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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瑜15歲以前的人生就是在忙忙碌碌中度過的。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手掌被槍磨出了殷紅的鮮血,愈合后又再被磨開直到長出厚厚的老繭。 “我其實對那個位置并沒有想法······只是想未來封了親王之后,去封地當個只知道吃吃喝喝的逍遙王爺罷了?!?/br> 其實比起皇位,那些仗劍行走江湖,走南闖北的大俠更令他羨慕。 不過索瑜從未把自己的想法吐露出來。畢竟說了皇兄也不會信,普天之下又有誰不覬覦那張位置呢? 又或者他會嗤之一笑,“對,你沒有想法,你這不是為了我能坐上那張座位而奮斗嘛?!?/br> 這是索瑜后來想象的皇兄的反應。 那時的他磨去了膽小,除了原先善良的本性,因為常年練槍,意志與膽魄也練了出來。 后來皇兄接機慫恿父皇將他派往了邊疆。那是他年輕時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哪怕他是被派去抗蠻的。 遠離了京城,遠離了那些血雨腥風的爭斗,荒涼的北疆卻讓他心中升起萬分欣喜。 或許索瑜天生就和那些成天陰謀詭計一大堆,腦子一刻不停轉的“聰明人”處不來。 畢竟腦子不怎么靈的他哪怕被人陰了,還是懵懂的不知道是誰干的。 不過他和那些像他一樣傻乎乎,直來直往的大頭兵處的非常好。再加上他武學天賦不錯,練了這些年的武,全在戰場上毫無保留的用了出來。 在北疆的那5年,他率領的北疆鐵騎永遠是勇猛的沖在最前線。 血腥的戰場不僅更加強化了他的意志,曾經只會口中講講的兵法謀略也可以慢慢地融入實戰。 當時的他已是北疆30萬大軍的統帥了,那些蠻人見他就像貓見了老鼠一般,再也不敢來由他鎮守的北疆城池。這是個前所未有的奇跡,20歲的統帥。 父皇開始欣賞索瑜,京城里出現了流言,說八皇子說不定會被陛下選中作為繼承人。 當時皇帝還沒有立太子,模棱兩可的態度讓那些皇子和已經站好隊的大臣們十分焦急。 所以當八皇子有可能繼位的流言傳出時,作為索瑜一直以來的“上司”二皇子坐不住了。他讓索瑜去北疆是為了給他攬些軍權以加強自己這一派的實力。 以索瑜那善良沒什么腦子的性格,二皇子很容易就能拿捏住他。 可現在,不行了。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要自己單飛,二皇子絕對不能容忍。 北疆現在并無戰事,而且老八年齡到了,也該回京接受封王了。他找了個由頭上奏,將索瑜從北疆帶了回來。 “放心,只是去京城封個王。我只要選這里做封地就可以了,不過也就半年多的功夫很快就可以再見的?!?/br> 索瑜滿不在乎的揮揮手,當時的他牽著馬,馬鞍上掛著自己的亮銀槍,穿著月白色的錦袍,眉眼帶笑,不像戰場的血腥戰神,倒像個風神俊秀的如玉公子。 “老大,咱們永遠認可你!你要是以后想做那個位置,兄弟們絕對鼎力支持!”身后的副將挺起胸,將穿著鐵甲的胸膛拍的啪啪響。 “可不能這么說,我·······并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能力?!彼麒こ聊艘粫?。 “老大,別謙虛??!反正不管怎么樣,咱們總歸是支持您的。對不對兄弟們?” “吼!”副將身后的幾百戰士舉了舉槍,他們是來送行的。 索瑜露出了感動的笑容,用力拍拍幾位副將的肩上馬離去。 他并不知道,這一去,就是永別。 索瑜萬萬沒想到,到了京城迎接他的并不是父皇,皇兄們欣慰的笑容和歡呼的百姓。反而是一輛血跡斑斑的囚車。后面是面色冰冷的父皇和嘴角帶笑的二皇兄。 “索瑜,朕容你去北疆歷練,是去抗蠻的。你竟敢拉攏朕的北疆鐵騎密謀造反?你是要弒父不成!” 看著父皇有些猙獰的面孔,索瑜一臉茫然。在這個男人面前,他褪去了堅毅的眼神,與征戰多年造出的堅硬甲殼露出了柔軟無辜的內里。 他就像一臉茫然,手無寸鐵的孩童,站在暴怒的父親身前不知所措。 沒有解釋的機會,索瑜直接被關進了大牢,年后問斬。 被押走的那一刻,索瑜看見二皇兄露出滿意的微笑。他突然感受到了當年五皇兄被貶為庶人圈禁,臨走時的心情。 他不算太恨二皇兄,只是他輸了而已。輸了這場他并不想參與的皇位爭奪戰。 ········· 在索瑜將被問斬的前半個月,事情出現了轉機。但這件事對于索瑜來說是悲哀,對于大夏王朝來說,更是將它推入了無盡深淵。 三年以來看似被打服的蠻族其實只是隱忍不出。他們聚全族之力造出了一只強悍的百萬大軍,等索瑜被判謀反,塵埃落定之后便立刻出兵進攻了北疆城池。 他們攻的太快,朝廷根本來不及支援。在索瑜之后被派去想要賺些軍功的大皇子臨陣脫逃。北疆的其他將領雖拼命防守,但實力太過懸殊,再加上沒有統帥領頭。 蠻人的鋼鐵洪流在半月內踏平了北疆。無一人投降,百姓亦然。北疆空了,只剩下荒涼寂靜的城池,與滿地被馬蹄踩得看不出顏色的一片狼藉。 殘肢遍地,翻遍整座城池,找不到一具還完好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