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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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折騰這面膜什么的,鬧出這么大的陣仗,應該也是想要供奉的了? 楚歸心頭微哂,一消失十來天的,真當已經把他給忘了,原來一舉一動都沒逃過別人的眼。 只是討好太后畢竟是陽謀,總挑不出他什么錯兒來,當下也答的爽快:是啊 ,太后與皇后都是那樣的美貌,我既然有回春的手段,自然要奉獻出來博貴人一笑,真得了她們歡心了,給個方便,找人一事豈不是簡單多了? 是么?你這么一說,倒顯得我這為人子的不夠孝心,也罷,反正我也閑得無事,就跟你們一塊去湊個熱鬧。蕭祈說完,定定的看著人,等待著他的反應。 楚歸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接著棉布迅速滑過兩下,被丟棄到了身側的盆中。 原來,終究是有了懷疑么,所以一直躲著不見,現在又打算貼身監視? 有淡淡的酸澀翻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異狀,楚歸微微歪了頭,說道:好啊,正好也讓王爺給我們的舞劇提點提點,那卯時見? 嗯 蕭祈沒再多停留,轉身回了書房。 剛一落座,無名通傳阮紀行覲見,這位玄機閣主匆匆走了進來,略略施個禮,主上交代查的人,有消息了。 蕭祈一時沒敢開口,心中急切的想要知道,可又害怕知道,若結果真如他所料,他該拿小歸怎么辦? 前所未有的糾結橫亙在胸中,甚至隱隱扯著發痛,他將書桌上的錦囊捏在手里,無意識的摩挲著。 對小歸下手他自然做不到,可如果明知他的目的,卻這樣放任人一步一步靠近目標,最后不管是折損了哪一個,恐怕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良久,他終于定了心神,深吸口氣,說吧。 阮紀行:楚婉,溯元七年生人,年二十九,籍貫云州兆陽府,十六歲時隨人私奔至上都,后被那個男人賣入青樓淪落風塵,十九歲得名花宴魁首聲名大噪,二十二歲盤下如意樓做了管事。 父楚云,母方氏,有同胞的一兄一弟,胞兄楚英,胞弟楚杰。其父楚云有弟妹五人,排行老三的叫做楚誠,妻何氏,有一兒一女,女孩名叫楚媛,男孩楚歸。 兩人是嫡親的堂姐弟? 是。 他們的親族呢?聽上去是很大的一家人。 阮紀行梳理了一會兒,一五一十的匯報:確實是很大的一家人,他們在雅山腳下自成一條村落,耕種為主,狩獵為輔,族長是二人的祖父楚順,祖母張氏,全族至少有百十人以上,溯元二十三年春末,合族遭遇強賊襲擊,除在上都的楚婉之外,一夜盡歿。楚歸也在亡者名單上。 手掌驀然一緊,蕭祈:強賊?哪兒來的強賊?可以狩獵為生的山民多有彪悍,再加上百來十的數量,什么樣的強賊可以做到一夜盡歿? 阮紀行:奇就奇在這里,這么大股的惡賊兆陽府官志中沒有絲毫的記錄,是我派了人在當地多方探訪才得出的結論,這伙強賊來無影去無蹤,據說那一年接連犯了三起滅族慘案,搞得民憤積怨,人心惶惶,后來還是州衛萬豐寶率兵出擊方才剿滅的。 溯元二十三年,父皇駕崩那一年? 是,先帝于十月崩逝,年末的時候皇上登基,隔年就改年號為坤元了。阮紀行說完,看著自家主子面色陰晴不定,猶豫衡量了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另有一樁,我翻看官志,才發現這兆陽府官場之人,太半命途多舛,不過十年時間,從當年的州牧至兆陽府尹,再到里長亭長,盡已意外身亡,說是意外,可又好像情理之中,若不是現下拉長了時間統一看去,單論其中一個,絕對得不出這樣的結果。王爺,我受您吩咐追著野鬼那么些年,這等手段 沒再繼續說了,可是言下之意已明,他懷疑這些意外都是人造的意外,只不過查無實據罷了。 蕭祈掌心微疼,竟是捏的太重,狼牙尖穿透了錦囊,扎在了皮rou上。 他將冒出頭的狼牙懟了回去,原樣放好,站起身開始在室內踱步。 阮紀行只是就事論事,亦可推斷出一二,照他對楚歸的了解,更是篤定了七八分之多,那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家伙,說是進宮找人,恐怕,找的是仇人吧。 想想那天楚歸失神的舉動,蕭祈猛的停步轉頭:剿匪的是萬豐寶,那當年的州牧就是蔣欽? 皇兄登基后將蔣欽調到了身邊,還從一州州牧直升了九卿之一,他當時也覺得有些詫異,那樣偏遠州縣的官,怎么突然得了這際遇的,后來才知他曾是江淮仁的門客,被舉薦任職的。 還有那萬豐寶,當日壽宴上,小歸死盯著的方向就是他吧,想來也很是可疑,那伙強賊接連犯下滅族慘案,官府害怕擔責沒有記錄還算有可能,可他一個武官,剿匪的功臣,不但不上報,反而掩蓋自己的功績,這也未免太說不過去,其中必有貓膩。 蔣欽已死,還就死在自己眼前,下一個呢?萬豐寶、江淮仁、甚至還有皇兄,這幕后之人,到底是哪一個? 蕭祈沉聲吩咐:加大力度接著查,我要知道楚族被誰滅的口,又是因為什么被滅的。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827 00:36:55~20210828 14:1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易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酌勺勺 12瓶;知了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5章 、同行 時近傍晚, 氣溫驟降,風刀撲面還夾了些小雪,楚歸披著件白緞棉袍從溫暖如春的大殿中走了出來。 上了王輦, 蕭祈就手遞過一盞熱茶,他嘴上道個謝,雙手接了,忽然臉上一只大手拂過,將剛才沾染的幾朵雪花抹了去。 指頭觸碰的感覺很輕, 壓向他心中的滋味卻重, 因為這種并不刻意, 自然而然的動作, 無不散發著珍視的意味,是他前世今生骨子里最最渴求的那一種溫柔。 觸手可及卻又不能任自己沉溺, 他不自然的微微扭了頭, 捧著茶盞飲上一口, 緩緩壓下這一刻的悸動。 蕭祈似無所覺的與他閑話道:今日未曾帶妝,你無需上臺么? 楚歸回個笑臉:嗯,歌舞劇呢,以唱為主, 我五音不全的,只能退居幕后了。 也好, 那就陪我一同做個看客吧。 不了,她們頭一次上陣, 未免忙中出錯,我還是在后臺指揮幫襯的好。楚歸垂目回絕,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又從坐塌旁抱過一個小巧的手爐, 用指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精致的扣墜。 空氣安靜了好一陣,蕭祈往后靠向椅背,似乎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盯著人半個后腦勺問道:小歸,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是不愿承認么?那兩天,真的都忘了? 楚歸有些無可奈何,不明白他為何又突然提起這茬。 這件事他確實理虧,可也并不是故意耍賴,他真是半個字也不記得了,現在想起來,多半也是跟人開玩笑鬧著玩的,再說了,如今兩人的身份局面,拿什么心情去認? 蕭祈沒等到回答,好像也在意料之中,自顧自開口說道:不管你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不認我,你知道為何我守了這么多年,就因為你的一句話? 楚歸對這個確實有些好奇,按照年歲來算,當初相遇時這人不過十四五歲,雖說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可僅僅一個救命之恩,短短兩天的相處,在連相互面目都沒見過的情況下,哪里來那么深刻的情感?或者,只是道德感作祟,什么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之類? 轉臉向身旁人看去,蕭祈已合上了眼,似乎陷在了回憶中,楚歸也乘勢明目張膽的盯著人打量,欣賞那俊朗的側顏。就聽人突然說道: 我并不是母后親生的,生母是她身邊的侍女,名叫閭薇,生我時難產去世了。 楚歸瞳孔一震,萬沒想到這人的身世還有這樣的曲折,嘴里不由反問:可天下人都說你和皇帝一母同胞你, 沒說完,自己也覺得問了句廢話,這位的花名不也傳誦天下么,可實際上呢,說不準還是個大齡的童男子。 可見傳聞有多不靠譜。 蕭祈又道: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中間是什么緣由,甚至,我都沒敢去問。 那他們不知道你知道這事兒?話有點繞口,主要楚歸也覺得有些離奇,這種涉及到血脈血緣的大事情,怎么可能不相互說清楚,上次進宮看見那母慈子孝,兄弟情深的做派統統都是演技不成?可蕭祈提起江玩時,眼中的孺慕卻又做不得假,哎,天家的親情果真難以琢磨啊。 蕭祈沒急著回答這個問題,停了好一會兒,方才幽幽的說道:我想我應該只是個意外,從小就不受歡迎的存在。 隨著這句話的吐露,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幼時的種種,同為帝后的兒子,大他五歲的兄長仿佛驕陽當空,而他,是只配活在陰影中的小透明,因為但凡他顯露出一點半點超越的勢頭,迎接他的,必然就是數不盡的意外。 母后雖然從未短過他的衣食,可基本也沒怎么管過他,一直以來都是宮人照顧長大,甚至因著他的不受寵,私下也不會給他半點好臉色看。 皇兄從來一幅禮貌客套的模樣,表面兄友弟恭的,實際高高在上從沒把他放在眼里,就連父皇與宗正大人,也永遠只有冷漠與叱責。 直到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也徹底明白了,這個天下明面上雖然姓蕭,可實際上卻是姓江的,他掛著江家的名兒卻沒流著江家的血,對姓江的來說,甚至比其他幾個皇子更有威脅一些,他的意外,不出意外都是兩個舅舅的手筆了。 唯有平庸方可活命。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甚至想就此放棄所有努力,無知無覺做個行尸走rou的膽小鬼罷了。 可沒容他頹廢太久,轉折就此出現。 為了保命進柳營學習輕功,沒想到卻差點送命,在他最最絕望的時刻,老天卻將這個人送到了身邊,明明比他還小幾歲,明明可以丟下他不管自己逃命,明明已經傷到幾乎不能動彈,可渾身浴血仍不放棄的要死攔在他身前。 他覺得,他的心再次被點燃了,被這堅韌無匹的勁頭點燃了,這樣孤獨無助的一個孩子,卻能坦然的直面死亡,意志從未絲毫動搖,掙著半條殘命將他們兩個救了出來,那他往日經歷的困境又算的了什么?那些冷眼與嘲諷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看沒看見面目都無所謂,他活了下來,而這個人卻因此陷入重度昏迷的時候,他偷偷牽起人的手背落下了虔誠的一吻,那一刻,承諾就已刻進了骨子里。 他只想這個人能永遠留在他身邊,因為他知道,即便是必死的絕境,也絕不會被這個人拋棄。 回憶很漫長,可念頭不過轉瞬之間,蕭祈睜開眼向楚歸望去,這人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那一剎那的光輝照亮了他整個世界,是比救命之恩更讓他念念難忘的,可是現在,卻要他以如此苦澀的方式再次體會這堅韌么? 他真的愿以誠相待,也唯愿君心似我心,可以得到同等的回報。 當日進柳營,是為了學輕功保命。我實在太笨了,所以經常會突然的掉下假山,突然的沉到湖里,突然的摔到階下,各種各樣的突然,幾年前知道真想后才明白,是因為什么發生的突然。 這也是我花名遍天下的原因,呵,字無為,王號為安,你明白了么?無為則安,這些人一早就將我的命運安排好了,我若安安分分做個紈绔,活命與富貴都不難,可若是想要活的像個人我 話到這里已經是剖肝瀝膽,蕭祈滿含希冀的問道:小歸,和你說這些并不是抱怨,是想告訴你,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個中可能會有這樣那樣的因由。 所以,你進宮是要找誰?除了你和楚婉,一族盡歿,到底誰是你的仇家,江淮仁還是萬豐寶?或者是我皇兄?你若是連實話都不愿和我說,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護得了你? 楚歸低著頭,死死的克制住自己的眼風,生怕一眼望到那片赤忱,會讓自己驟然失控,把一切都暴露個干凈。 他真的沒想到蕭祈會敏銳至此,又會坦蕩至此。 這十幾天不見應該是對自己的過往做了詳細的調查,所剩的三個仇寇居然都能猜的出來,可惜,不是哪一個的問題,根本三個都是,這已經算是天下皆敵的地步了。 可也許是車內太過舒適溫暖,又也許身旁這人目光太過灼熱,燙化了心中的堅冰,被人一口道破來歷的楚歸,震驚過后是少有的心神動搖。 一直以來抗在身上的壓力與疲累似乎統統爆發,讓他真想就此依靠在旁邊這個寬闊的肩膀上,真想有人替他一起分擔,讓他能歇息一段就好啊。 片刻后,他又突然察覺了這不合時宜的軟弱,楚歸暗暗告誡自己,和他如實交代了又有何用呢?萬豐寶和江淮仁還好說,一個毫無關系,一個甚至可能有仇,但蕭祉又怎么說?難道還能奢望人家放下兄弟情義,幫自己報仇? 以他王爺的身份,真要是做出這樣的事來,也就跟謀反沒什么區別了吧,那可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背負亂臣賊子的罪名,與所有親人徹底反目才能做到的。 區區一個救命之恩,能讓對方做出這樣的選擇么? 就算能,自己忍心讓他經歷這樣的慘痛么? 反之,若他不是選擇幫助自己,那必然就會阻撓了,最有可能的是,像上次那樣,怕自己去南永送死便鎖鏈加身,好吃好喝的被軟禁一輩子。 馬蹄得得聲中,楚歸終于捋清了思路,快要把手爐捏成鐵塊的勁頭松懈了些,聲音與車外的空氣一般冷:你派人查我?不是因為上次認出我二姐了? 是,我見過婉娘幾回,那日在車上認出來的。我沒想要怎么樣,我就真的是想幫你。 幫我?幫我殺掉你哥成么?楚歸微微轉臉,斜著眼朝蕭祈看去。 蕭祈心頭劇震,真真的是我皇兄?他為什么做這么莫名其妙的事?小歸,你一定是弄錯了,他一生下來就應有盡有,再尊貴不過的一個人,絕不會做這么無聊的勾當,讓人去到云州那么偏遠一個小山村殺人。你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我吩咐玄機閣再從頭仔細打探。 果然吧,牽扯到兄弟身上,他便萬萬不肯信的,楚歸突然噗嗤一聲,眼角都帶滿了笑意,嗔道:同你開玩笑呢,還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