句而并非疑問句。 深知躲不掉,她咬了咬唇,赤著腳下床開了門,垂著頭微微側身讓出一條路:“哥”,“我看你剛剛幾乎沒吃東西,給你溫了一杯牛奶,記得趁熱喝,”葉以琛將玻璃杯放在桌上,看向正望著他的葉紫凝,視線移到她赤著的雙腳上,眉心皺了皺,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走上前將她抱起放在床上,語氣里有著難以掩飾的著急:“都這么大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你體寒不能著涼,就算是夏天也不行,”他頓了頓:“更何況現在才剛剛春天?!?/br> 話音剛落,他聽到葉紫凝輕笑一聲,原本垂著的頭此時正微微抬起瞧著他,漂亮的杏眸里帶了些諷刺:“既然這么想管著我,那就管我一輩子啊,”她抿了抿唇瓣,鮮紅的顏色更顯潤澤,就這樣狠狠撞進了葉以琛的眼里,讓他不自然地別過頭:“我先回房間了,你早點休息,記得把牛奶喝了,晚安?!薄叭~以琛,”葉紫凝赤腳下床站在地板上,叫住了他,緩緩開口:“你真是個膽小鬼,”那抹背對著她的身影在她的注視下劇烈晃了晃,隨后開了門,連帶著他未說出口的話,一起被關在了門后。 葉紫凝起床洗漱的時候葉以琛已經離開了,桌上擺著一盤熱騰騰的叁明治,一杯牛奶和兩盤炒面,聞著香氣應該是出自葉以琛之手,她喜甜,格外熱衷于甜點面包,只可惜家里有一位醫生嚴格控制她吃甜食的數量,以至于每次想吃的時候她只能悄悄拜托哥哥買來給她解解饞,在門外吃完后再偷偷摸摸回家??催@盤叁明治,葉以琛倒是連瞞都懶得瞞,好像也知道秦媛和葉銘還沒到起床的時間段,于是光明正大擺在桌子上,靜等著她吞入腹中。 拿起時叁明治和牛奶還是熱的,他應該沒走多久,葉紫凝眸子暗了暗,捏著杯壁的手指微微用力,忽然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已經看不透這個親生哥哥了,他的所想所做讓她不敢細細思考,她知道這是一條分界線,線的另一端是看似光明的未來,可她比誰都清楚,只要跨進去,便是深淵。 她不想在思想混沌的時候隨意做任何決定。 吃完早餐,葉紫凝快速奔向學校,踩著喧嘩的招呼聲和滿地的早餐味道進了教室,前排的莫曉娜聽見動靜,將腦袋從生物書里拔出來,轉過身湊上前聞了聞,一臉篤定:“你哥回來了,”“你怎么知道?”葉紫凝一邊從包里拿出書一邊抬頭看著她?!澳闵砩嫌腥髦蔚奈兜?,叔叔阿姨對你飲食這么嚴格監控應該不會讓你早餐吃這個,你又沒這個膽兒買了吐司藏起來,也就你哥能讓你吃這個了,”莫曉娜聳聳肩,笑得賊兮兮:“哎紫凝,昨天晚上和你哥談了沒?”“談什么?”葉紫凝翻開英語課本,抄背單詞的間隔瞅一瞅對面這個即將面臨高考還有心八卦的閨蜜,“就那個啊,那個,”莫曉娜沖她擠眉弄眼,環顧四周發現班主任還沒來,葉紫凝的同桌一向踩點進教室,于是干脆連座位也不呆直接貓腰彎到了她身邊,拿著生物課本作掩護,小聲問:“你真不會覺得一個性功能正常的大男人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臥室喊你的名字是正常的事吧?” 筆尖忽地頓住,在紙上洇出了一片藍色,朦朦朧朧模糊不清,她看了好久才分辨出來那個單詞是absurd。absurd,荒謬的,可笑的,真真是荒誕極了,她竟然在懷疑自己的親生哥哥喜歡她,那個她心目中如神袛一般的人,那個她卑微著不敢靠近的人。 莫曉娜看她怔著,抿了抿嘴,糾結了好久還是決定開口:“紫凝,你自己也說了吧,他喊你名字的時候是帶著欲望的,不能排除他.......在做那種事情,那種事情你懂吧,在那個時候喊你的......而且我總覺得,哪怕真的不是做這種事而是在夢中喊的你,可自己的親生哥哥夢里喊自己meimei的名字,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太正常吧?”葉紫凝垂著眸,因為遲遲沒動筆,筆尖的滲出的墨已經洇透到了第二張草稿紙,一瞬間將她扯回那個晚上。 那晚是一模前一晚,秦媛去臨市調研,葉銘值夜班,家里只剩下了葉紫凝與葉以琛。被略微焦慮包裹的她第一次失眠,翻來覆去睡不著于是起床找水喝,在路過葉以琛房間的時候模模糊糊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剛開始以為是幻聽,可頓下腳步后那個呻吟聲在耳邊逐漸放大,她聽見他喘息著,呢喃著,喊著她的名字:“凝凝,凝凝......”一瞬間四肢似入寒窖般冰冷,穿著長袖睡衣站在暖意融融的房間里,葉紫凝只覺得冷意滲入骨髓,四肢動彈不得,她想開門,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了,可下意識的,她還是選擇了逃避,連水也沒喝,臉色蒼白地回了房間。 她不停催眠自己,自己的哥哥也許是做了噩夢才會喊自己的名字,可那帶著欲望色彩的喘息聲使她的名字融化在里面,粘膩而無法掙脫,讓她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在自慰,而自己的名字就是催情劑。 從那以后她總是下意識的遠離有他的環境,連最愛的甜點也不再拜托他買來偷偷給自己,因為每次看到他,她總能想起那個夜晚,那種深入骨髓的冷,她也嘗試過暗示,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可試了無數次后無果,她仍舊得不到答案。剛開始秦媛與葉銘還在奇怪一向黏著哥哥的葉紫凝為何忽然變了性子開始疏遠他,后來想了想估計是女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獨立空間了,也就作罷。 父母都能感知到的情緒葉以琛自然也感知到,只是他似乎明白meimei的遠離源于什么,那一晚他清楚的聽見門外拖鞋走動的聲音,可他還是做了,他知道這樣會將meimei越推越遠,可他忍不住,那個清冷雋永看似無所不能的少年,第一次在感情上栽了跟頭,從那以后他盡量避開葉紫凝出現的時間,轉而在幕后看著她,定時給她寄來零食,只是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他騙父母學業與研究所忙,來不及回家,也沒時間找女朋友,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心,早在一年前那個夏日的某一天,給了一個不該給的人。 早讀鈴在這時候響起,將葉紫凝思緒拉了回來,同桌陳軒一如既往踩著時間點趕在班主任到之前進入教室,“說什么呢?”陳軒惡作劇似的突然彎腰,讓正在發愣的兩人嚇了一跳,“你有病啊車干,走路都沒聲兒的,”莫曉娜撇撇嘴站起身給他讓座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莫曉娜你又該挨打了,我是‘軒’!不是‘車干’!”陳軒大大咧咧的將腿伸到教室過道里,在這個小空間里他這條長腿著實是受了委屈,莫曉娜也不惱,在他張口要問她“怎么了”之前敲了敲他的腦袋,對著他無聲開口: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