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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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機扔到一邊,然后飛快的收拾東西。 那么他很可能會找到手機的定位,我們要馬上離開。 江扉見他沒有要放自己回去的意思,分明就是打算等著丁宸殺了奚樂,他再和丁宸與李一溯爭斗。 他遲疑著抓住沈休的手腕,搖了搖頭。 就算奚樂死了,你也敵不過丁宸的,他有幫手。 沈休看懂了他的唇語,卻沒有改變主意。 先離開這里再說。 江扉無法,只能先跟著他離開暫時落腳的小旅館。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街上路燈寥落,行人零丁。 沈休開著車轉來轉去,江扉不知道他到底開去了哪里,看向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良久,車終于停在了類似郊外的地方,看起來是個廢棄的工廠。 夜里的溫度低了很多,沈休將外套脫下來,給他裹緊,就一把抱住他往工廠里走。 他似乎早就看好了這個秘密的地方,輕車熟路的踢開門后,沿著側邊穿過幾道門,走下地下室。 與蒙著灰塵的表面不同,空蕩蕩的地下室很干凈。 深處的角落里孤零零的放著一只極為漂亮的,雕著花兒的木箱子。 沈休徑直走過去,單手掀開木箱,將懷里的江扉放了進去。 木箱剛好可以容納一人,箱內鋪著柔軟的毯子,赤腳坐進去也不會覺得冷硬。 在江扉驚愕的目光中,沈休從兜里摸出什么,塞進了他嘴里。 這是解藥,幾個小時后你就能說話了。 這箱子是我親手做的。醒來后在新日城待著的時候,我都在做木工活兒,就想做一只漂漂亮亮的木箱子把你藏起去,誰也找不到你。 地下室的燈光昏暗,沈休的面容隱在陰影中,笑起來的弧度卻很明顯。 他的目光與語氣都極為溫柔,眷戀又遺憾。 知道我為什么醒的晚嗎,因為你在之前的精神世界里沒有選擇我,我很傷心,所以醒的晚了。 為什么不選擇我呢,我的喜歡不比別人少。 寬厚的手掌輕柔的撫摸著江扉的面頰,他低低說著。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主副人格的實力均衡,所以主副人格并不固定。 在之前的精神世界中,無論你認為哪一個人格是主人格,我們都會當作你選對了。 這是一個逗你開心的游戲,可現在,我們都不想再玩了。 由于出現的晚,江扉與沈休的相處時間并不多。 但現在,他能從對方的目光與言語中同樣感受到,不亞于其他人格的,那種沉甸甸的情愫。 我知道,你是來消融副人格的。 我們已經都無法容忍了,那么這次就由我們決出勝負吧。 誰贏了,誰就會成為唯一的人格,被你選擇。 解藥還沒有發作,江扉依然說不出話。 心口莫名堵塞,他下意識抓緊沈休的手。 沈休更加用力的反握住他,傾身上前,忍不住最后吻了他一次。 江扉在綿長的吻中聽到他輕聲說。 我還沒有說過,我的異能是夢境。 在等待結果的時候,給你看看,我們的美夢吧。 突然涌來的困意壓著眼皮,江扉渾身一軟,無聲無息的睡著了。 暗色中,他白皙的面容宛如在發著光,睡顏寧靜安然,乖順動人。 沈休抱了他半晌,才不舍的將他小心放進木箱子里,蓋上蓋子,落了鎖。 他在夜色中離開,朝著其他人格所在的方向前行。 地下室的箱子里藏著人人覬覦的漂亮寶物,唯有最后的勝者,才有資格獨自占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結束這個世界,然后回到現實耶~ 第107章 新日城30【完】 轟鳴的雷聲自天際傳來,很快,雨水落下,愈來愈密,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車停在別墅門口,司機撐著傘,繞過來開門。 他背著書包下車,小皮鞋踩在濕濘的路上,然后接過傘,自顧自的往里走。 管家在大廳門口接過他的傘和書包,幫他脫下外套掛起來。 他低頭脫皮鞋,還是很不習慣這么拘束的裝扮。 換好鞋,二樓走出幾個正在談笑的男孩,和他同齡,穿著同樣精致的小馬甲,只是居高臨下望過來的目光滿是輕蔑與嫌惡。 稚嫩的語氣笑嘻嘻的,充滿了天真的惡意。 小雜種回來了。 他沒有理睬他們,面無表情的上樓回房間。 進去后掃視一圈,還好,房間沒有被人動過。 之前那些男孩會故意把他的房間弄亂,丟掉他的東西,但被他兇狠的揍過一頓后,就稍微收斂了些。 盡管他也因此受到了懲罰。 換了衣服,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腦海里又開始出現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像是腦子里有別人存在。 他們好討厭,如果消失就好了。 想.... 如此偏激而危險的念頭如同在勸誘,他皺起眉,用力錘了錘自己的頭。 閉嘴。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似乎是在流浪的途中被人販子打罵虐待時,在他害怕的蜷縮起來時,在忍著痛嚼著硬饅頭時,他會突然失去意識。 醒來后,別人驚恐的看著他,說他剛才變得很不一樣。 慢慢的,他逐漸發現自己的腦子里存在別人的聲音,更可怕的是,他的身體也會偶爾不受控制。 他將這種異常隱瞞起來,直到被接回到這個真正的家里開始,病癥越來越嚴重。 一夜間,他從被拐賣的流浪兒成為了大家族里的小公子,但因為生母始終沒有被承認,加上他從小并沒有接受良好的教育,與這個優雅的氛圍格格不入,所以總有一些同齡人叫他小雜種,不和他玩。 大房子有什么好呢,這里和之前一樣,有人想要欺負他,害他,而他的親生父親對此漠不關心。 一切都無聊透頂,糟糕透頂。 第二天還在下雨,放學后他在校門口等著司機,但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 于是他明白了,又是家里的那群人把司機支走了。 他撐著傘,沒回家,隨便找了個方向就往前走。 穿過幾條街,走累了,他環顧四周,在路過的公園長椅上坐了下來。 濕漉漉的長椅瞬間浸濕了褲子,他覺得自己也黏在了這濕冷的雨水中,逐漸被泡爛,渾身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腦子里的聲音好像變多了。 不回家嗎?下雨了啊。 另一道聲音不滿道,為什么要回家?那兒才不是家,都是一群壞人。 走吧,就這么走掉吧,沒人在乎你的。 灰蒙蒙的天空布滿陰云,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 他沉默的坐著,任由腦海里的奇怪聲音諷刺或爭吵,吵的他頭痛欲裂。 撐著的雨傘有些歪了,雨水淋濕半邊校服,他把傘扔到一邊,捂著頭,忍無可忍道。 都閉嘴! 腦海瞬間安靜,仿佛剛才都只是他在雨天的幻覺。 啪嗒一聲,小雨鞋在水里退了一步,伴隨著被嚇到的聲響。 他抬起眼,看到有一個撐著黃色貓耳朵雨傘的小男孩,不知所措的站在旁邊,似乎想要湊過來,但被剛才他的憤怒嚇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干凈的藍白校服是灰暗中的一抹亮色,男孩看起來比他還要小一點,瘦瘦小小的,面頰還帶著點未長開的嬰兒肥,白里透紅,皮膚細嫩。 一雙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十分漂亮,正茫然的望著他。 見他看過來,小男孩猶豫一下,小聲問。 哥哥,你怎么一個人呀? 奶聲奶氣的稚嫩話語與家里的那些惡劣意味截然不同,像蓬松的云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也掛滿了擔憂。 他沒說話。 腦子里的一個聲音嘀咕著,多管閑事。 幾秒后,又有聲音好奇的小聲說。 可是他好可愛啊,好漂亮。 見他沒有回答,小男孩有些困惑的歪了歪頭,然后注意到他的雨傘歪了,就連忙湊近一些,幫他把雨傘扶正。 哥哥,你的肩膀濕了。 離得更近了一些,小男孩秀致的面容也愈發清晰。 他這才看到,對方校服上靠近胸口的地方縫著名字。 五年三班,江扉。 他垂著眼,終于問,你爸媽呢? 爸爸在那邊買東西。 他沿著小男孩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的便利店里,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收銀臺前結賬,邊排隊邊密切關注著這邊,確保小男孩在自己的視線內。 小男孩朝爸爸揮了揮手,然后高興的說,爸爸去給我買糖吃啦! 轉過頭,小男孩望著他,不明所以的問。 哥哥,你的爸爸呢?是不是也在附近??? 他看著小男孩左右張望著,天真的神色滿是不諳世事的快樂,一時間,心中浮出了極其強烈的嫉妒與悲傷。 我沒有爸爸,也沒有mama。 聞言,小男孩呆了呆,神色難過下來。 他的手被小男孩握住,柔軟的觸感讓他一顫,微弱的溫度傳了過來。 那怎么辦啊。 小男孩苦惱的看了看爸爸,這已經是他無法處理的事情了,他想向爸爸求助。 還沒等來爸爸,小男孩又看向他,軟綿綿的說。 我只有一個爸爸,我分你一點好不好?這樣你也有爸爸了。 他一顫。 腦子里安安靜靜的。 小男孩的爸爸匆匆忙忙從便利店走了過來,小扉。 小男孩立刻扭過頭,開心的朝著對方跑過去,黃色的小雨傘在眼前一晃一晃的走遠,掌心里的溫度也迅速流失。 他抿了抿嘴唇,視線不自覺的跟著對方。 爸爸! 小男孩撲到爸爸懷里,被抱了起來。 他沒有立刻去袋子里扒拉喜歡的糖豆,而是貼著對方的耳朵悄悄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緊張的回頭看過來。 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瞬的驚訝,抱著小男孩走近。 他聽到小男孩滿懷期盼的奶聲問道。 爸爸,讓哥哥和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啊,我把床和玩具都分給他,好吃的也分他一半。 他對上男人的視線。 男人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和背的書包,這些精致的衣服與貴族學校的標志已經說明了他并不是沒有爸爸和mama的流浪兒,而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他沒拆穿,只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溫和道。 哥哥跟你開玩笑呢,哥哥有自己的家。 真的嗎? 恩。 男人把小男孩放下來,若有所思的看向始終沉默的他。 哥哥可能是迷路了,我們帶哥哥去附近的派出所吧,讓警察叔叔幫忙找到哥哥的爸爸mama,好不好? 小男孩失落的看了看他,又振奮起來,好! 他被蹬蹬蹬跑過來的小男孩一把拉住了手。 這次對方握的很緊,拉他下了椅子,努力踮著腳,把黃色的小雨傘撐在兩人頭上,信誓旦旦道。 哥哥不怕,我和爸爸一起送你回家。 他忍不住握緊對方的小手。 那樣柔軟,細膩,顯然被照顧的很好,沒有受過生活的一點苦,不像他,就算披上了昂貴的身份,內里也是粗野不堪的流浪兒。 他扔掉自己的傘,撐著黃色的小雨傘擋住兩人。 小男孩一手拉著他,一手接過爸爸遞過來的糖豆,大方的分給他。 和家里的那些精致點心相比,便利店的糖豆便宜而劣質,但咬開了,很甜,甜意從口腔一直傳到四肢百骸,胸口那塊也變得暖暖的。 他們把他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他打給了著急的司機,對方表示會立刻過來接他。 確定他真的有人來接,于是男人抱起小男孩離開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趴在男人懷里的小男孩戀戀不舍的朝自己揮了揮手,很大聲的喊著。 哥哥!再見! 不久,驚慌失措的司機趕來接他,在路上哆嗦著求他不要告狀,不然他的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他一聲不吭的看著外面,在霧蒙蒙的雨中試圖尋找著黃色的小雨傘。 找不到了。 回到家,他在那群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了澡,換了衣服,然后坐在書桌前。 他認真的在紙上寫著那個名字。 江扉。 在名字上,他畫了一把黃色的小雨傘。 然后,他把紙小心翼翼的疊起來,塞在了枕頭下面。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好夢。 時光飛逝,他長大了。 寬敞而寂靜的臥室里,他依然坐在書桌前。 那張被保存的很好的,寫著名字畫著小雨傘的小紙條被裱了起來,相框豎在桌前,一抬眼就能看到。 而書桌上攤著很多照片,照片的主人公始終都是一個人,偷拍的時間卻是從青澀到現在。 最上面的一張時間最近,年輕貌美的主角穿著白大褂,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專注的低頭寫著什么。 他思考的很入神,眉尖微蹙,年幼時的開懷神態變得極度內斂,垂下的眼睫纖長濃密,在白皙的眼瞼上投下一小圈陰影,薄紅的嘴唇微微抿著,沉靜而俊秀。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照片,伸出手,長著繭子的指節慢慢觸碰上去,指腹摩挲著對方的面容。 江扉。 他低低的,極其溫柔的喚著。 江扉醒了。 沈休呈現給他的夢境顯然就是他們的視角,是他們遇到江扉的場景,是他們的美夢。 可江扉早就忘記了他們在那么久之前就見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說明從一開始患者來到醫院指名要他當自己的主治醫生,就是有所預謀。 他是沖著自己來的。 眼前一片漆黑,江扉不敢再多想。 他下意識想坐起來,行動受阻,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