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農家老太后、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快打錢,不然封號!、看見我的雙buff了嗎?、萬人迷他不干了、嫁給渣攻叔叔后我暴富了、頂級Alpha的抵債小嬌妻[穿書]、總龔為母、旺門福妻、我靠種田拯救世界[系統]
林棲知趣地拉起陸漾逃離現場,一邊往試衣間跑,一邊毫無求生欲地警告阮玉煙:不可以打著接電話的名義出去抽煙冷靜!不許做不誠實的大人! 然后在阮玉煙的目光殺過來之前,抓緊時間和陸漾溜了。 一直跑到試衣間里,陸漾還心有余悸。 想起剛才阮玉煙沉著臉出去的樣子,也不知怎么的,除了緊張,她心里竟然還有一點擔心。 林小姐,我看見阮總剛才好像指尖發顫,不會有什么事吧? 林棲的眼睛閃了一下:指尖發顫,這都被你發現了?呃沒事沒事,她可能是比較激動吧。 說著,林棲也就不讓陸漾再問,將一條法式酒紅長裙取來,提著衣架亮給她看:漾漾,這是阮jiejie特意給你定制的,快穿上試試! 說實話,看見新裙子的瞬間,陸漾感覺自己確實被驚喜到了。 為了在大城市攢一套房,她省吃儉用,連和同事出去聚會都得考慮考慮,因此還招來一堆假清高之類的閑話。新衣服這些更是好久都不敢想的。 這衣服看起來比自己貴得多了。陸漾忽然有點失落,而且有點明白為什么有些人說,交朋友得交和自己收入水平差不多的。 不想作踐了阮玉煙的好意,在林棲的慫恿之下,她還是穿上試了試。 試衣間簾子拉開的時候,林棲瞬間擺出一副花癡的樣子,滿眼放光地望著陸漾:漾漾,你就應該多穿這樣的裙子!太美了吧! 林棲這人的言行向來比較夸張,對于她的贊美,陸漾還是禮貌地笑了笑,接著就被她殷勤地拉到鏡子前面去。 陸漾的腰型不錯,這件禮裙對她來說就是揚長避短,腰身被勾勒得很好看。 阮玉煙不愧是美術出身,對顏色的把握就是精準,這個酒紅色恰好是最顯白的程度。雙肩和部分腰身的肌膚適當裸|露出來,被映襯得堆雪似的,在燈影下泛著潤澤的淺光。 再配上陸漾從未染過的黑發。絕了。 她這么美的樣子,連她自己也未曾想到過。 陸漾望著鏡子里的人影,有點呆呆的。輕輕地抬起手,指尖抵在鏡中人的指尖上。鏡子的觸感有點冰冷,但很實在,似乎告訴她眼前人確實是自己。 一縷碎發垂在肩上,正想捋到耳后去,一只浸著淺淡煙氣的手先伸了來,纖長的五指拈著一個紅頭繩,替她將長發松松地綰在腦后。 謝、謝謝阮總! 陸漾像只趕緊支棱起耳朵的兔子,圓圓的大眼睛望著身后人的鏡中倒影,說起話來還有點磕巴。 小兔子支起耳朵的剎那,阮玉煙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嘴角就不自知地微微上翹了些。 等她反應過來,又暗自皺眉,默默地將笑意壓了下去。 這樣更優雅一點,阮玉煙的聲音很低柔,和吐息一起淺淺地拂過陸漾的耳廓,我工作時候喜歡把頭發扎起來,所以隨身帶著發圈。 陸漾發現自家這位副總真愛解釋事情,有時她都沒想什么,阮玉煙卻非得說幾句,倒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看著阮玉煙稍顯局促的指尖,又想起自己那副競標的作品,不知怎么的,陸漾居然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她。 阮玉煙的手又長又白,比一般人的手好看不少,只是指尖上有煙漬。剛才這女人說是接電話,但其實肯定是去抽煙冷靜了。 唉,阮總這么好面子的人,還是別當著林棲的面說那件事了。陸漾暗中琢磨著。 沿著阮玉煙的手腕往下看,是她身上那套品牌西裝的袖口。 這西裝連扣子看起來都很貴,但似乎已經穿了好久,多次的洗滌在袖口留下了痕跡。仔細看時,連領口和衣擺上也有。 按照阮玉煙的收入,應該沒必要把一件衣服穿得這么舊吧? 陸漾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卻被阮玉煙看見了。 見她盯著自己的袖口,阮玉煙似乎一下就猜到了她想說什么,于是淡淡地解釋道:我不在乎穿搭什么的,只要沒磨破就不換,什么場合都穿。 回想起來,確實是這樣。到任這么多天了,阮玉煙的衣服始終就是那么幾套西裝換來換去,連款式都大同小異。 不在乎穿什么,自己的衣服都穿舊了,卻要給下屬訂做禮服?陸漾感覺自己越來越想不明白這位上司的腦回路了。 對此,阮玉煙只是漠然地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會開心。女孩子嘛,就該多穿新裙子。 陸漾根本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一時間竟有點語塞,鼓著小臉兒怔怔地瞅著鏡子里的阮玉煙。 看見陸漾這副樣子,阮玉煙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嘴巴,目光不小心落在她耳后的肌膚上。 她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陸漾,當然也是第一次看見陸漾右耳后的紋身。 這里紋的是一行字:滄海月明世界第一好! 后面還加了一個小愛心。 在陸漾看不見的身后,阮玉煙眼睛里的漣漪定了一下,又微微地垂下去。 將復雜的心緒悉數從眼中抹去后,阮玉煙才若無其事地抬起臉來。 沒等陸漾那句謝謝說出口,阮玉煙已經在她鼓起的嬰兒肥上戳了一下,冷著臉說道:衣服試過了,該走了。 哦,好。 陸漾如夢初醒地回應道。阮玉煙都走出好幾步了,她還在回想:剛才這個女人是不是點我的臉了? 林棲一副吃瓜齒得意猶未盡的樣子,意興闌珊地讓店員幫忙,把衣服給陸漾包好了。 眼看著阮玉煙已經走出好遠,匆匆向店家道了謝,陸漾趕緊拎著包顛顛兒地跟了出去。 越是往外走,阮玉煙的臉色就越是凝重。直到兩個人都上了車,陸漾還是能察覺到車里的氣氛非常令人窒息。 其實她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自家阮副總的脾氣已經很好了。被親下屬看了個光,還被看到了那滿身的傷痕,要是換做陸漾,她現在就會在車底,而不是在車里。 話說回來,阮副總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怎么會有那樣一身傷?還有她情緒激動時,指尖的輕顫陸漾真的是有點想不明白。 最后還是阮玉煙先開了口,才把她的思緒拽回來:咳不想跟我說點什么嗎? 陸漾盡量把控著自己的表情管理,心中卻早已戴上了痛苦面具:笑死,根本說不出來。 阮玉煙還像來時那樣,目不斜視地看著車前的路,細框眼鏡把目光冷卻得一絲溫度都沒有。 但陸漾還是看見她握著方向盤的那只手上,有幾痕蒼勁的青筋微微暴起。 我完了,她不會要撕了我吧?陸漾無助地窩在座椅里面,抱緊了自己的小裙裙。 此時的陸漾很想說點什么,哪怕是能讓阮副總把脾氣發出來,干脆地罵她一頓也行。當然最好還是能說句軟話,讓阮副總開心一點,說不定自己還能少挨兩句罵。 想到這里,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席卷了陸漾的腦子。她仿佛是在垃圾堆里尋寶,拼命想搜索一句合適的話出來。 找來找去,最后找出來一句:阮總,你身材特別好。 說完了,就覺得車里的氣氛又窒息了三分。 陸漾不敢看阮玉煙的眼睛。良久,只聽身邊有指尖輕敲方向盤的聲音,接著阮玉煙的話也幽幽地飄過來:所以,你是承認你那天看見我了? 嗚嗚嗚嗚阮總我沒有,我瞎說的阮總!陸漾簡直委屈得要咬手帕了,不過她沒有手帕,只能慫了吧唧地咬著下唇,淚眼汪汪。 大概是覺得自己有點太兇了,阮玉煙的臉色稍稍變了變,眉頭半鎖,岔開了話題:其實你那幅作品挺好的,就是競標的那一幅。 謝、謝謝阮總的肯定。 陸漾僵硬地回答道。 阮玉煙就是阮玉煙,即使是夸獎,也要在后面再加上一句轉折:但是也存在一些問題。比如說,太看重技巧,所以匠氣太多,靈氣太少。這點剛到任的時候我就說過了。 得到這么一句評價,陸漾多少有點泄氣,稍微又往角落里縮了縮,軟乎乎地點了點頭。 看見她這副樣子,阮玉煙的眉頭又皺幾分:你底子很好,稍作修改就可以了。我想了幾天,剛才看你穿那件裙子忽然有了靈感。 從我身上得到的靈感?陸漾頭一次做別人的繆斯,趕緊支起耳朵聽她的建議。 我建議你把人物的身體畫出來一點。繁復精致的華美之中,瀉出一線雪白無暇的肌膚,這樣效果會更好。 陸漾的身子一下挺直了。 對哦,這樣一來,設計感就更強了。想要突出一個閃光點的最佳方法不是提高亮度,而是讓別的地方暗下去。 這種霧里看花的肌膚,給畫面增添了一絲欲望的色彩,看起來更有溫度。 不知道這位阮副總是在哪個大學留學,還真挺有本事的,和那些等著繼承父母家產的紈绔子弟不一樣。 陸漾在心中感慨著,指尖習慣性地摸了摸耳后紋的那行字,心想如果是滄海月明太太的話,會給我什么樣的建議呢? 一想起自家太太的才華,她心底又小小地驕傲起來:這個建議太太一定也能想到,而且還能想到比這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對,肯定是這樣! 她不是那種長袖善舞的職場人,只有在討論本職工作的時候才會精神百倍。 因此說起這些,陸漾的神色就比剛才自如得多了,陽光燦爛地朝阮玉煙呲牙一笑:謝謝阮總的建議!我回去就改! 阮玉煙正在開車,忽然感覺一束亮瞎車燈的陽光從旁邊照來,偏頭一看,就看見副駕駛上那位自己的下屬,正趴在扶手上笑得像只柴犬。 嗤阮玉煙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泛起一陣細細的癢,可能這就是把笑忍在心里的感覺。 你平時可以多看看那些靈氣流畫家的作品,彌補一下自己的短板,她冷靜了一下,繼續向前看路,目不斜視,我在app里有一位很欣賞的靈氣畫手,回頭我會把她的作品推給你。 好家伙,什么神仙畫手能入得了她的法眼?而且她話中的意思,還是一位網絡畫手?陸漾點了點頭,暗中還是在狐疑地摳腦殼。 阮玉煙一直開車把陸漾送回了家,在小區門口才停下來。跟自家阮副總道了謝,陸漾這才抱著包包上了樓。 換上寬松的睡衣拖鞋,在沙發上放肆地伸了幾個懶腰,陸漾舒服地軟哼了一聲,接著就察覺到手機一震。 點開一看,是阮玉煙發來的好友申請。 通過了之后,陸漾還在猶豫要不要發個打招呼的表情包,卻見人家已經直入主題,直接把那個畫手給推了過來:【ctm阮玉煙】向您推薦了畫卷app賬號:蕉下小鹿。 陸漾:?。?! 神仙竟是我自己? 第十五章 看著自己的畫卷app賬號被推過來,陸漾的心頭霍然一跳,差點以為自己的賬號被阮玉煙給扒出來了。 蕉下小鹿不是她的工作賬號,里面有不少自己的摸魚之作,比如本家cp的同人澀圖一類的。 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機,陸漾還是心有余悸。 給阮玉煙打工真是太刺激了。 這時,又進來一條微信:【ctm阮玉煙】這位畫師是我的寶藏,一般人我不給他看。因為你功底很好,我才推薦給你的。 嘖,寶藏,嘖嘖嘖。 此時寶藏本藏陸漾已經在沙發上縮成了一個球,捂著嘴巴瘋狂偷笑。 一邊笑,一邊還欠兒欠兒地給阮玉煙回微信:【美術部陸漾】這個畫手好在哪兒??? 就差把求夸夸仨字紋在臉上了。 這次阮玉煙很久都沒回。 陸漾以為自己表現得太臭屁,被人家給發現了。正要發消息解釋,在聊天框里打了阮總我就開個玩笑。沒想到還沒發出去呢,阮玉煙又分享了一個文檔過來。 文檔的命名叫:蕉下小鹿作品分析。 陸漾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點進去一看,里面全是對自己app畫冊里的作品的分析。 文檔分了兩個部分,左邊是原畫,畫中可以講解的點用高亮給圈出來,在文檔右邊直接寫上批注。 因為完全是為愛發電的作品,陸漾畫起來往往隨心所欲,不像工作畫稿有那么多的顧忌,完全是真情流露,所以經常有些被粉絲稱贊的神來之筆。 阮玉煙的這個文檔,不僅把這些地方為什么精妙給分析了出來,還注意到了別人沒看出來的匠心之處。而且畫作是根據發表時間排列的,甚至總結出了每個階段的特點和變化。 陸漾仿佛感受到一束圣光從手機里照出來,迎面晃瞎了自己的狗眼。 她現在好像一個被安放在紅絲絨布上,用玻璃罩起來的藝術展品。展品的主人阮玉煙正面對著觀賞者,詳細地講解著這個壓箱底的寶藏。 這怎么想想還有點臉紅呢?陸漾差點抽自己一巴掌,對自己大喊:你冷靜一點!滄海月明才是你的真愛,不可以分心! 她雙手合十,像個小和尚撥弄念珠似的,喃喃地念動九字箴言:滄海月明世界第一好,滄海月明世界第一好,滄海月明世界第一好 等她確認心魔已經被驅散了,這才鼓起勇氣,重新去看和阮玉煙的聊天界面。 可能是她太長時間沒回復,阮玉煙那邊有些許的疑惑:【ctm阮玉煙】在忙么?是我打擾到你了么? 【美術部陸漾】沒有沒有沒有,我在收拾明天需要帶的東西。 陸漾找了這么一個借口,因為不想讓阮玉煙知道自己剛才真實的想法。 自己畢竟只是個小職員,第一次跟著領導去競標,需要做準備工作也是正常的吧?陸漾這么想著,所以才這樣回答。 沒想到的是,這次手機一震,阮玉煙居然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陸漾像是自習時間摸魚被班主任抓包的學生,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把頭發往后捋了捋,做了一系列準備工作之后,才嚴肅而莊重地接通了電話。 嗯?接得還挺快的。 阮玉煙的聲音比陸漾想象的要平軟,甚至好像還輕輕地笑了一下。 她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漆黑的眼睫濕漉漉的,精英地泛著水光。一顆圓潤的水珠順著眉骨滑下,一寸寸地瑩潤了細膩的肌膚紋理。 啊這陸漾恍然覺得,那滴水好像透過屏幕,在自己心里留下一點濕涼。 她好好看,陸漾暗想道,接下來就習慣性地接上一句:我就沒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