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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有了臺階下,這才沒再讓時舟來個見面會式的自我介紹,施施然走了。 沒有受到過于關注的眼神,時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找了個最角落坐了下來。 學校都提供畫板,但是講究一些的都會用自己獨家定制的專屬畫板,白月光自然也不例外,他的畫板幾乎都價值不菲。 從紅胡桃到紫檀,各種名貴的木料應有盡有。 六位數的上等檀木,白月光用來當畫板。 時舟雖然是個半吊子,但也知道這些背出去過于扎眼,所以從中挑了個最輕最不起眼的背了過來。 沒想到剛從包里拿出來放在畫架上,旁邊的人就眼見的看見了左下角的字母,對方用筆尾戳了戳他,聲音里滿滿的震驚:“你這塊板子是安德柳用過的嗎?” 時舟下意識遮住板子上的字母。 沒想到對方更來勁了:“是真的?這可有錢都拍不到!” 時舟果斷搖了搖頭。 那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單憑時舟的穿著來看,不像是會用假貨的人。 時舟為自己的不識貨捏了把汗,本來以為拿了個最便宜的最破舊的,結果還是件藏品。 他小臉嚴肅,聲音壓低了些:“假的,就是故意裝逼用?!?/br> 對方恍然的“啊”了一聲,頓時覺得時舟平易近人了起來:“我叫單夏,上學期剛從隔壁美術史轉過來的?!?/br> 時舟想了想,美術史跟油畫系的學院隔了十萬八千里,對方應當也沒聽過白月光的大名。 “我叫時舟?!?/br> 果然單夏并沒有像其他人一臉“早有耳聞”的表情。 他倆位置挨得近,單夏挪過去跟時舟說話:“美術史的那伙人真不如油畫系的會裝逼,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恨不得連根2B鉛筆都要鑲金!” 他家不在帝都,對帝都的上流圈并不熟悉。 人又是從其他院半路出家過來的,跟這群三五歲就立志做藝術家的小天才們格格不入,現下倒是對同樣半路插班的時舟存了幾分親近。 時舟暗自慶幸他沒帶白月光成盒的鑲鉆筆。 他隨著對方的話點了點頭:“人嘛,總是愛裝的?!?/br> “他們都是悶sao,我最不待見?!眴蜗男欧蠲魅瞬谎b暗逼的理念,他對時舟就很滿意,“你就不一樣,你比他們爽快多了?!?/br> 因著對方對自己青眼相看,時舟連班上其他人的臉都沒認全就交到了一個朋友。 “對了?!?/br> 單夏想到什么:“今天下課要不要我陪你去小賣部買筆?” 生怕換一個畫板比現在的還貴,時舟依舊堅持不懈的用他的“假畫板”。 連素描都用的是臨時管單夏借的鉛筆頭。 一連好幾天過去,對方都看不下去了:“這鉛筆頭都快捏不住了你還用?!?/br> 這些天單夏跟時舟一起上課,從對方的氣質談吐上猜到時舟估計不是什么窮人,但認知也僅僅停留在對方家里有點小錢。 他自己家在南城也有點資產,但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小錢當然不值一提。 架不住時舟實在沒有有錢人的架子,吃穿用度都格外“摳門”,在食堂對著碗泡面都能吃出了人間美味的架勢。 過著過著他就漸漸忘記對方是個小少爺了。 甚至有時候還覺得時舟挺可憐。 連包辣條都吃得極為珍惜。 他大手一揮把教學樓底下小超市的辣條全都承包了送給對方,跟時舟一人嘴里叼了根“牛rou.棒”從超市走出來。 剛出來就被眼前的超跑鎮住了。 顧燃特意把那輛阿斯頓馬丁停在油畫系教學樓下最顯眼的位置,前后都裝飾了熱烈如火的紅玫瑰,甚至有些花瓣上還帶著露珠。 闊少豪車加鮮花,就算是在一流學府也無比吸引眼球。 顧燃自認為這些行頭非常配得上今天這個重要日子,斜靠在車窗邊,揚著下巴睥睨眾生。 時舟這幾天忙著適應自己的大學生身份,早就把竹馬們忘在腦后,怎么也沒想到顧燃會這么高調的等在教學樓門口。 見到這么浮夸活像求婚現場的畫面。 他張了張嘴,辣條都掉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這大款來我們系找誰?!眴蜗募{悶的轉過頭去,“怎么回事?你怎么舍得把辣條吐了?” 時舟連忙用塑料袋遮住臉,貼著墻邊兒走。 單夏看了看離他們不遠的顧燃,又看了看莫名心虛的時舟,突然福至心靈:“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時舟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br> 他今天穿得灰撲撲的,身上全是蹭的鉛筆灰和顏料,渾身上下湊不出半個名牌,還接地氣的拎著學校超市的大紅色塑料袋...... 單夏硬生生把懷疑咽了回去:“我看也不像?!?/br> 所幸顧燃剛接手自家集團忙得腳不沾地,來教學樓下面蹲了一天沒蹲到人,不甘心的走了。 還沒等時舟放下心。 另一個更張揚的又來了。 葉星寒戴著擋不住俊美外表的墨鏡,一身黑色風衣瀟灑佻達,站在通往食堂的必經之路上,他身邊圍著一圈聞訊趕來的記者,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明星身份。 去食堂的路轉眼被粉絲們堵得水泄不通。 單夏帶著時舟艱難通行,期間還問拿著紙筆要簽名的女生:“大明星也來我們學校食堂蹭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