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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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瑞婭畫室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外形是一座不算高的歐式白色洋樓,在一排排單調的摩天寫字樓里顯得格格不入。 阮玉煙走上象牙白的石階,還沒推開玻璃門,就見一個穿著波西米亞長裙的女孩子笑著迎過來。 這女生正是電話里的那一位,看上去比她小,氣質、言行以及衣服鞋子的品牌,都昭示著其非富即貴的家庭背景。 能在市中心買下這么大一塊地就為了干畫室,這就不是一般人會做的事。 林棲,你這畫室夠氣派的。 下了班,阮玉煙的語氣也柔和很多,看著左右的陳設感慨道。 林棲與她是世交,兩家的父母輩關系就很好。因此在她回國之前,兩人都是熟不拘禮的。 然而這次,林棲就站在不遠處,定定地望著她,連嘴巴都合不上。 阮玉煙也沒回應,靜靜地任由她審視自己。 半晌,林棲才逐漸試圖接受這個事實:阮jiejie,你怎么和以前長得完全不一樣了? 阮玉煙歪了歪頭:嗯?你不是在電話里都聽見了,我連聲音都變了。 可、可是這也太不一樣了吧?林棲試著碰了碰阮玉煙的胳膊,想證明眼前人是真實存在的,阮jiejie,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提到這個,阮玉煙的眸子微微一垂:算了,都過去了。 見她不愿意提這個,林棲想了想,還是沒再追問。 挽著她的手臂,林棲介紹了幾句畫室的情況,又笑著玩笑道:既然要請阮jiejie來當模特,那畫室的檔次必須得跟上啊。 小滑頭,就你話多。 阮玉煙無可奈何地笑了,戳一下她的腦殼。 走在走廊里的時候,林棲又忍不住打聽:阮jiejie,你這么突然退圈,你的粉絲沒sao擾你吧? 喜歡的太太忽然成了個舉世大坑,粉絲們一定會不愿意的。 其實這倒是林棲想多了。 自從宣布退圈,阮玉煙就關閉了所有公眾聯系方式。除了畫卷app上的置頂好友,誰也找不到她。 不過說起來,她倒想起下午公司里的那個家伙。 居然那么拼命地維護我不,是維護滄海月明。追太太追到這個份上,不知道是傻還是幼稚。 一想到陸漾那個傻樣子,她的唇角就忍不住微翹??墒寝D念一想,這點笑意又褪了下去。 一個連筆都拿不住的畫手,有什么資格被人維護呢?只會讓人失望的吧。 阮玉煙不愿再想,跟林棲岔開了話題:更衣室在哪里?我去換模特的服裝。 聽她這樣問,林棲忙領著她來到后面的更衣室。 阮玉煙從小就沒什么朋友,兩個人又是一起長大的,自然更親近幾分。 林棲知道她滄海月明的馬甲,卻不知道她為什么退圈,只聽她說是受了傷拿不動畫筆了。 她對繪畫的熱情熾熱而鮮活,林棲再清楚不過了。 就拿現在來說,即使已經不能再作畫了,她仍然離不開這行。 哪怕是給畫師當模特,也得在這行里泡著,否則肯定會難受而死。 因此,林棲實在是好奇,到底是多重的傷,居然能讓她放棄繪畫事業。 更衣室里,林棲已經給她準備好了幾套模特的常用造型。沒想到的是,阮玉煙將這些衣服一收:我不穿。 林棲驚訝:那你穿什么? 阮玉煙照著穿衣鏡,漠然地又說了一遍:我不穿。 啊這林棲沒想到,這位阮氏的千金大小姐來自己畫室,居然是要當裸模。 捕捉到林棲眼中的驚訝,阮玉煙神情緩和了些,耐心地引導她:小棲,你幫我把襯衫卷起來。我想讓畫師們畫的,就是我身上這些東西。 雖然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林棲還是照做了。 將衣衫卷起之后,望著阮玉煙裸|露的肌膚,林棲霍然睜大了眼睛,冰涼的指尖掩住了嘴巴,顫抖著后退了兩步。 下午的寫生馬上就要開始了,預約了的畫師們都找好了位置,坐在畫架前等著。 在弗蕾婭畫室寫生需要預約,并且預約的時候要經過考核,只有經過林棲篩選過的精英畫手才有資格進來。 陸漾是這里的老主顧了,下了班就趕過來。跟相熟的幾個畫手打過招呼,就坐在自己習慣的位置上等模特。 下午三點,林棲準時出現在畫室里。 各位朋友們下午好,這次的嘉賓模特跟平時有所不同。但我向你們保證,今天一定會是你們永生難忘的一場美術盛宴。 林棲的標準很高,罕少聽見她給誰這么高的評價。聽她這么一說,畫手們不禁輕聲地相互議論起來,連陸漾也被挑逗得心神不寧。 吊足了胃口,林棲輕輕一笑,繼續說道:今晚寫生的主題是:完美與裂痕。下面有請我們的模特隨著她示意的方向,陸漾巴巴地伸著腦袋看去。在綠云般的藤蘿之后,一道優雅輕軟的人影款款而來,從黑暗中走到燈光下。 看清了模特之后,陸漾和其他畫手一樣,驚喜又錯愕地怔住了。 林棲說得沒錯,這當真是一場難忘的盛宴。 眼前的女人臉上戴著希臘風格的面具,身上只穿了最簡單的內衣褲,大片的肌膚裸露出來。 燈光順著象牙雕琢般的肩頭流瀉,圣潔的白光勾勒出完美的腰線與雙腿。 最讓人震撼的美,來自于女人身上的疤痕。 像是閃電在天空留下的光痕,無數道粗細不一的傷爬滿女人的整個身體。 站在燈光之下,她仿佛被黑暗碾碎之后,又在塵埃中重生的圣女,身上爬滿紫紅色的花蔓。 太美了!陸漾忍不住感慨道。 第四章 林棲沒有言過其實,這次的模特真得美到過分了,陸漾暗想道。 只是很遺憾,這位模特戴的是美狄亞的面具,連眼睛都遮住了,根本看不見一點面容。 光是從這具身體的美感延伸,就能想象出這張面孔一定美得讓人心尖兒直顫。 其實遮住了臉更好,旖旎的幻想往往比真相更加誘惑。 陸漾心中升起一股沖動,想要湊得很近很近,自己的呼息能撩動對方睫毛的那種,去一寸一寸地觀察模特的肌膚紋理,然后用筆觸將這種質感復刻下來。 這是她對美的尊重。 畫長期素描時,這種行為還挺常見的。但這一次,陸漾卻有點顧慮。 大概是因為模特太完美,要是被她的呼息吹污了,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可惜在這方面,陸漾從來都沒什么自制力。 心里的糾結還沒結束,迎面一縷淡淡的幽香吹醒了她。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模特面前了。 圣潔的光像是皎潔的碎月,沿著模特錦緞般軟滑的肌膚,將細膩的紋理填滿了,披上一層牛奶般甜美的白紗。 陸漾咽喉處的骨節輕輕滑動一下,也不知道人家感覺到自己沒有,緊抿著唇,沒有聲息地默默湊近了。 模特斜倚在手邊的落地花瓶上,玉頸和鎖骨半掩在花枝葉影之下,柔軟的腰肢倒是坦然地裸|露著,隨著均勻的呼吸輕微起伏。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個指節,連兩縷體溫都交織纏綿在一起,最后融進怦然的心跳。 這他媽的也太美了吧!陸漾覺得自己現在畫思泉涌、如有神助,連肝七個通宵都不會頭禿。 這位模特簡直就是自己的繆斯女神,是自己的靈感源泉??刹幌裥聛淼哪莻€倒霉總裁,只會影響作畫心情,榨干我的靈感。 要是把阮玉煙換成這個模特就好了,我直接心甘情愿天天加班好吧?陸漾恨恨地望著眼前的美人。 模特的長發被風拂動半分,發絲間的氣息掠過,陸漾忽然身子一僵。 她嗅見了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百合花的香氣,已經很淡了,要仔細聞才聞得到。 和阮玉煙身上的一模一樣。 陸漾只覺得頭皮都麻了,下意識地彈起身來,后腦勺還撞到了花瓶上,忍不住吃痛地微微喘氣,生氣又委屈地嗚了一聲。 嗚完之后,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聲音有多軟。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磕到了頭嘛,出個聲也是正常的。 比較詭異的是,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的屁股正在很有規律地震顫。然后才反應過來,手機放在屁股兜里了,現在有電話打進來,震動模式的手機就帶著屁股震動個不停。 所以,在所有畫手同行們的注視下,她屁股發顫,并且沒忍住嬌|喘了一聲。 腦子里忽然冒出那種小廣告:【父母不在家】【點擊就看畫手激情作畫】【甜蜜小窗dd】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 社死這種事情,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怎么會有人一天連著死兩次???這個人不會是我吧! 陸漾一下子心虛得臉上發燙,也來不及琢磨模特身上的氣味了,強自鎮定地回到座位上收拾東西,準備逃離現場。 幸好大家還算給面子,沒人當場問出來,雖然她已經從圍觀的目光中讀出了她們想問什么。 倉皇地收好背包沖出畫室,一口氣跑到走廊上,她才停下來把電話接了。 原來是洛平打來的。劃開接通鍵,陸漾這邊還沒說話,那邊就說道:我今天陪主管出趟外勤,不去接你下班了,。 不接就不接吧,反正我也沒在公司,我偷溜出來了,陸漾想。 陸漾本來也不指望著男朋友,他的部門外勤多嘛,忙起來也是有的。 只是想起當時上門見家長的時候,洛平信誓旦旦地說以后接送包在他身上、決不讓女朋友風吹日曬云云,還是有點好笑。 敢情兒把人騙到手了,當初說的那些就不作數了。 本來洛平說完這句就無話了,陸漾怕情侶之間這樣尷尬,于是主動搭話道:唉,我今天真是太倒霉了,連著社死好幾次!簡直尷尬成狗了好吧? 電話那邊的人大概是想表示自己在聽,是不是地嗯一下。然而等陸漾已經說完了,正在等他回應的時候,他還在嗯。 過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啊,你說完了。 老娘說完半天了,陸漾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又聽洛平問道:什么狗啊,你想養狗嗎? 這話一出,陸漾也愣住了:什么什么狗?然后才回想起來,是自己剛才說的那句尷尬成狗。他沒用心聽,就記住了個狗字。 好家伙,你就敷衍我吧。 她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沒什么。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就掛了。 哦,洛平的語氣里毫無波瀾,絲毫沒聽出女朋友的情緒,所以到底是什么狗??? 陸漾心說還什么狗,我看你才是狗,是個敷都敷不緊的狗皮膏藥。 她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推開畫室大門的時候,下一句話剛出口了個你字,接著抬頭就看見一輛車停在石階下。 這車真眼熟,太他媽的眼熟了。 這不就是洛平爸媽給他買的那輛別克嗎? 果然,當車窗落下來的時候,車里的洛平和車外的陸漾直接對視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還是陸漾先開口道:你不是和部門主管出外勤嗎? 洛平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可能是心里有點慌了。他眼神飄忽一下,又理直氣壯地回答道:主管讓我來這兒接他,他他他在這兒畫畫,對。 不是,洛平你真當我傻嗎?你們外聯部主管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老禿頭,連衣品都差得跟個暴發戶似的,恨不得把門牙敲掉換成金的,你告訴我他在這兒畫畫? 何況我又不瞎,剛才的畫師們都是女孩子,我能不知道? 陸漾這輩子都沒這么無語過。 看著洛平那副拿她當傻子騙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勾搭人就說勾搭人,編出這理由您擱這騙鬼呢? 然而她話還沒說,就看見洛平的臉色變了一下。 洛平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后一點,有點尷尬地陪笑道:阮、阮姐 我管你軟姐硬姐的,跟我在這岔開話題呢?陸漾下意識地炸毛了,然后身子驀然一僵。 阮阮? 這不是陸小姐么?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輕輕響起,像一縷幽幽的噩夢。 她怎么會在這里??!陸漾趕緊轉過身去,卻因為阮玉煙已經走了過來,這一下轉身,她的額頭險些擦到阮玉煙的眉骨。 陸漾不比阮玉煙精致,她就圖個舒服,穿的是平跟鞋,就這樣拉開了身高差。 阮玉煙柔軟的眉梢拂過她的額頭,癢癢的。 陸漾想自己本該覺得不舒服的,可是她不愿承認,這樣柔軟的感覺有一點奇妙。 唔阮玉煙疏淡的眉眼微蹙,向后退了半步才開口道,你們二位這是? 想到洛平來勾搭自己的時候,自己對他的渣男評價,阮玉煙就想問問陸漾與這個男人是否是自己想的那種關系。 一聽她這么問,洛平非常果斷地把陸漾推開:阮總阮總,我們倆就是普通同事關系,恰巧遇上了,哈哈哈 說著,乜了一眼陸漾,又陪著笑問道:時候不早了,您一個女生自己走不方便,我送您回去? 陸漾氣極反笑:好你個洛平,當著我的面出軌是吧?阮玉煙自己走不方便,我自己走就方便了? 她也想明白了:洛平當時扒著自己,也不過是因為傳聞她馬上要升部門主管?,F在自己因為滄海月明的事升職無望,他就把王八脖子一扭,去找別的相好了。 總之就是吃相很難看。 要不是阮玉煙在場,她現在一定脫下鞋抽洛平大嘴巴子,抽他個一日千里,抽他個虎虎生風。 阮玉煙心里當然沒她這么大的波瀾,只是瞥一眼滿臉堆笑的洛平,淡淡地說道:小洛說的對。這么晚了,女孩子一個人走確實不方便。 一聽這話,洛平的興頭馬上就來了,趕緊幫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然后他就看見,阮玉煙伸手將陸漾攬到身邊去,漠然地扔下一句話:那就讓男孩子一個人走吧。 說完,他的未來目標已經走了,還拉著他過去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