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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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術式是復制,之前復制了狗卷棘的咒言術干掉了不少咒靈,后來又復制了反轉術式,給大家治療了傷勢。 夏油傑這一次的大行動,往好里想,激發了乙骨憂太的潛能,他似乎已經掌握了一點控制詛咒女王的方法,就是在解咒上還沒有什么頭緒。但糟糕的是,鬧了這么一大場,夏油傑就損失了一些咒靈,突然就收手不干了,不知道他在琢磨著什么大行動。 悟也是,聽說是跟著夏油傑一起離開了,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咒術總監會這邊也不好相與,完全不知道他們會搞出什么saocao作。 綜上所述,胖達有些擔心。 他家正道真的是太難了。 沒事的,我能處理。夜蛾正道沖胖達招招手,我有東西給你。 什么東西?胖達一臉好奇。 夜蛾正道打開抽屜,從里面拎出一個黃色袖章??煽蓯蹛鄣?,上面是英文I,一顆紅心,然后是簡筆熊貓頭。 換算一下,就是我愛熊貓。 夜蛾正道將袖章給胖達戴上,擋住之前被夏油傑打傷后留下的縫補痕跡,拍了拍。 等縫合線完全消失后就可以摘下來。 胖達舉了舉自己的肱二頭肌,看表情,無疑是很滿意這個袖章的設計的。 將胖達打發走,夜蛾正道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明知道麻煩,但畢竟是高層的命令,不得不做啊。 *** 夏油杰是被風吹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表情還有些懵,似乎分不清今夕何夕,直到他看到天空炸開了一朵熟悉的紫色蘑菇云,他才一個激靈,下意識想要坐起身。 沒坐起來。 虛乏的身體讓他抽不出半點力氣來,所謂的想要坐起來,不過是躺在床上的身體無力地彈動了一下,就癱軟在床鋪上動彈不得了。 醒了。有那么一點點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那是夏油杰經常從悟的手機視頻里聽到的聲音,是屬于他自己的聲音,可惜了,那個悟守了你一天兩夜,結果你醒的時候他卻正忙著這跟電視劇里講的不一樣啊。 夏油杰偏頭看向一旁,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年齡稍長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和服,梳著半丸子頭,極具古韻的秀美眉眼間清清冷冷。他單手托著下頜,和服的袍袖滑到手肘處,露出那枚繡著月紋的金色手環。 迦具土 他還在睡,情況還算穩定,再過七天就可以拔出天沼矛。至于他什么時候會醒,那就不清楚了。 天沼矛雖然是能夠固定神魂的好東西,但不適合一直放在神魂中。 這就好等松了口氣的夏油杰總算注意到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重傷昏迷躺在床上的夏油杰為何能看到天空中炸開了紫色的煙花? 當然是因為屋子的天花板沒了。 不僅是天花板,墻壁家具地板,不是碎成了渣渣就是搖搖欲墜。而罪魁禍首其實也好指認,眼下正在天空中咒力互毆的兩個白毛六眼應當為這一切負責。 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的夏油杰想要再暈過去。好歹是平行世界的同位體,哪怕看自己不順眼也不至于搞得這么轟轟烈烈啊。這樣的情況,不將悟扔在這里抵債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 默了默,夏油杰努力擠出一個干巴巴的笑容來:你不管? 我為什么要管?夏油傑的手指輕輕摸過下唇,漫不經心地道:這跟我有關系嗎?頓了一下,夏油傑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道:對了,這里是盤星教,而還沒有卸任的我是教主,所以,他們毀掉的是我的產業,我應該向他們討債? 夏油杰: 夏油傑向五條悟討債? 認真的? 這年頭,哪里有鏟屎官向貓貓討債的啊。 夏油傑驀地一笑,眉眼揚起的弧度中和了一點身上的淡漠,他輕笑著道:開玩笑的。人類的錢財對我而言沒有什么意義,要了也沒用。比起這些,介意說說你們掉到這個世界前發生了什么嗎? 夏油傑傾過身,深紫色的眼眸深深地看向夏油杰的眼睛,慢慢地道:我在你身上的傷口中感知到了那股讓我討厭極了的神力氣息,我有些在意你之前發生的事情。 夏油杰了然,看來這個世界的他跟伊邪那岐的關系也不好。 他看了一眼天空中打得乒乒乓乓的兩人。 放心,他們暫時看不到你蘇醒過來的現實。讓他們打,反正打不死。夏油傑擺了擺手,渾不在意地說道。 是伊邪那岐。夏油杰勾了勾唇角,跟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分享了戰果,他自爆了。 夏油傑很夸張地做了個口型:哇哦。 只這一個表情,夏油杰心領神會。 很好,看來他們的這份過去是相同的。這世上,不會有神比另一個自己更能體會他對伊邪那岐的仇恨。 夏油杰索性將他一千年前化身為人時是如何在祓除八岐大蛇殘魂的路上遇到伊邪那岐,進而戰斗,拼盡那一世的身體將他封印在一道黃泉裂縫上,讓他日日承受黃泉瘴氣的侵蝕的戰果講述出來。 還有這一世,他是如何在恐山跟高專悟聯手暴打因黃泉瘴氣而墮落的伊邪那岐。雖然他沒能殺掉對方,還不小心讓他自爆了,但這也是夏油杰神生中應當銘記的一大成功。 哇哦又是一聲真心誠意的感嘆,只是,夏油傑的情緒明顯不太高,反而有些怔怔,神情間似乎還有一些失落。 嘆了口氣,夏油傑說起了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他們有著相同的出生,但不同于想出一個每隔五百年轉世一次煉制靈玉來沖擊神世七代實力的伽羅那杰,這個世界的伽羅那傑走的是大眾化升級路線,按部就班地修行黃泉法則。雖不及伽羅那杰劍走偏鋒的進度,但以著他本身的天賦和根底,實力的漲幅依舊相當可觀。 他從來沒去中津國摻和進人類的事情,反而一直在替母神打理黃泉冥府的諸多事務,是黃泉神國實際的掌權者。 伽羅那傑同樣憎恨著伊邪那岐,他選擇管理黃泉神國,增強黃泉鬼神的實力,就是想要有朝一日率領黃泉神國干掉伊邪那岐。 只可惜,他到底沒能等到那一日。 那件事,發生在一千年前。夏油傑的神情極為平靜,仿佛他只是一個局外人,敘述著那早已成為過去的一幕幕。 為了奪回神王的權柄,伊邪那岐招來了外神。 夏油杰:?。?! 什么?!夏油杰猛地坐起身,是超乎尋常的震驚給了他力量,但他立刻蜷縮著身體倒回了床上,抓住衣襟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雖然臉色煞白,但他還是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地重復道:外神?他、那個家伙瘋了嗎! 可不就是瘋了。夏油傑抬手輕點夏油杰眉心,分給他一點本源力量,輕嗤一聲,一直清冷淡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與痛恨,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么多權力欲,又想要神王的位置又想要臉面名聲。沒有合適的名頭將天照趕下高天原的神位,他就制造機會。 然后,他就玩脫了?夏油杰喃喃。 是啊,玩脫了。夏油傑垂下眼,淡淡道:高位神明哪個不知道外神對世界的危害,生怕自己的世界成為外神的游樂場,偏偏伊邪那岐自作聰明。他想要利用一個外神分身來制造混亂,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平定混亂,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外神分身可比他聰明多了。 它裝作被伊邪那岐控制,順利地進入了這個世界,然后按照伊邪那岐的指示在各地制造混亂,大力挫敗天照的攻擊,按著伊邪那岐的計劃,將天照的無能事跡傳播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等到伊邪那岐覺得火候差不多的時候,他跳了出來,想要當那個毀掉外神分身的英雄。 然而 那個外神以著分身為媒介,降臨了。 祂肆無忌憚地揭露了伊邪那岐的小算盤,嘲笑著他的野望與無能,踩著伊邪那岐的腦袋,向這個世界宣告了祂的到來。 有的外神喜歡在世界傳播欲望與混亂,將世界當做游樂場,玩弄著生命的命運。而有的外神則更加殘暴,祂們只欣賞世界毀滅的殘酷景象和生命垂死時發出的痛苦哀嚎。 降臨在這個世界的外神,是后者。 為了驅逐那個外神,所有的神明都隕落了,除了我。夏油傑平靜地重復,除了我。 他能存活下來,是母神舍棄了自己最后一點生的可能,全力施為的庇護,亦是世界為了重塑法則與輪回而落到他身上的天命。 神族與那個外神進行神戰的戰場雖然不是中津國,而是中津國與其他神域中間的維度空間,但這場戰爭到底還是給中津國造成了相當糟糕的影響。 黃泉神國覆滅,世界的輪回崩塌了。 人死之后,不能進入黃泉,經受審判,洗去記憶再入輪回。 失去了黃泉冥府來平衡生與死,堆積在中津國的污濁越來越多。靈魂甫一脫離身體就被那些污濁所吸引,沒有了來生的靈魂會在七個日夜后被那些污穢力量絞碎,進而滋生出更多的惡意。 世界僅剩的一角即將崩塌。 一千年后,當伽羅那傑從封印中蘇醒過來后,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世界,還有冥冥中已經為他安排好的天命。 即將崩潰的世界在向他求救,可是 我不想救它。夏油傑平靜地說道,這個吞噬了我過去一切的世界讓我無法發自內心地微笑起來,我為什么要救它? 夏油杰怔怔地看著夏油傑,手指微蜷。他有些慶幸,又有些后怕。要是他一千年前沒有遇到伊邪那岐,跟他死磕又成功將他封印了一千年,喪心病狂如伊邪那岐會不會如這個世界的他一樣,也從世界外搞來一個外神分身,最后玩脫了? 對于夏油傑的心態,他也是理解的。 一如現在的他,他愿意為母神而死,但世界? 抱歉,世界與他無關。 并不想時時刻刻聽到世界的催促,伽羅那傑封印了記憶和神體,使用一點黃泉的法則,轉生成了夏油傑。 他未能如愿成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反而受到神格與力量的影響,成為了一名咒術師。他活在普通人中間,孤獨得仿佛另一個失去了所有家人的伽羅那傑,直到有人遞給他一張名片,讓他知道了東京咒術高專的存在。 接下來的日子好像做夢一樣。 飄渺不定的人生突然找到了錨點,孤獨的生命里灌入了新鮮的活力。他找到了同類,認識了摯友。 五條悟的出現,于夏油傑而言,是一個奇跡。 他蠻橫地打亂了他在世界與自己之間畫下了那條界線,堂而皇之地闖入他的生活。所有人都覺得是性情溫和的他在縱容寵愛著五條悟,卻不知是五條悟在將生機帶進他的枯槁的生命里。 高專教導,咒術師要祓除詛咒,保護非術師。 行吧。年輕的夏油傑轉著筆,漫不經心地想道:反正他的人生一直沒有什么目標,按著這條路走一走也無妨,反正 【生而為神,本就應該庇護祂生活在中津國的子民?!?/br> 反正,這個目標并不難完成。多出來的時間,正好跟五條悟湊在一起玩鬧。 當時的夏油傑這般想著,然后向那個世界邁進了一步。 他開始注視著他要接納的世界和人。 悟,硝子,夜蛾,灰原,七海,冥冥,歌姬還有更多、更多有著與他相似能力的咒術師。 【是同族?!?/br> 【是家人?!?/br> 咒術師是他的同族和家人,他應該保護他們! 非術師是飽受詛咒戕害的弱小,他應該庇護他們。 在輕率地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夏油傑還沒有意識到,人類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以至于,信念崩塌,盛夏的苦澀淹沒了他。 人活著,其實并不需要什么意義,活著就是活著。 但夏油傑不同。 深藏在靈魂深處的神明迷茫而孤寂,在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后,沒有意義和目標的神生,祂活不下去。 在執行舊■■村任務的時候,我殺掉了那些村民,叛逃了。夏油傑如是說道,我還殺掉了這輩子的父母。 信仰崩塌的痛苦快要將他撕碎,他近乎癲狂地將自己逼上無法回頭的絕路,仿佛如此就能夠斬斷讓他曾經真心微笑的羈絆。親手斬斷那些過去后,前方再坎坷荊棘的道路,他也能毫不猶豫地踩下去。 然后養大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夏油杰費力地撐起身體,有夏油傑友情贊助的本源力量,他總算提起一點力氣。 他靠在枕頭上,坐了起來。 夏油傑看向另一個自己,他已經經歷了那個任務嗎? 倚靠在枕頭上,夏油杰慢慢地舒了口氣,道:我是在執行舊■■村任務的時候恢復的記憶,雖然很遺憾,但我在覺醒記憶的那一刻,對咒術師的認同感就降下去了。 咒術師,非術師,他們都是一樣的。夏油杰深紫色的眼眸透著淡漠,雖然在咒術師看來,非術師外泄的負面情緒導致詛咒的誕生,為了祓除這些詛咒,咒術師前仆后繼舍生忘死,但是他們的靈魂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污濁的源頭,讓母神痛苦的罪魁禍首。 不過,我揍了那群家伙一頓。夏油杰微微揚眉,我將某些家伙揍了個半死,還對這片土地下了一個小詛咒,能夠加快發酵村民們的惡念,催生出一只新的詛咒,至少一級。 然后? 然后,我帶菜菜子和美美子回了高專,我特意沒給她們治傷,就是想要刷點同情分,好讓夜蛾收養她們。 夏油傑嘴角抽了抽:讓夜蛾收養菜菜子和美美子好像,這想法挺不錯?他那個胖達就養得挺好。 可惜失敗了。夏油杰無奈地笑了笑,她們哇哇大哭的樣子差點讓我誤以為自己是遺棄孩子的渣爹。后來想想,養著她們也不是什么難事,就帶她們一起走了。 我啊,雖然沒有叛逃,但我從高專退學了,算是脫離了咒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