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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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首座的桌面看去,春草堂與浣水樓的托盤里仍然是各有三票,之前捏在安王手里把玩的那朵紅色木槿,早已跌落在地,被混亂的人群踩成了花泥,完全沒了形。 眾人很想提醒安王殿下,從旁再另尋一朵花票,結束今年的比賽,可是突發了這樣的死亡事件,他們這些賣笑的居然還想著花魁不花魁的,又實在顯得沒有人味兒。 可要不提醒吧,偏偏有兩人此時同票,沒得了最終結果,想來大家心里都是絕不服氣的,延續了二十多年的花魁賽難道要因此破了慣例么? 就在眾人猶疑之間,蕭祈已大馬金刀的向舞臺走來,眼盯著重樓,話卻是和一旁辛夷說的:頭前兒掛牌宴的時候,要價五千金,我也不欺負你,翻一倍吧,人我此刻就帶走了,銀子,明日自去府中支取。 說完,根本不等回答,向坐著那人伸出了手。 這是知道自己腳傷了打算攙扶吧?沒想到這位王爺在外人面前還是挺有風度的,楚歸笑了笑,伸出胳膊,緩緩站了起來。 胳膊被人抓住了,卻猛的天旋地轉,竟然是一個公主抱,轉眼就到了人懷里 重樓就這樣被安王直接抱走了,在場之人也都見怪不怪的,最多心里鄙薄或是嫉妒一番,倒也沒人不識趣的出面阻礙。 辛夷微微掃過另外兩位一眼,丞相公子一臉的無所謂,還隱有喜色,可見壓根是個沒上心的,另外那位裴公子卻好像是在發呆,不豫之色是有的,可也半個字沒吭過,與他原先設想大打出手的畫面相去甚遠。 如今的結局卻也算得圓滿了,重樓來到春草堂也不過一個來月,當初五百金的身價已經翻了二十倍有余,從錢財上來講,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至于名頭嘛,如今還有什么可爭論的? 辛夷高高仰著頭,對舞臺上一幫同行說道:花票雖然沒投,但人卻直接抱走了,我說今年的花魁非重樓莫屬,各位管事的,可還有什么異議? 堂下鴉雀無聲,大定國坤元九年名花宴就此落幕,史上頭一位男花魁誕生,乃春草堂小倌,玉面重樓是也。 出了船寨,楚歸緩過神來,最先覺察到的是這人的力量感,自己這么大個的男的,在他手臂上輕若無物一般,氣息都沒有多喘一下,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手無縛雞之力? 身下那鼓鼓囊囊的胸膛,別說縛雞了,就是生生夾死一只雞也不出奇。 然后他才后知后覺的感應到這人的身量高度,這至少快要190了吧,才能把自己這178的順溜抱起來,襯得跟個小鳥依人一樣。 安王再度刷新了在他心中的形象,他轉頭看著這人的側臉,嗯,鼻梁高挺,輪廓俊逸,要真的是豁出身體去,好像他也不虧? 促狹心一起,湊近了些,沖人耳朵吹上口氣,然后如意料中的那樣,看見那白凈的耳垂慢慢的紅掉了。 忽覺腰間一緊,低低的警告聲響起:再搞鬼的話,信不信把你扔河里,自己游回去? 哼楚歸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威脅有點幼稚,語氣也有些氣急敗壞,罷了,不玩了,為了遮掩行蹤刻意扭了腳,動手時也強忍著沒露任何破綻,此時卻真的有些疼了,有人抱著不用走路不是挺好?就當雇了個臨時坐騎吧。 他這樣想著,為了對方走的更輕省些,將雙手往人脖頸上一繞,減了些對手臂的壓力,又靠的更穩了些,安逸的享受著王爺牌私家坐騎的至尊服務。 安王府的馬車內部空間十分的大,楚歸咋見第一眼也有些驚艷,快趕上前世的房車了,內里有兩排的坐塌,茶桌,書柜,雜物箱什么的,也是應有盡有,豪華得一塌糊涂。 上了車,待遇明顯一變,被人就手扔在了地上,臉上色瞇瞇的笑容也再看不見蹤影。 蕭祈坐在長榻上,拿過手邊的帛書開始翻閱,過了好一陣方才開口問道:重樓是你的花名,那你本名呢,叫什么? 楚歸既來之則安之,被人在哪里扔下了,便在哪里就地躺下,他半側著身,撐著下巴欣賞人家的變臉技巧,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既已入了賤籍,重樓就是我本名了,以前種種都已忘記,可不能給祖宗蒙羞啊。 蕭祈又問:今年多大了? 十八楚歸答的利索。 蕭祈不明白心中莫名其妙的期盼是怎么回事,此時有些幻滅的答了聲嗯,就此再不說話了。 一炷香后,安王府歷歷在目,管家趙成已在門口等候著。 這是重樓,今年的花魁,隨便找個地兒安置吧。蕭祈吩咐一聲,自顧自的離開了,甚至沒有回頭多看半眼。 回到書房,他開始回想今晚的一切,心中那絲懷疑怎樣也揮之不去,又因著被人再三挑起了本能而感覺有些狼狽,打開密室,從置物柜頂上取出個木盒,將里面那枚錦囊捏在手里反復的摩挲,他需要藉此平息著情緒,再增添些勇氣。 摸了好一會兒,又忍不住打開來仔細看上一眼,一枚陳舊的狼牙顯現出來,表皮已被人摸到光滑細致的程度,盞茶后,人從密室里出了來,跟梁上的無名招呼道:走,去趟玄機閣。 悅來茶坊三樓,阮紀行見了人有些興奮:蔣欽果真是暴斃?沒想突然空出這么一卿的位置來,咱們也得迅速謀劃謀劃。 蕭祈:起碼三方都是如此結論,那就暴斃吧。上都府尹程立翁這個人,你多留意一下。 阮紀行:程立翁?知道了。只是怎么聽上去還有些個勉強?蔣欽之死還有什么疑惑之處么? 蕭祈想了想,沒把自己的推測講出來,轉了話題道:再幫我約柳傅一次吧,越快越好。 阮紀行:他今日就來總堂了呢,此刻,應該還在對面。 蕭祈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么? 據說逮了幾個吃里扒外挖墻角的,柳傅那人你知道,眼里容不得沙子,就算宣告退隱三年了,可柳營畢竟是他一手一腳建的,真要有了問題,那也不可能撒手不管。 怎么處理的? 各斷了兩根手指趕出去了,還在我們這邊下了單子,將這事兒傳揚出去,算是稍微震懾一下吧。阮紀行匯報完,有些苦了臉:但他不想見你,你也是知道的,我怎好去約? 蕭祈有些嗔怒:江湖傳聞玄機閣主智慧超絕都是假的不成?不要說是我,另外想個法子不就行了? 阮紀行有些噎住了,梗了好半晌,終于吞下口氣,按照主子吩咐想辦法騙人去。 移駕到了不遠處的醉仙樓,又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蕭祈終于等到了人來,師傅兩字剛一出口,柳傅已經是轉頭就走。 他急急追上兩步,無名與熊梁也冒出來,一邊一個扼住了樓梯口,柳傅嘆口氣,轉頭問道:安王殿下是打算與我柳營開戰? 師傅,你明知道的,我就想要個答案而已,哪兒敢跟您動手啊。蕭祈賠笑道。 這幅架勢,柳傅已不知見了多少回,沒等人再多說幾句,先自一股腦的拒絕掉: 我不是你師傅,當初指點你輕功,那也是收了銀子,為著訓練你逃避刺殺的能力,你過了關出了營,便再與我無關,你要的答案我也給不了,這么多年你千方百計騙我出來問詢,可有結果的?我不會告訴你野鬼是誰,天下也不應該有人知道。 蕭祈:今日不問野鬼。 柳傅有些詫異,莫不是真有其他事兒不成,好歹給了個正眼,輕輕回了個:哦? 就見面前這年輕的王爺,小心翼翼的開了口:我就想問您可認識春草堂小倌,重樓? 第23章 、入府 柳傅面上沒有絲毫波動,心內卻因他的敏銳而長嘆一聲。 我又不好尋花問柳,更不喜南風,如何認得什么小倌不小倌的,你腦子燒糊涂了?說很多次了,我也不是你師傅。 蕭祈沒再爭論稱呼的問題,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更何況后來也是因了柳傅的推薦,自己才拜在了拙劍派門下習得了內功,在無數次暗殺中保住了性命,他認不認的沒關系,自己心中當他是師傅就成。 此時也沒有氣餒,坦言道:今夜太仆寺卿蔣欽于名花宴上暴斃,上都府、丞相府及太醫院三方檢驗過,都認其是腦中風而亡,可我卻知道這人平日生活習慣極是刻板,尤其注重養生,斷不會丁點征兆都沒有,突然就此送命。 觀其尸體的形狀,與六年前云州兆陽府府尹歷懷寬的死狀很是接近,初時也認定是暴病而亡,可后來江湖傳言卻是野鬼索命。能將刺殺案做到如此無聲無息又天衣無縫的,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 師傅,看在我求索多年的份上,你真的就不能告訴我么?小歸究竟在哪兒?他到底是不是野鬼?又或者現在名叫重樓? 柳傅被問的急了,也確實因為多年的糾纏而不耐煩,話語也糙了起來: 我他娘的就搞不明白了,他那時不過八九歲的娃娃,長什么樣你也沒見過,隨手救你一把而已,怎么就還非他不可了?你這闔府的美人竟然還挑不出一個能趁你心意的? 蕭祈壓根沒理會這話里的嘲諷,他的注意力全在好不容易詐出的漏洞上,八九歲?我還一直以為他至少十二三歲了,他個頭挺高的啊,沒想到歲數這么小,也就是說今年不是十八就是十九? 說完,回想起車中重樓的答案,心中似乎更火熱了些。 柳傅自知失言,幾乎已經到了耐心告罄的地步,臉也冷了下來,警告道:這是我最后一次與你談論此事,以后別說你安王,就是玄機閣我也繞道走成不?若再糾纏不清,莫怪我下手無情! 話音落,人轉身甩袖就走,這一次,無名與熊梁未得吩咐,再也不敢上前攔阻。 到了樓梯口上,感應到身后人沮喪至極的情緒,柳傅終于還是忍不住回頭提醒了一聲:你也莫要再找了,找到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滅族大敵,不共戴天,一個立了死志要殺你兄長報仇的人,找到了又能如何?他將最后這一句壓在肚里,身形一轉,便已不見了蹤影。 蕭祈苦苦追尋的那個人,此刻瘸著腿跟在管家趙成身后,悠閑的逛著園子。 偌大的安王府邸,數十進的回廊,曲徑悠長,正應了那句一入侯門深似海,所經之處,莫不是碧瓦朱甍,雕梁畫棟,豪奢的厲害。 走了足足兩盞茶的功夫,繞到眼花繚亂的,方才到了后院。 既然王爺走前說了句隨意安排,趙成也拿他與往日那些美人一樣,后院里無數的小跨院,撥給他一間便是。 想了想,同是小倌,或許更有些共同語言,便將這位新晉花魁帶往了細柳公子院旁,與南永國那三位小倌比鄰而居,也算是物以類聚。 他這大半夜安置人,又是清掃院落,又是安排丫鬟小廝的,自然動靜不小,偏巧院中的美人們都知道今天是個什么日子,有那得閑的便都聚在了一處,擎等著觀賞新加入的姐妹是個什么模樣。 人露了面,十來個看熱鬧的美人齊齊嬉笑一陣子,原來不是姐妹,卻是個小兄弟啊。沒想到今年竟然是位男花魁。 楚歸覺得這王府里,竟然比如意樓更像個青樓一點,這一路鶯鶯燕燕的,姿態爛漫又十分的大方得體,煞是吸人眼球。美色誰人不愛?他也不例外,此刻倒像個到訪的領導一般,一邊走著一邊與大家揮手示意,就差叫上一嘴小jiejie們辛苦了。 這一瘸一拐還要硬撐門面的模樣,逗得看熱鬧的美人們又是一陣掩唇嬌笑。 終于到了自己的小院,安排下的丫鬟小廝上前見禮,貼身的叫做芳華,粗使的叫做芳草,另有個跑腿雜項的小廝叫做云嵐,名字都好聽好記,人也看著清爽老實,他極是滿意的點點頭,端出個主子架勢來,開始吩咐人忙這忙那的。 這一夜,他睡的很是踏實,臂上的橫痕只剩下三條了,人也入了王府,一腳踩在了踏板之上,于是心安得連夢也沒做上半個,便就一覺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他見到了傳說中很是得寵的那位細柳公子,因著這個柳字,他原來自帶了三分好感,卻沒想真見了面,這人一陣陰陽怪氣的指桑罵槐,讓他實在大失所望,也許,這就是典型的同性相斥吧。 如此閑了兩天,他的腳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安王卻再沒露過面,只每晚被翻了牌子的美人前往侍寢,隔天總要在眾人面前炫耀一番,外帶一臉的滋潤模樣,讓他對自己之前的想法,又有了幾分動搖,這是真不行還是假不行? 抑或是只對他不行? 進府第六天,他已是有些耐不住了,大清早的讓云嵐帶路到了舞姬班子訓練的地方。 班主是位進府快七年的老人,也是坤元二年名花宴的魁首,精擅琵琶,名叫霜漪,真真是人如其名,是一朵冷若冰霜的高嶺之花模樣。 他將自己的來意一說,甚至連舞姿什么的都沒來得及展現,便被人冰冷的拒絕了,追問原因,卻是一臉的鄙視: 你尚未侍過寢吧?呵,后院里都傳遍了,說你當時與東流同票,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擠兌著王爺把你領回家來,其實壓根沒入了他的眼。怎么的,你以為宮門是這么好進的?連自家人都還算不上,也妄想著在天家面前露臉? 明白了,未得恩寵不得入內。說來說去的,還非得舍身不可了? 行叭,他倒也沒有太過意外,原本也做好心理準備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輪到他。真要等上三個月么?那他可沒有這耐心。 這兩日已經和幾位小jiejie混得熟了,晌午后,又將人邀了來,名為娛樂娛樂,實則旁敲側擊。 楚歸拿出昨夜辛苦畫好的自制粗布撲克牌,將規則什么的仔細教導過一遍,開始了斗地主,斗到酣處,刻意的嘆口氣,幽怨說道: 各位jiejie,重樓入府也好些天了,可連王爺面兒都再未見過,怎的也沒個人通知什么的,到底何時能得了恩寵? 左邊金發的美人,名叫安娜,漢話說的不太好,可人性子卻很熱情,立刻安慰道:沖嘍,你不要擔心,你這樣的美貌,汪爺肯定喜歡的,我剛來的時候也等了快倆月呢。等會,別動對八。 右邊那位,叫做采采,是錦州一位商戶家的女兒,被自己老爹親自送入府的,言語直白一些: 哎,你新入府,還能留著點妄想,等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有沒有恩寵都一個樣,王爺那叫一個公平,誰也沒有封號,平起平坐一人一天,哪個也別想多吃多占,耐心等著就是。四個五,我炸! 楚歸:不是說南永的細柳公子尤其得寵么?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