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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柔骨美人他不香么?(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41)

分卷(41)

    蕭祈顯然也有這樣的感覺,呼吸猛然粗野了些,沉聲說: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套牢了,永遠也別解下來,外人也休想再打你的主意,小歸,你要記得,你是我的

    呵,還以為下午真的沒反應呢,結果全等在這兒了。

    楚歸有些哭笑不得,又被他此刻急著宣誓主權的做派取悅了,調侃道:哪兒來的外人,你對我就這么沒信心么?

    蕭祈很想說其實是對自己沒信心,不知道為什么,兩人雖然已走到了這一步,照說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親密的關系,可他心里始終不踏實,總有一種把控不住的感覺,時不時的就冒出頭來。

    此刻借機抱怨道:你進府的時候什么打算我不知道么?壓根沒把我放在眼里,拿自己也只當個兵器一般,若是萬豐寶早些入京,你是不是連我這跳板都不想要了,直接憑著美色去了萬府?別否認,你肯定做得出來。

    楚歸有些無言以對,因為蕭祈說的一點也沒錯,早上幾個月,他必然是做得出來的,只是現在再讓他去選,他卻絕對做不到了。

    不知該如何辯解,又生出了另一種愧疚,楚歸心神激蕩,主動湊上前去,以吻封緘,瞬間開啟了第二輪的戰火。

    良久,忽然一陣清晰的鈴音也響了起來,楚歸面皮發窘,越想控就越是控不住,都快失去知覺了,哪里還有余力去控制腳上的鈴鐺?

    蕭祈微微楞了半秒,立刻想明了其中的道理,簡直像是聽到了戰鼓一般

    偌大的寢殿內,這生脆的鈴音就這樣斷斷續續的,時而節奏清晰,時而混亂的響了一整晚

    作者有話要說:  審核求求,都改成省略號了

    第57章 、歲首

    十二月二十七, 楚歸再一次受召前往慈暉宮,這一次蕭祈沒能同行,扎在了執金衛所里, 于是王輦也沒得蹭了,與舞姬班子的馬車隊一起過的宮門。

    他頭一次感受到每過一重宮門便被重新搜查一遍是個什么感覺??磥?,真到了動手那一天,還是得借蕭祈的身份才好順利的攜帶兵器入內。

    這樣一想,心口不由自主的又疼了疼, 然后迅速借著檢查道具開始忙碌起來, 好甩開這些不時侵襲而來的負疚感。

    今日的《梁?!芬训搅说谌? 大結局最是悲情又最是唯美的那一出, 聽聞心上人已經被許配給了馬文才,梁山伯悲痛之下郁郁而終, 祝英臺出嫁途中路過他的墳墓, 爾后裂墳, 跳入,雙雙化蝶

    在楚歸的把控下,這一幕將近一個時辰的大結局,燈光舞美氛圍十足, 配樂也是最最經典的那個原版,從凄美到決絕, 再到如獲新生,整個現場徹底沉浸在了這絕世的愛情傳說里。

    殿中擠滿觀看的各家貴婦貴女, 包括太后和皇后在內,無不熱淚盈眶,動情到不能自己,尤其皇后, 這位天下第一美人已經哭到完全忘記了禮儀,甚至已到了失聲的地步。

    待所有人情緒稍微平復之后,江玩將楚歸叫到身前交代,說是年節將至,這舞姬班子還需排演些喜慶歡樂的節目為好,如今日這樣的劇本,偶爾為之不錯,次數多了怕是會傷了人的神志。

    楚歸自然點頭應是,喜劇嘛,腦子里的資源也是不少,胡亂搗鼓拼湊幾個還是不成問題的。

    準備出發回府前,他接到了皇后的詔令,又等了快半個時辰,由宮人引領著前往坤寧宮見駕。

    江駱的雙眼明顯還是紅腫的,見了他的面,露出個很是親近的笑容,還與他賜了座,讓他多少有些別扭的感覺。

    對這位皇后陛下,他的觀感一直有些矛盾,站在復仇的立場,這人無疑是兩個大敵身邊最親近的家人,他實在生不出什么好感,可一來這女子本身是無辜的,二來看在蕭祈的面子,就沖著唯一伸出過援手的江家子弟這么一條,又讓他沒法討厭得那么絕對。

    就聽這位溫言說道:重樓,我很喜歡你今次排的舞劇,剛才一時情緒失控,倒叫你們看笑話了。

    楚歸:豈敢,皇后娘娘至情至性,率真而又自然,實令我等折服的,哪里就會笑話了?

    江駱勾了勾嘴角,將敷面的冷巾放下,緩緩說道:無需與我說些套話,放輕松些吧,你雖是男兒身,但從實際來講,卻也算是我的妯娌了,無為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這心里明白的很,在你之前,可從未見什么人被他真正放在心上過。

    楚歸勉強擠出些笑意來,這話雖然是暖心的話,卻一點沒能讓他感覺到高興,反而拽著心口往下沉了沉,愧疚的包袱也是越來越重。

    江駱又道:聽說梁祝這劇是你編寫的,為何最后給了個化蝶的結局?同葬了不就已經挺好,干凈利落的悲更能打動人不是?何苦弄出個神話模樣,到叫人心里恨也不能恨得痛快,似乎有些狗尾續貂之嫌。

    楚歸有些接不上話,梁祝的化蝶傳說是為了呼應人們對大圓滿的向往,是一種浪漫而又唯美的寄托,自古被人認為最經典最津津樂道的妙筆,他倒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居然嫌棄結局有些美化過頭的。

    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終究令人遺憾,重樓也是想著換種方式好遂了他們的心愿罷了。

    江駱微微一嘆,應道:哎,你倒是心軟,這世間事哪有那么多的兩全其美話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沒再繼續說下去,只言語中的未盡之意似乎化作了愁意,漸漸爬上了眉頭。

    楚歸恭敬的微低著頭,余光一直在反復的觀察,這位皇后語帶悲觀,脾性又顯然的外柔內剛,恐怕,身處的環境也并非外界傳聞那樣的繁花似錦,要不然,以她一后之尊,獨寵三宮的架勢,實在不該是這樣的情志。

    他不動聲色的向四周掃過一眼,坤寧宮與慈暉宮金碧輝煌的豪奢做派大有不同,陳設與裝潢更傾向于簡潔雅致,雖然這也確實更符合他欣賞的品味,可老實講,卻也令這龐大宮殿顯得更加空蕩與孤清。

    這位竟然是個好虐文的主兒,可頭前已經答應了太后,不再排演這些哭哭啼啼的悲劇了,楚歸腦子里略轉過一圈,立刻有了應對之策,劇演不成,他還可以說書??!

    撿著前世莎翁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稍微變換了一下人物身份與種族,這就開始娓娓道來。

    投其所好果然有用,江駱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住了,連一旁侍女奉上的燕窩也沒顧上喝,隨手撂在了一旁,只一心一意的沉浸在新奇的故事里。

    幾盞茶后,已經到了宮門快要落鎖的時辰,楚歸的故事也才剛剛開了頭,羅生與麗葉小姐于宴會上一見鐘情,返家后便請觀中的道姑幫忙,相約再次見面。

    宮人第二次催促后,他只能露出抱歉的神情,停了口中的故事,行禮準備告退,江駱也有些遺憾,但也只能作罷。

    眼前這人雖是個承歡男人身下的小倌,可畢竟身子齊全,是不可能在宮內留宿的,可她又確實心念著故事后續,想了想,干脆賞了塊通行的金令,好讓他入宮入的順暢些,得空了就前來繼續。

    楚歸沒想到今日有這樣的意外收獲,得了這令牌,他白日里盡可通行無阻,將皇城好好轉上一圈了。

    他心中高興,人便也爽利的很,連著三日,晚上將某人喂飽了,白天就揣著令牌入了宮,皇后那里說上個把時辰的故事,然后再將定鼎城內宮的那幾座花園,那無數的回廊亭閣踏了個遍,心中的成算也在與日俱增著。

    轉眼就到了年三十,這一天,無論天家還是民間,都是祭祖團圓的大日子,蕭祈天沒亮就入宮參加各種祭祀儀式,楚歸則懶洋洋的半靠在榻上,偷閑看著話本,一旁的大丫鬟芳華則指使侍女們仔細的除塵布新。

    晌午后,后院僅存的三十來位美人,先后腳的來給他這個班主送節禮,多是些瓜果蜜餞,美酒佳釀之類的飲食,他索性將這些現成的收拾了,在側殿那巨大的長條石桌上開了個小型的冷餐會,擊鼓傳花,投壺行令的,好不熱鬧,他這萬花叢中的一點綠,倒真品出些眾星拱月的滋味來。

    酒至半酣,神思也開始有些漂浮起來,旁人的熱鬧越是喧囂,心中的孤寂就越是鮮明。

    若是前世能順順當當的活下去,他早就應該是個四十出頭的油膩大叔了吧,不知道還會不會察覺自己居然可以彎成一盤蚊香,會不會遇到一個讓他甘心雌伏之人。

    可要說他如今就是四十的心境卻也不對,他只是重新走了前面十八年,一半傻樂一半復仇的十八年,回過頭來想一想,除了剛到這世界上的那幾年,其余漫長的年歲里居然記不得任何與節日相關的回憶,似乎一直都像現在這樣,旁觀著別人的歡喜,自己卻全然融入不進去。

    真正和自己有關的那幾年是什么樣的呢?

    母親一大早就會把自己攆出被窩,換上早已備好的新衣,每年歲首的新衣都是青色的,含著迎春的寓意,等他和兜兜都收拾妥當了,男孩女孩的區別就顯現出來,大女孩們多半進了灶間幫手整治宴席,如兜兜那般小的丫頭便由著在院中撒野。

    男孩們不論大小都得先往祠堂祭祖,就連小叔家那剛出生的周歲奶娃娃,也要被人拎著襁褓對著祖宗行叩首大禮,爾后飲椒柏酒,從最年幼的開始,年長的隨在其后。

    這一日的午餐還是儀式感居多,一般都是七菜粥與春盤為主,意為咬春,吃完不多會兒就又餓了,母親多半會偷偷準備幾顆雞蛋和米糕在屋里,每一年還總藏在不同的地方,帶上兜兜尋寶一樣摸了出來吃掉,于是有了力氣,伙著幾個差不多大小的兄弟姐妹往后山上瘋玩。

    晚餐是一年到頭中最豐盛的一餐,大院中會生起熊熊的篝火,常規的豬羊魚rou,還有各種飛禽走獸的野味,堆滿了幾張大大的圓桌,其余的酒水干果不停歇的端上臺面來,吃喝到盡興了,還會圍著火堆唱唱跳跳一番。

    都是些山野村民,沒幾個有藝術細胞的,唱得跑了調,舞得亂七八糟是常有的事,可即使這樣,還是讓人打心里快活,甚至他覺得比前世那些個男團女團的還要有感染力,是幸福最本真最鮮活的樣子。

    盡興過后,便是守歲了,愿意留下參與的,圍在火塘邊把酒夜話,話題通常離不開一年的收成與來年的展望,是樸實又充滿期待的那種模樣。

    這也是楚歸多年的遺憾之一,似乎他每次想要留下守歲,都沒能抗爭過睡神的侵襲,最多也就能撐到四更天,便就睡到了懵里懵沖,被父親抱回了屋里。

    這一次,似乎也是這樣的

    再睜眼時,燭火亮著,明顯是在晚上。

    他微一轉頭,便見到了坐在一旁蕭祈的背影,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將書桌搬到了床邊,就這樣憑著燭光看著邸報。

    你回來了,沒在宮中守歲?他懶懶的問。

    蕭祈猛的轉過頭來,手中的帛書無知無覺的跌落,桃花眼綻出了耀目的光,一臉驚喜之色:你終于醒了?

    話音落,人已經迅速伏到了眼跟前。

    楚歸被這架勢嚇了一跳:呵,怎么了,我吃了酒瞇上一會兒,值當你這么大反應?

    蕭祈仔細將人打量一遍,又將手掌相扣著來回揉捏,頓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小歸,現在是初九了,你整整睡了十天。

    楚歸心中一涼,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新癥狀,怕是病又加重了,而且,第一次出現就是整整的十天。下一次呢?還能醒么?

    看來,老天都已等不及,催促自己盡快決斷。

    他努力壓制著內心的凄惶,笑著安慰道:估計是太累吧,這不就醒了,沒事了?你別擔心,我還想著上元燈節和你好好逛逛,聽說,那時候定鼎城內的花燈,是最美的。

    蕭祈在人嘴邊落下一個輕吻,好,我陪你一起去。

    第58章 、上元

    寢殿內, 斜靠著的楚歸對著那碗黑湯一臉苦瓜相。

    七補湯還是難喝到爆炸,他甚至覺得這于他而言,實在堪比一樁酷刑, 每每喝到嘴里的感覺,都會令他猛地生出毀滅世界的沖動。

    可又能怎么辦呢,身旁人眼碌碌的盯著,想起過兩天就要做的事情,拒絕什么的, 根本說不出口了。

    極緩慢極抗拒的抿了一小口后, 抑制著胃液上涌的感覺, 他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 眼一閉,整碗悶了下去。

    咽得太快, 一不小心就嗆到干咳了兩聲, 他急切間坐直了身體方便順氣, 可忽然又皺了眉,迅速挪了屁股重新歪倒在榻旁。

    蕭祈帶了些笑意,靠近接住瓷碗放于一邊,回過身來輕輕替人拍了拍背, 又順勢向下緩緩揉著腰,揉了好一會兒, 還是忍不住發問道:

    你這幾日是怎的了?主動的都快不像你了,姿勢花樣又多又來日方長, 還是先顧忌些身體吧。

    要是以往聽到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楚歸只怕早就動了拳頭,將某只嘚瑟的大尾巴狼胖揍一頓,此時的他, 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情,略略瞪過一下就已了事,甚至閉了眼,不想再看見那燦爛的笑容。

    因為他已做出了決定,上元燈節行動夜,目標,蕭祉。

    出手的地點與進退的線路此刻在他腦中來回推敲著,各種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也預演一遍,可即使最最順利的情況下,能夠一擊即中并全身而退的機會,怎么也夠不上五成,也就是說,這是他史無前例,在連一半幾率都達不到的情況下就已做了出手的決定。

    之所以這樣倉促,究其根本,身體病癥是一方面,更多的,卻是心理負擔越來越重的原因。

    再不動手,他甚至懷疑自己在這安樂窩里,會因越來越深的感情與牽掛,徹底失了出手的勇氣。

    至于目標二選一的理由也很簡單,要說最終的元兇,只可能是蕭祉,若不然,他壓根沒理由與江淮仁一起出現在云州州牧府,后者多半是他與蔣欽之間聯系橋梁罷了,如果時間只允許他選擇其一,結果必是毫無疑問的。

    感應到持續在腰上揉捏的手,他靜靜回了一句:確實過分了些,那你回書房睡,讓我歇上兩天,我可不想后日進宮看花燈,被別人當成笑話看。

    身旁人卻有些不太樂意:怎么又攆我走,不碰你就是,還非得趕到書房?

    楚歸低笑了一聲,抬手在人下巴上摩挲兩下:是怕我忍不住要碰你!行了吧?

    這話極大的取悅了蕭祈,仔細看看這人倦極的模樣,終于不甘不愿的點了頭。

    兩日后的傍晚,安王車駕緩緩駛入了定鼎城。

    今日不比往日,入城的各路車馬十分密集,各個宮門的搜查也是分外嚴格,就連蕭祈的王輦,也只能依著順序排隊前行,還有禁衛上前行過禮,開了車門略略看過兩次。

    他怕楚歸會有些不耐煩,解釋道:今天入宮繁瑣了些,你擔待著點,這是定鼎城全年之中人最多的一天了,自父皇當年為了討母后開心,在御花園設下這燈節以來,皇兄也將這個花活兒延續下來,還整治得一年比一年聲勢浩大,從大前年開始,已經是滿城皆燈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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