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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酩說,“日久見人心?!?/br> 言下之意,再多戴幾日。江荇之說,“也行?!?/br> … 經過前幾次下湖,他們現在已輕車熟路。尤其是前方開道的鐘酩,行動流暢,身手利落,完全不給江荇之留下一點發揮的空間。 江荇之跟個掛墜似的綴在他后面,開始不明白自己下水的意義,“柏慕,我下湖是干嘛來了?” 鐘酩探查著花苞,頭也不回,“保平安,庇護大兇的我?!?/br> 江荇之,“……” 從湖底回到岸邊,江荇之心底一片虛無。他忖了忖,拍拍正在烘衣服的鐘酩,“湖底交給你一個人就夠了,我這幾天去干點別的事?!?/br> 鐘酩整理衣衫的動作頓住,抬眼看來,“你要走,去哪兒?” 江荇之總覺得對方的眼神有點危險,像是怕自己丟下他獨自跑路。他真誠地解釋,“去幾大宗門回訪一下,問問進展?!?/br> 鐘酩還是看著他,不說話。 江荇之想了想,“你是不是怕我跑了,把你們幾個困死在這山谷里?” 隔了片刻,那張抿緊的唇張開,“是啊,特別怕?!?/br> 他曾經無數次夢到自己和江荇之肩并肩地走在曠野,九天雷劫落下,他轉頭再也找不見身旁的人。 江荇之就向他保證,“若我丟下你們跑了,大不了你把這片山谷夷為平地,屆時把我抓回去,怎么處置隨你?!?/br> 他說完就看對面的男人沉默了,似乎在設想那樣的場景。 也不知想到了哪個階段,末了竟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深深地看來,“好?!?/br> “……”江荇之尾椎莫名一顫,總覺得自己不小心打開了某種開關。他不作深想,轉頭準備離開,“那我先走了,這邊交給你?!?/br> 鐘酩應下,“你去吧?!?/br> · 江荇之像陣風似的走了。 本就空蕩的湖邊少了一個人,玉花宗三人立馬就發現了。 鐘酩一個人抱著胳膊靠坐在那頭,除了固定時辰下湖一趟,其余時間都如一塊磐石巋然不動。 斐音暗搓搓地瞅了一兩天,看江荇之還沒回來。而鐘酩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她沒忍住大著膽子湊過去,“柏仙君?!?/br> 那雙銳利的眼掀開。 斐音小心翼翼,“江仙君怎么不見了?” 鐘酩,“他有事?!?/br> 斐音試圖讓氣溫回暖,“小別勝新婚?!?/br> “……”鐘酩終于轉過頭看她,“你覺得我們是哪種關系?” 斐音兩只大拇指碰了一下,朝他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你不是處處護著江仙君嘛,一目了然呀?!?/br> 鐘酩目光轉向前方,眼底沉斂著湖光,“很明顯?” 斐音,“嘿嘿~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又不是瞎?!?/br> 鐘酩哼笑了一聲,江荇之不就是瞎。 不但看不出自己對他的感情,還惦記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心上人”。 西山的那個什么君、藥谷的哪個神醫、劍宗的少宗主……一個二個都很可疑。特別是那個少宗主,在江荇之渡劫前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要不是念及和劍宗宗主有幾分交情,他早就,呵呵。 斐音看對面的男人沒說話,周身的氣溫卻更加森冷,趕緊留下一句“百年好合”,一溜煙兒跑了回去。 鐘酩又閉上眼睛,雙手環在身前食指輕輕搭了搭。 低氣壓持續幾天后,江荇之終于回來了。 他裹著一陣清風出現在湖邊時,整個谷底的空氣似乎都鮮活了。緊繃了好幾天的玉花宗三人同時放松了神經,鐘酩起身大步走過來停在江荇之跟前,“回來了?!?/br> 江荇之面色紅潤,一看就是吃得心滿意足。他大手一招,昭告天下,“我回來了,想我了嗎!” 玉花宗三人適時地閉口,只有鐘酩立在他跟前,低聲道,“想?!?/br> 嗓音沉眷,帶了點纏綿,聽得人耳膜一癢。 江荇之愣了一下:……什么情況,氣氛和他想的不一樣? 但很快鐘酩又打斷了他的深思,“事情辦好了?” 提到這次的豐功偉績,江荇之立馬將剛剛的微妙感拋到一邊,神神秘秘地提著腰帶把鐘酩拉去一邊,“嘿嘿嘿,我給你看點好東西~” 正要上前打招呼的玉花宗三人,“……” 鐘酩太陽xue跳了一下,“什么?” 江荇之將他拉到沒人的地方,背對著外側低頭搗鼓著腰帶。繁瑣的腰帶被他翻開一條邊,露出下方一塊銅牌,“看?!?/br> 修長的手指伸過去抬起銅牌,鐘酩看著上方印刻的標志,“皓?” 江荇之,“皓生門掛名長老的身份牌?!?/br> 鐘酩眉心一下蹙起,“你做了皓生門的掛名長老?” 按照江荇之的性格,不可能會和某一方捆綁成為利益共同體。不說他自己已經成立了一個宗門,就算是孤身一人,首選也該是相交更篤的商陸行才是。 “為什么?” “嘿嘿~” 江荇之手下一翻,又把腰帶翻得更開。鐘酩瞳孔微縮,向來淡定的眼神在此刻罕見地激起了波瀾—— 巴掌寬的腰帶底下居然整整齊齊地掛了一串銅牌! 熟悉的“商”字也混在里頭,相當地泯然眾生。 鐘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