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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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場一起拍?裴云玖一怔,皺眉道,這樣會不會太趕了點? 徐導搖搖頭,第一場就拍葬禮上的戲。如果嚴傾能夠掌控好,那前一場就沒問題,現在最主要的是葬禮的吻戲。 他說著,抬手拍裴云玖的肩膀,鄭重道: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如果可以,幫嚴傾磨一磨吻戲,盡量讓他尋到那著感覺。 裴云玖摩挲著通告紙,遲疑道:真的,不借位嗎? 嗯。徐導望他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擔心演不好吻戲。 裴云玖皺著眉,沒有回答。 如果放在之前,這對他來說是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入戲,但放到現在放到他還未弄清楚現在這亂成麻的情愫時,他不敢保證。 怎么了?徐導也愣了愣,倒吸一口冷氣,不會吧,你也演不來? 沒有。裴云玖略感煩躁,收起了通告單道,給我一點時間,我得捋一下思路。 徐導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時間不是問題,只要在元望去盛世之前拍完就好,先拍你和元望之間的戲,這幾場,你準備好了再告訴我就行。 裴云玖緩慢點了頭,頓時覺得這兩場吻戲,重如千斤。 別過徐導后,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遍一遍按照劇本分鏡去推演自己應該進入的狀態,但該死的就是進不去。 裴云玖抓過從家里帶來的熊娃娃,沒忍住去蹂.躪娃娃的白毛,越想越躁。 如果他有了絕癥,他會怎樣給一個尚未確定關系的暗戀對象一個吻呢? 熱烈且深情? 悲傷且絕望? 只要一想到那個對象是嚴傾,他就根本想不下去,腦中自動代入的都是嚴傾的臉,一個被他當做朋友、當做好生護著的小學弟,這吻怎么落得下去啊。 裴云玖抓亂了頭發,對著被自己折騰得不像樣的床,嘆了口氣。 他翻下床,決定去外面透口氣,冷靜冷靜,裴垂頭喪氣的去開房門。 但房門開的一瞬間,他猜看清門口還站著一個人,見門突然打開,門口那人一怔,急急收住叩門的手。 裴云玖雙眸大睜,盯著堪堪止于額前的手,嘴角一抽,嚴傾?謀殺犯法。 嚴傾立刻垂下手,黑眸彎了彎,學長,徐導說你找我有事,然后要一起去片場對戲,是嗎? ???裴云玖愣住,心里頓時有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 他深深呼吸,揚起招牌笑容,是有事情,你等我一下。 話音一落,房門就哐的帶上。 裴云玖躲在門口扶額,他立刻收拾好復雜的心情,去舀了一手冷水,手動物理清醒。 嚴傾很聽話地等在門外,然后等來了額前碎發濕漉漉的學長。 他微微皺眉道:頭發濕著,容易感冒。 裴云玖擺擺手,別在乎這些,走吧,到片場去,先打卡。 他說完就要拔下房卡往外走,結果還沒走出門,就這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抓住。 嚴傾控住要跑的學長,不贊同道:冬天濕著頭發會感冒,還會頭疼。 裴云玖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嚴傾抓到房間里壓著坐下,然后眼睜睜看著嚴傾從床頭拿起吹風機,接通電源,朝他走了。 不是嚴傾!裴云玖抗議一聲。 嚴傾不為所動,打開吹風機認認真真的往他額上吹去。 風的是最小檔,溫度是中檔熱,吹到額上,就像有人湊過來輕輕吹了口氣般,又癢又麻。 偏偏他又被嚴傾抓住了雙手,雙方力量懸殊,裴云玖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 裴云玖咬牙切齒,他發誓,等這戲演完他就去鍛煉身體練力量! 嚴傾不知道裴云玖的內心OS,他正仔細地擺弄那些耷在前額上濕漉漉的發絲,末了還拿起梳子,給裴云玖梳回平常的發型。 好了。嚴傾收起梳子和吹風機,拿一個鏡子給放在裴云玖面前,黑眸凝凝道,干了。 裴云玖對著鏡子哭笑不得,你這是跟托尼老師進修回來的嗎? 嚴傾沒懂他的意思,眨一下眼,視線落到裴云玖的睫毛上。 裴云玖的睫毛很好看,林晴給他化妝的時候都說舍不得動睫毛,又長又卷,是多少女生都羨慕不來的形狀。 嚴傾盯著他顫動的睫毛看,輕輕道:學長,別動。 裴云玖:? 他瞪著眼睛,看不斷在眼前放大的身影,呆住。 嚴傾看到裴云玖那又濃又密的睫毛上落了一根碎發,他往前傾,想要把那一碎發拿下,下意識就曲起單膝跪在了床沿上,也就是裴云玖的膝蓋旁。 裴云玖忍不住屏住呼吸,怔愣愣由嚴傾動作。 待那一根碎發被拿下后,裴云玖閉上了眼。 他能聽到心臟急如擂鼓般的跳動聲,能感受到來自身體內四面八方的燥熱,連手指和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那長長的睫毛輕顫一下,緊閉著眼睛的人聽到了耳畔傳來的輕笑。 嚴傾歪著頭,黑眸彎曲,唇角也帶著若隱若現的梨渦,學長,弄好了,是一根頭發。 裴云玖緩緩睜開眼,炫目的陽光自嚴傾身后傳來,而后在他眼前炸開,只剩仿若夾雜著guntang呼吸的氣息 好走吧。 裴云玖喉結滾動一下,聲音微啞。 在嚴傾看不到的角度,他垂眸苦笑著。 裴云玖啊裴云玖,你為什么總在不恰當的時間,發現自己的心動呢? 他抬手捂著心臟,感受著里面傳來的有力跳動,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來。 嚴傾轉過了身,在前面走著。 裴云玖抬步,輕輕跟上。 他看著身前堅實寬厚的身影,攥緊了拳頭,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 裴云玖,那不是你該肖想的人,清醒一點。 徐導在片場等著嚴傾和裴云玖。 剛剛裴云玖回去時候的狀態不太對,他思前想后又看到了嚴傾,當即決定讓嚴傾和裴云玖一起過來對戲。 這種劇,演員自己私下對戲確實容易出問題。 思及此,徐導就安安穩穩坐在片場,等自己的兩位主演。 嚴傾今天心情不錯,裴云玖走在他后面的時候就發現了。 嚴傾步子很輕,唇角始終輕輕翹起,整個人的狀態都是從未有過的輕松。 裴云玖不敢讓自己現在這種若失若離的狀態里,他隨便扯了個話題問: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嚴傾緩下步子側身朝他看,黑眸再次彎曲,學長,我剛剛完成了一首歌。 嗯?裴云玖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什么歌?下一首專輯嗎? 嚴傾輕輕點頭,聲音輕軟,對,下一首歌。 裴云玖:歌名定了? 定了。嚴傾愉悅道,莎草。 裴云玖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他,遲疑道:叫什么? 嚴傾也跟著停下,微微歪頭,笑容清澈,確定道:莎草,下一首歌以及專輯名,就叫莎草。 裴云玖徹底愣住,不敢置信地看著嚴傾。那道清澈的笑容就這樣緩緩侵入心田,帶著炙熱的溫度瘋狂侵蝕一切束縛。 心底那根被他狠狠壓下去的欲望種子,終究還是破土而出,貪婪地生長。 作者有話要說:文案劇情要來了,元望下線還會遠嗎?別急~恩愛秀完就虐渣。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橙汁兒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愛你們,筆芯~ 第30章 片場。 徐導還沒等來去喊裴云玖的嚴傾,就在這兒被初入劇組的元望堵住了。 元望謙恭有禮地問:徐導,我的戲份是今天下午開始是嗎? 徐導一怔,皺眉去看跟在元望身后的副導演,沉聲問:下午的通告單還在修改中,你怎么就放出去了? 副導演啊了聲,驚道:我以為就是按原定的來,剛好在路上碰到了元望,他說想過來看看,我就帶他來了。 徐導皺著眉,沒說話。 元望笑著打圓場:沒事,我只是來看一下劇組,有沒有輪到我都沒關系的。 徐導面色不虞的點頭,因為你的排期要求,具體的安排我們還在修改中,最終一期應該是一個小時后發給你。今天下午要拍的話,也只是補拍舒城之前拍過的那一場, 元望似是沒察覺徐導對他的態度,笑著說:好的,靜待安排。 副導演見慣了徐導溫和的脾氣,現在反而摸不著頭腦,剛在心里嘀咕了幾句,就見徐導忽地抬頭,神色又恢復了溫雅。 徐導朝前方朗聲喚道:嚴傾,云玖,來這里。 元望笑容一頓,依舊笑吟吟地轉過身,和副導演一同看過去。 裴云玖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壓了下去,平復下來后,和嚴傾并肩走過來。 他們走到前來,才恍然看到元望一般。 嚴傾目不斜視,只是像徐導點頭示?。裴詰{粱辜倌<傺的掃元望一眼,再看向徐導,徐導,是要在這里對戲嗎? 徐導笑瞇瞇道:是啊,我剛看你狀態不太對,就想著干脆把你和嚴傾一起叫來試一試,實在不行,咱們再改。 裴云玖略顯飄忽的視線落到嚴傾身上,只停頓了一秒有收回,輕輕點頭:我沒問題,但剛剛路上來得太急,還沒來得及和嚴傾說。 聞言,嚴傾側頭看他一眼,目露疑惑。 徐導毫不在牽大手一揮,不急,走,先去那坐著,你們邊說邊找感覺。 裴云玖點頭應下,見嚴傾還疑惑地盯著自己,咳一聲低聲道:走吧,別杵在這里。 嚴傾不疑有他地跟上。 元望停在原地,見那三人若無旁人的聊了幾句就要離開,徐導也絲毫沒有向他們介紹自己的打算,他笑容淺了淺,去看副導演。 馬導,裴哥和嚴哥是要對戲嗎?怎么這么急的樣子啊。 副導演馬洲對他挺有好感的,樂呵呵道:剛剛徐導不是說在調通告排單嗎?就是因為第一版排單后面有兩場比較復雜的戲,嚴傾和云玖還沒準備好,現在先試著看一下效果,如果不行就往后延期,再做第二版備用調整。 哦?元望一臉驚奇,什么戲還能難倒裴哥?我看了劇本,應該沒那么難啊。 副導演搖搖頭,云玖肯定是沒問題啊,主要在嚴傾。你可以理解為嚴傾不習慣嗯感情戲,后面不是有兩場吻戲嗎?嚴傾和云玖現在就在練這兩場。 元望恍然,笑著說:嚴哥第一次演戲,這種感情戲確實有些困難。 是啊。副導演附和一聲,擺擺手道,我也跟去看看,還要考慮一下下午的通告呢。 元望連忙道:我能去看看嗎? 可以呀。副導演點頭笑道,又不是什么私密表演,后面說不定還要剪到花絮里,你想看就一起來吧。 走到對戲的地方時,嚴傾已經知道要做什么。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后面的劇情,在徐導炯炯的目光下,輕輕點頭:可以。 別說徐導,裴云玖都詫異的看他,確定道:是吻戲。 嚴傾頷首,我知道這一段要怎么演,學長放心。 裴云玖眉頭下鞘杜〉攪艘黃穡他微微低下頭,沒人其余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為了營造代入的氛圍,徐導專門讓人準備了一口假棺材,他拍拍棺材板,朝裴云玖招手,云玖,過來躺下。 嚴傾看著裴云玖慢慢走到棺材邊,然后躺下,閉上眼睛。 他的呼吸忽地一滯,一晃神間便入了戲,陣陣悶悶的疼痛如絲弦,在心尖上牽扯著,刺痛難耐。 徐導向嚴傾揮手示恰 嚴傾回過神來,微微閉上眼睛,再睜眼的那一瞬,眸光暗下,眼中空洞無光。 他抬起眸直視前方,抬起腳,緩緩地往前走,一步一步,步伐沉重而悲哀。 他不敢呼吸,害怕將葬禮上如鐵銹般沉重的空氣吸入肺中。 徐導悄悄離開假棺材,退出嚴傾的視線范圍。 這一段沒有任何臺詞,有的只是失去愛人的人的痛苦悲鳴,以及被世俗所厭棄的沉重一吻。 棺材里的人已經沒了呼吸,面色蒼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再也不可能睜開眼睛。 嚴傾雙手搭在棺材的邊緣上,視線落到棺材里的人時,雙手猛的一緊,連毛毛愣愣的刺扎入手中都無知無覺。 他彎下身子,單膝跪地,屏住的呼吸夾雜著痛苦、悲怒,一涌噴薄而出,有沉又重,逐漸急促。 阿越嚴傾低低的哀鳴,他伸手去觸碰躺著那人的臉頰,輕輕一觸,又像燙到了似的匆匆抬起。 他聲音啞下,輕笑一聲,輕到如風嘶鳴,一路,走好 guntang的氣息輕輕壓下,夾雜著呼吸的一吻就這樣落在了裴云玖的臉上。 一滴淚水砸落,明明沒有溫度卻燙得裴云玖睫毛微顫。 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扭曲在了一起,又酸又痛。 恍惚間,又一聲比之剛剛越發低啞的聲音傳來 學長 語中帶顫,帶著幾不可聞的泣音。 裴云玖渾身一顫,他抑制不住地睜開眼,急切的視線追尋著含淚微笑的人。 嚴傾裴云玖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 嚴傾望著他,眼中的水光還沒斂下,笑容繾綣,仿佛是在確定他的幻聽般再一次喚道:學長 裴云玖猛地坐起,額頭不管不顧重重的砸在嚴傾肩膀上。他深深呼吸,抵著嚴傾的肩膀道:我在。 被裴云玖抱住,嚴傾喉結微滾。他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揚起,緊緊擁住裴云玖的肩膀,垂頭在裴云玖的肩頭上掩下最后一陣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