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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敬的目光齊齊投來,落在了江荇之懷里的琉璃燈上。 江荇之揮手,“免禮!” 兩人坐上車輿,在靈力的牽引下朝遠方飛去。平整的車輿四面透風,江荇之和鐘酩并肩坐著,肩挨在了一塊兒。 昨晚的記憶一瞬回籠,他稍微挪了挪,“怎么不多派一架車輿?” 鐘酩目視前方,“畢竟我們是配套的,沒有拆開運的道理?!?/br> “……” 兩人的手就靠在一塊兒,鐘酩腕間一動拉過江荇之的手,用神識掃了一圈,“看上去沒事了?!?/br> 江荇之盡量放平心態:醫者父母心,柏慕也只是出于慈父心理。 浩瀚的神識涌入脈絡,他感覺對方的神識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摸不清真實的形態。除非遇到自己這樣修為的人,讓對方使出全力應對才能卸下偽裝。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江荇之收回手,“寒氣散了就沒事?!?/br> · 沒多久就到了清風閣。 車輿穿云越嶺,陡峭的山壁下是深不可見的崖底。幽幽谷風灌上來,吹得幔帳翩翻,金鈴悅耳。 車輿在一處最為雄偉的山巒前停下,嶙峋的怪石觸動了陣法,幾番交替露出了清風閣山門——該說不愧為六大上宗之一,光這陣法就復雜高深,比那叩月宗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清風閣閣主遲御風已經站在了山門前,率門中眾人前來迎接。 江荇之和鐘酩下了車,遲御風幾步迎上,“兩位大人遠道而來,請隨我等一道前往望淵亭落座!” “有勞閣主?!?/br> 打了個照面,江荇之這才把對方和叩月宗上見過的人對上號——這不就是問自己有沒有快速提升修為的方法那人? 清風閣地勢特殊,門中亭臺樓閣高低錯落。 望淵亭正是修建在一處險峻的陡崖之上,亭中可容納十余人。檐開八角,梁檁交縱,正對著層巒云峰,下方是幽深的山谷,亭身半面懸空。 江荇之落座后觀賞起這難得的景色,撫掌夸贊,“此山亭風光獨絕,拋尸都尋不到白骨?!?/br> 話落,亭中安靜了一瞬。 他本是隨口一說,說完看坐在對面的遲御風面色略有些僵硬,不像是不悅,倒像是……心虛。 心虛?有趣。 江荇之開口,“閣主說有事相求,現在可以說了?!?/br> 遲御風很快恢復如常,拱手道,“實不相瞞,清風閣有件鎮門之寶,相傳是開山祖師爺留下來的上古神物,一直不得辨其真偽。正好神燈大人擁有上古血統,特地請大人幫忙辨認幾分?!?/br> 話落,江荇之和鐘酩同時沉默了。 ……哦豁。 江荇之飛快調整好狀態,淡定地抬手,“呈上來,讓本尊看看?!?/br> 對方轉頭吩咐下去,身側兩名陪同的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四名護法應了一聲走出望淵亭。 識海里響起一道傳音:“他們有問題,要當心?!?/br> 余光里是鐘酩那張不動聲色的側臉,江荇之回道:“我知道,看他們的眼神,狗狗祟祟?!?/br> 不一會兒,四名護法呈著一只箱篋返回亭中。 古樸的箱篋以千年梧桐木制成,繁復的法術封印其上,隱隱能感覺到一股深遠的力量。 一眾護法退出亭外,兩名長老抬手張開結界。遲御風伸手覆蓋在箱篋上,嘴唇翕動不知念了什么咒法,封印緩緩解開,蓋子“咔噠”一松。 江荇之起了興趣,坐直身子探出頭:看樣子還真有點名堂。 箱子打開,里面盛放著一只玉瓶,神奇的是瓶身竟然透明,可以看見里面有一滴殷紅血珠,其中流轉著絲絲金色的細紋。 與此同時,江荇之感受到在這清風閣的某處似有陣法觸動。他佯作不知,“這是何物?” 對面的遲御風細細打量他的神色,“大人感應不出?” 他打量得太急切,就好像江荇之應該有什么反應似的。 江荇之眉心一蹙,隨即撐在桌面,“唔!” 鐘酩,“……” 遲御風眼神一亮,出口的語氣卻極為關切,“神燈大人怎么了?” 他說著伸了只手過來就要將人扶起,剛伸至半途,另一只手就擋在了他面前。 鐘酩側身扶住神色千變萬化似喜似悲的江荇之,猜想大概是遲御風沒有道出這究竟是何物,因此后者還沒找準自己表演的定位。 他正扶著,又聽遲御風微妙,“燈座大人沒什么感應嗎?” 江荇之,“……” 他按住鐘酩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掐。 鐘酩蹙眉悶哼,“嗯?!?/br> 看兩人似神色痛苦,無法動彈,遲御風隱隱松了口氣。 他坐回位置上悠悠開口,“這是上古鳳凰血?!?/br> 鳳凰血統可與龍族血脈并稱萬靈之王,雖說鳳凰對鳥獸一類壓制力更強,但神燈既然成了靈,作為萬靈之一也該臣服于龍鳳之血。 江荇之懂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撐著桌沿兀自“掙扎”了一會兒,察覺到遠處的陣法愈發活躍,適時地在遲御風“關切”的眼神中攥緊衣襟,“唔啊”一聲歪頭倒在了鐘酩身側。 肩頭一沉,鐘酩還沒來得及低頭,那份重量又瞬間消失,一縷半透明的幽魂飄進了琉璃燈中。 遲御風和兩名長老的視線“刷”地轉移到鐘酩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