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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人千里迢迢趕往帝都,都只為一飽這有錢也未必能買到的口福。 他和沈眠笙常年在貧瘠的邊境流離轉徙,何等惡劣艱苦的環境都要忍受。雖然手握著大把沾滿鮮血的黑.錢,但生活實在談不上有多精致。 精致二字,與星盜無關,但眼前這種,顯然名叫溫情。 藍關喉頭哽咽,緊緊攥住那顆蜉蝣果,試探著問道: “昨天您讓我把那段視頻放上去……大人,您是已經想通了嗎?” 沈眠笙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多謝,那件事你處理得很好?!?/br> 藍關并不需要他的感謝。為沈眠笙做什么,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更期待后面半句回答。 只見沈眠笙淺淡地笑了笑: “傅珉他……不在乎我,我只能用這種有點幼稚的方法,來吸引他的注意了?!?/br> 藍關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還想追問什么,只聽沈眠笙打斷道:“趕緊吃吧,一會兒又該壞了——” 沈眠笙離開了房間,去外頭檢查機甲。 也就是在站起身的那刻,沈眠笙終于確認了,藍關滿身濃重的酒氣下,被掩蓋的淺淺血腥。 藍關在騙自己。 他昨夜完成任務后,究竟去了哪呢? 回荒星的路上,玉蟬還在糾結著沈眠笙有關“吸引注意”的那段說辭。 他若有所思道:【在謙卑順從之余,偶爾表達憤怒與反抗,也是尋求存在感的好方法,是嗎?】 【你比從前成熟了?!?/br> 無常點點頭: 【恨與愛從來是分不開的,它們相生相伴、彼此轉化。一個人對你有長久的恨,那難免有自己都羞于承認的情感融在里面。 同樣的,一個人如果對你有愛,那必然有因愛生恨的時候。因為愛就像是蜉蝣果一樣,太容不得污穢、太易變了?!?/br> 玉蟬道:【那讓戀人吃醋,以此試探真心,也算吧?!?/br> 無常桃花眼里微光閃動。 他斜斜地乜著玉蟬,仿佛對小系統有了新的認知:【嗯。雖然很多人喜歡把這種方法叫做“作”,但一個不會為你吃醋的人,多半是個不在乎你的人?!?/br> 玉蟬并讀不懂無常眼中的深意,只是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膛: 【那你對原主這種甘愿犧牲自我、分享摯愛的人,怎么看?獨占是愛,但包容、成全,也是愛呀?!?/br> 無常托著腮幫子,顯出鄙夷的神色:【這就是我和這類人三觀不合的地方了?!?/br> 玉蟬擺出洗耳恭聽狀。 無常授業解惑道: 【一味付出要不得——在我這里,付出都是要做給外人看的,既能給愛人面子,又能讓自己落個好名聲。 至于作鬧,也要適當適度適時。男人么,總是貪心的。他們既想要你有白玫瑰的隱忍、高潔、溫柔,又指望你有紅玫瑰的熱烈、奔放、嬌蠻。二者缺一,都是遺憾?!?/br> 【這也太難了吧……世上安得兩全法!】 玉蟬苦哈哈地皺起了臉,仍不忘馬屁大事, 【不過主人,你懂得可真多!】 【我也是男人,當然最懂男人?!?/br> 無常輕笑道, 【不過這的確很難。我所說的這些理論,前提都是對方并不真愛你——真愛你的人,即便你如白玫瑰的冷漠、狠絕、寡淡,又似紅玫瑰的潑辣、無理、艷俗,他們照樣會死心塌地,為你奉上一切?!?/br> 玉蟬小聲道:【那主人有遇到過紅白玫瑰的選擇么?】 無常漫不經心道:【當然有了?!?/br> 玉蟬:【那主人是怎么選的?】 無常伸了個懶腰:【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br> 玉蟬“噫”了一聲。 無常拍拍他的腦袋,望著不遠處荒星的輪廓,輕笑道:【逗你玩的。太貪心的話,是會一無所有的?!?/br> …… 沈眠笙回到荒星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搜查謝岑的身世。 荊棘的基地,有著全聯邦僅次于軍機內閣的情報網,里面存放著無數身份檔案。 沈眠笙沒怎么費勁,就調出了要找的那份。 和時空回廊中呈現的一樣,謝岑的確是和他同一屆的軍校生,而后進入軍部,憑借汗馬功勞在短短幾年內晉升少將。 沈眠笙打消了對于那場幻境僅剩的疑慮。 他決定再去會會謝岑。 會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對蟲族產生了興趣。 那卷軍事機密的原件還在沈眠笙手上,路上他翻閱了一遍,發現里頭是有關蟲族的最新情報。 有些內容是對外披露過的,比如蟲族在受傷后有著極強的恢復能力。 但剩下的字句,卻極其駭人聽聞。 蟲族的前身,竟然也是人類,只是在千萬年漫長的進化中長歪了,才演變成那副驚天地泣鬼神的外形。 但最新研究證明,某些高級的蟲族,是可以在人、蟲之間切換形態的! 沈眠笙知道這份文件為什么會被列為機密了——如果流傳出去,必將使社會陷入極大的恐慌。 可以切換形態的蟲族……也許就埋伏在每個人的身邊。他們的親人、同事、老師,每一個親密角色的皮囊之下,都可能住著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 沈眠笙并不害怕這個,他只在乎兩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