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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花月瑤來到他的房間的時候,他正悠閑的看著書,還吃著作業帶回來的點心。 這些點心都不是可以久存的,見到花月瑤進來,云詩衍便讓她坐下一塊吃。 花月瑤知道現在自己的衣食父母就是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還在氣昨天的事情,但是也不敢再在云詩衍面前鬧,生怕又被關起來?!案绺绮蝗ヅ啪殕??”她來了之后并沒見云詩衍唱過戲,只是憑借著之前原身的記憶判斷云詩衍的能力。只是唱戲再厲害,在她的眼中都不過是低賤的戲子罷了,唱得再好,都在賤籍,花月瑤覺得這次王都之行絕對是個好機會,他覺得以花月衍的能力,說不定能賣個好身,就當為她這個做meimei的,多換點錢給她日后打點也行。 云詩衍可不知她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手上的書冊又翻過了一頁,他慢悠悠的捻了一塊糕點,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怎么不去外面幫忙?” 花月瑤啊了一聲? 她本來是花月衍的侍女,但是戲班的人都知道花月衍寵她這個meimei,所以很少給她安排事情做,云詩衍忽然這么問,讓花月瑤有些懵,但是隨即,她便懂了云詩衍的意思?!案绺缒阍趺催@樣!”她跺了跺腳,頗有些小女生脾氣的抱怨道:“我初來天都,你不帶我到處走走看看就算了,居然還要我去干活!” 云詩衍嚴肅了下了臉上的神情,看著她道:“月瑤,之前是我太過寵你了,讓你看不清自己的處境,我們現在沒有任性和驕傲的資格,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你若是想出去走走,就趁著現在戲班在忙,過去幫他們的忙走動走動,入了夜表演開始了,你就回房里別出來了?!?/br> 花月瑤還想靠這個機會物色幾個達官貴人呢!怎么可能讓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當即就不愿意了?!盀槭裁匆P我!哥哥你從入了京就不對勁了!一直不讓我出去,我又不是不能見人!” 云詩衍冷下臉看著他,他生是溫和的性子,這么多年能夠在戲班之中立足,也不是單獨靠著班主,因著他這性子,戲班之中不少人都擁護他。如今他冷下了臉看著花月瑤,讓還想多說些什么的話花月瑤一抖,一時間吶吶, “月瑤,你是還未出閣的姑娘家,在雖然生在戲班之中卻是良民,并非賤籍,你這種時候出去拋頭露面,日后和戲班的牽扯就多了,哥哥不想你過那樣的日子?!痹圃娧苷f的嚴肅,也讓花月瑤心中那些雄心壯志一時間有些堵。 她是個穿越者,雖然知道古代戲子難為,但卻并不能完全的進入角色,到現在為止因為有人寵著,所以也沒覺得自己的身份如何??墒乾F在云詩衍直接說開了這件事情,第一次讓花月瑤對自己的身份有一個認知。 她現在不過是最底層的屁民,身處的也不是言情小說之中,隨隨便便出去亂晃就能夠撞到優秀的男人,萬一晚上跟著出來亂晃,被那些肥頭大耳的有錢人瞧中了,強搶去了又該如何是好。 腦洞越大,心中的惶恐越甚,云詩衍看著花月瑤的臉色幾次變換,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了一聲。 到底是沒長進的小女生,什么事情都不考慮,也就想的美了,如果她不是女主,只怕是出了這里就完蛋,分分鐘真的被人綁了賣到什么青樓楚館去。 雖然這是天都,天子腳下,斷沒有人花月瑤所想的那些人的出現,這里可是法度最為嚴厲的地方,這些年來新皇對于法度極為看重,特別是那些有錢有權人家的子弟,是斷不敢在外面胡來的,一旦被抓,直接就是牽扯全家的重罪。 在太平盛世,律法嚴明就是皇帝圣明,在亂世,律法嚴苛就是暴吏,時代不同,民眾對于很多東西的反應也有不同。 打消了花月瑤晚上出去見男人的念頭,云詩衍便開始準備下午的演出了。 日落時分,戲臺下稀稀落落圍著好些個知道今夜有戲看的平民,恰好是晚飯后,不少人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吃完了飯出來散步,聽著咿咿呀呀的樂聲,他們聚到了戲臺子前。 戲臺子前一大塊地方已經被貴人占了,民眾們普遍不敢太上前,就擠在一條線后踮著腳尖看,也可看得清楚臺上的情形。 左右兩側的樂師拉響了戲劇的樂聲,一青衣從臺后,一步一步,蓮步微移,走上前來。 隨著他出現,樂聲漸變,他的嗓子一亮,下方便是一聲聲的叫好聲。 那是個唱戲的好嗓子,只見那人水袖微拋,又施施然的接下,身段微扭,露出半張涂抹了脂粉的臉來。便是上了妝,這也是個秋水為神玉為骨的美人,他好看的唇開開合合,唱詞便從那紅唇之中一句句流出。 這是她的一段獨唱,那美人一步步在臺上行走著,唱腔叫人神傷,水袖拋的繁復,卻不叫人眼花,只是賞心悅目極了,臺下叫好的人們漸漸都被他的唱詞吸引了,沉迷其中,連叫好都忘了,只是癡癡看著戲臺上的人,隨著他的一聲聲,將自己代入戲劇之中。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周遭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為了讓更多人聽清楚那美人的唱詞,不少人都閉上了嘴,只希望聲音傳的更開些,好叫更多人知道,他們此刻心就跟泡在了蜜里一般。 怎會有這樣的人。 班主也在臺下看著云詩衍,只覺得他的小衍又有了進步,比之從前,這次演出的他更叫人代入,好似他并非男子,而是戲劇之中那身世凄凄慘慘的才女賢妻,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叫人忍不住再跟著探究,就是再多的人上了臺來,他們也難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