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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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我姓楚,楚歸。 無論前路如何渺茫,這一刻,楚歸不想虛言欺騙,他一字一句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名。 蕭祈愣了一下,忍不住勾起了笑意:好,我記得了??捎凶?? 問完了立刻反應過來,自我批評道:啊,不對,你尚未加冠,應該也還無人為你取字,我倒是一時糊涂了。 楚歸不敢再看向那雙燦若星辰的眼,微微低了頭:這下行了吧,實話也告訴你了,而且我還要進宮找人呢,不會一去不返,晚些時候自己就回來的。 蕭祈存了些小心思,輕聲問道:那我送你去? 怕自己會忍不住翻白眼,楚歸仍然低著頭:不了,不太方便,她應該也不愿意見你的。 為什么?蕭祈不解。 滅族之敵啊,若是歡場上見了,估計還會做假表演一二,可若是私底下去見了,那必然不會有好臉色。 但這話,楚歸沒法說清楚,只好隨口糊弄:為什么,你自己什么名聲不清楚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去見的? 蕭祈回過味兒來,突然就蔫了,可不是么,老大的花名呢,舉國皆知,連洗刷都洗不干凈的,當時怎么就腦殘定了這么個自污策略呢?不經意瞟到了殿門口的無名,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鑒于某人不好攔也沒法跟,楚歸痛快出了府,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如意樓。 大半個月沒回來,西院小屋依然纖塵不染,想來二姐照舊日日打掃著,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了種時空幻變的陌生感,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潛藏的預感,這間隱居了十年的小屋,以后怕是沒什么機會再見了。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楚婉急急進了屋,一臉的憂色,沒等楚歸道明來意先自開了口:興隆米鋪出了什么事?怎么大清早四處都在傳說,昨兒半夜里官兵把人統統抓走了? 二姐你莫急,柳營的堂口確實沒了,但無論怎樣柳傅是出不了事的,我上午才見過他,安全的很。只是 楚婉先是松了口氣,又因弟弟那句只是皺起了眉頭:只是怎樣? 楚歸說:只是他打算就此退隱,幾日出京后再不回來了。 楚婉愣住了,回過神來靜靜的坐下,狀若無意的開始斟茶,只是微微抖動的手指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二姐,你可想隨他而去? 茶是涼的,楚婉卻一口飲盡,反正再涼也涼不過她此時的心情,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想又有何用,他若不愿,誰能找得到他? 楚歸想想柳傅與他講過的話,斟酌了片刻,開口說道:他出京前會再來王府見我一次,你若是有意,那這就是最后的機會??捎屑虑槲蚁肽銘撘?,為何他心中明明有你,卻一直蹉跎時日,不愿邁出最后一步。 楚婉杏眼圓睜,你知道? 楚歸仔細琢磨了下表達方式,嗯,這個嘛,他應該是因為身體缺陷導致的自卑,我逼的急了,他才與我說個大概,二姐,你若是介意,便當我今日未曾來過吧。 楚婉反應了半天,從弟弟那一言難盡的表情上終于想明白了是什么缺陷,卻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身,一臉的怒氣開始升騰,就這?就因為這個躲了我那么些年? 就這件事而言,楚歸其實很能體諒柳傅的心情,但在jiejie面前又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能低了頭也假裝斟茶,又慢慢的啜著,似乎杯里的是什么絕世佳茗一般。 楚婉在屋里來回的兜著圈,他便眼觀鼻鼻觀口,余光替她計著數,想看看這人多久能拿定主意。 他二姐這果敢的性子,當年與那小白臉私奔的時候,可雷厲風行的很呢。 果然,剛數到六,楚婉的腳步停下了。 轉頭看向弟弟時,整張臉都開始泛著光,似乎猛然間年輕了幾歲,又帶著些塵埃落定的淡然之美。 十一,你能帶我進王府么?楚婉問道。 楚歸估計了下如今和蕭祈的關系,打了包票:能,你想進府等他? 楚婉笑了起來,你且等我半日,我收拾妥當了同你一起進府。 入夜后,楚歸瞠目結舌的盯著眼前架勢,齊齊整整的柴火堆滿了外墻,空地上,十來個蓄滿水的巨大水缸正嚴陣以待。 他實在不能理解自家堂姐的行為模式,試圖反對的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收拾妥當?燒樓?不能賣給別家就好? 楚婉指揮著眾人做準備,得空回他一句:這么大間青樓,一時半會哪里能賣的出去?賣得賤了我也不高興,不如一把火燒了徹底斷了后路,也好讓他知道我的決心。 這決心表的有些慘烈啊,楚歸換個切入角度,再次發問:那樓里的姑娘們呢? 楚婉扔掉手里的風燈,看著圍墻邊的木材漸漸生出白煙,開始跳躍出火苗,轉臉調侃:怎么?你還cao心起姑娘們了?我家十一什么時候這么憐香惜玉了? 倒也不是cao心,有幾個jiejie人不錯,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你為何不干脆把樓給了她們,免得日后衣食無著。 火勢漸漸大了起來,火光不僅照耀在楚婉臉上,更像是從她眼中盛放出的煙火一般,璀璨而又明亮。 你當這是什么好地方?要不是身不由己,哪個女人愿意邁進一步?我想要燒掉它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么多年攢下的銀錢給她們散了一半去,雖然沒法大富大貴,但是安穩度日絕對夠用的,你無需cao心她們的前程。 解釋完,楚婉吆喝一聲:都給我盯好了,務必燒個干凈,但也絕不可蔓延到別家。 請來的幾十個幫閑齊齊應過一聲,周遭的水桶水盆也都開始蓄勢待發。 天隨人愿,這半夜里絲毫沒有起風,火勢也一直在掌控之中,不到一個時辰,往日燈紅酒綠的如意樓只剩下殘灰遍地,輕煙幾縷,從此絕跡人間。 走吧。 只剩下兩個大包裹,卻仿佛得了天下一般高興的女人,對楚歸爽利的說道。 子歸殿,楚婉走一路嘆一路,她自詡慣見人間富貴的,卻也沒見過如此豪奢的一座大殿。 安王讓你住在這里?就你一個人?那其他的美人呢? 楚歸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簡單解釋兩句,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小院,不住這兒,二姐,我其實與蕭祈另有淵源,小時候無意間曾救過他一回,所以救命之恩嘛,也就對我稍微好一點罷了。 楚婉斜著眼瞪他,好一點?這樣的大殿,皇宮也不過如此了吧,只是好一點? 楚歸勉力甩鍋:他的屬國是錦州,暴富也是天下有名的,喜歡裝飾得豪奢些也正常。 楚婉仍然將信將疑,但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只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十一,做戲而已,你千萬別忘了自己是誰。 知道。楚歸嘴上答得決斷,腳下卻不由頓了頓。然后立刻加快了步伐,似乎害怕那一頓會動搖了什么。 穿過兩條回廊,又繞過了中庭花園,正待將楚婉帶往偏殿,原以為要等待幾日才會現身的那個人突然出現了。 柳傅的臉上帶著少見的焦灼,見了兩人也猛然松口氣,急急問道:婉婉,如意樓怎么會? 楚婉站得直直的,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匕首,說話也是一針見血:你不是要走么?還去如意樓找我做什么?勸我從良嫁給別人? 柳傅苦著臉,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樣,半晌答不上話。 楚歸微微勾了嘴角,料想這小舅子身份怕是沒跑了,悄悄轉身離了此處,等那兩個癡男怨女自去糾纏吧。 心情頗佳的入了寢殿,突然又心情煩躁的定住了。 他看著大床上側躺著翻書的那個人,一臉莫名的質問道:你跑這兒來干什么?那太監你不是已經解決掉了,回自己寢殿去睡??! 蕭祈的桃花眼滿含無辜:安王現在在那兒呢,我怎好再出現? 喵了個咪的,楚歸簡直了,低吼道:你這真假王爺到底要玩到什么時候?再說了,密室的大圓床不香么? 蕭祈放下手里的書,斟字酌句的解釋:這個,嗯,是這樣的,無名雖然是我的暗衛,但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情分呢,也就跟我弟弟差不多,他雖然是奉我之命行事,但與后院那些美人也確實是兩情相悅,你情我愿的,你說他有需要,我能不讓他如愿么? 至于密室,小歸,那里不見天日的,我好不容易才把王府里的釘子清理完,可以過些自由自在的舒服日子了,你怎么忍心還讓我去睡密室?反正我們一起睡過那么多天了,不如以后都一起吧,我覺得挺好的,你覺得 沒再繼續聽下去,楚歸轉身就走。 蕭祈立起身子急急追問:哎,你去哪兒? 豹房!我去跟墨墨睡??! 作者有話要說: 孤魂:您禮貌么?請讓我獨美,謝謝。 感謝在20210822 01:05:52~20210823 00:18: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6202450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許愿糖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送行 王府的主人并不想被自己的寵物比下去, 因此楚歸的威脅十分有效,他終于捍衛了獨自睡在寢殿大床上的權利,至于爬床未果的某人最后去哪里睡的, 他也懶得過問。 連軸轉的兩天,令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晨起后去往偏殿找自家jiejie,柳傅竟然也還沒走。 兩個人雖然沒怎么說話,可動作眼神之間的黏糊勁兒簡直前所未見, 楚歸壓根不需要出口問, 也已經猜到了結果。 二姐,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走? 楚婉笑瞇瞇的不說話, 一副聽憑身旁人拿主意的賢惠模樣,柳傅微微一頓, 終于坦蕩的回了話:后日, 這兩天婉婉在你這里, 你們姐弟倆再好好絮叨絮叨,往后出了京,怕是沒那么容易見了。 這句話說完,算是對他有了個正式的交代, 楚歸心中升起了喜悅,卻又被即將到來的別離沖淡了。 他自入京找到楚婉, 這十一年來全靠她與柳傅多方的照顧,兩人這一去, 不知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甚至有可能就是訣別。 害怕被她發現自己的情緒,楚歸竭力壓下了那些酸澀,微笑應道:好, 我知道的。姐夫你自去忙吧,后日來時,我保管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jiejie。 一聲姐夫讓柳傅平靜的面孔難得有了些煙火氣,似乎是忍不住的笑,又還帶了些不好意思,四十好幾的人了,竟然像是得了糖果的孩童,既想得意的炫耀又怕張揚的想要藏起來,矛盾得有意思極了。 楚歸清朗的笑聲中,柳傅迅速遠遁而去,人一走,姐弟兩個說話就直白了許多。 你這破釜沉舟的一招果然有效啊,半夜的功夫就說服了?十一恭祝jiejie心愿得償,日后與他天長地久,白首不離。楚歸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這一禮,既是祝賀,也是道別,更是謝恩,感謝她多年護持之恩。 楚婉心生感應,端正坐著受了這一禮,也終于從整晚激蕩不休的情意中脫出來,品出些其他滋味來。 十一,是jiejie對不住你,大仇還未報了,卻要丟下你一人在上都。我剩下多半的家當約有三十萬金,盡都留下給你需用,你莫要推辭。 楚歸點點頭,沒有推脫,也知道收下了她才能心安,安慰道: 二姐,報仇本就是我的責任,剩下的這幾個,你就算在怕也幫不上什么忙的,反而會讓我分心,你與柳傅一起歸隱,我不知道多替你高興,就算日后不能見面,有姐夫在,無論你在哪里,總是能平安順遂的,我心里也踏實。 楚婉半是甜蜜半是愧疚,將人扯到了身旁,似乎突然多了說不盡的話題,兩姐弟開始嘀咕個沒完。 安王府的子歸殿中姐弟倆親熱的話著家常,定鼎城的御書房內甥舅三個面無表情的對坐著,還有個崔大總管一旁扮演泥塑。 江淮武叮的一聲放下手中杯盞,姿態極度的自然隨意,仿佛坐在最下首的他才是這間書房的主人,開口問道:你既知他與柳傅的關系,讓他去挑了柳營不是白費功夫,多此一舉? 他倒厲害,正好借口清理來歷不明的,拔了我好幾顆釘子,如今我在安王府里兩眼一抹黑,若是有了什么異動,你們可別怪我不能料敵先機。 左手邊的江淮仁聲音柔和些,我的兩個也失了消息,想來皇帝派去的也不例外,安王這是翅膀硬了,有了什么想法不成? 這句說完,轉頭看向上首一臉陰沉的蕭祉,皇上,你與駱兒成婚十多年了,這子嗣的問題還需要再抓緊一下,你這膝下空虛的,什么野貓野狗的也敢跳出來現形了。 蕭祉尚未答話,江淮武已憤憤的接道: 這能怪得了誰?出生時我就說直接溺死的,偏阿玩婦人之仁留他一命,再后來我想趁早動手,皇帝又來個兄弟情深,早些年你不知情也就罷了,現在呢? 你莫不是姓慣了蕭,還真當自己是蕭家人不成,你們又算是哪門子的兄弟?如今可好,已經開始試探著伸出爪牙了,依我之見,斬草除根才是最保險的,方能一勞永逸。 江淮仁卻不太認同:淮武,你倒說的輕巧,先皇一去,老大老二接連出了意外,到了皇帝登基,老四老五也相繼暴病而亡,兄弟六個如今就剩下安王這獨一脈撐個面子,你真想天下物議沸沸揚揚,說我江家一手遮天么? 得了兄長一懟,江淮武明顯仍不服氣,只是自幼被他壓制的習慣使然,沒敢再冒頭說什么,只冷冷的哼過一聲。 上首的蕭祉終于開了口:今日請兩位舅舅前來,其實是因為聽說近幾日您二位鬧的不太愉快,朕想說和說和而已,沒想倒先吃了一頓埋怨。 無為已經是個大人了,總有自己的想法,您二位也無需終日堤防著他,一個無兵無權的閑王,再折騰能折騰到哪兒去?探子被拔了,隔幾日我再派幾個去就是了,大可不必驚慌。 江淮武略略斜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答道:哪有不太愉快?下面人有些鬧騰而已,我對兄長那是唯命是從,從來不敢有半點逾矩的,皇帝也大可不必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