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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突然感覺到腳底踩下去有水花四濺的聲音,疑惑道:“這是什么地方?” 路游原:“一個廣場?!?/br> 他們走到這條路的盡頭,面前是一個環湖廣場,前臺小姑娘說的水舞秀估計就在這里演出,腳下的噴泉眼還殘留著片片水洼。 路游原帶時舟走下去,在靠近湖面的長椅上坐下,不用再引導方向,路游原也沒有松開握住對方的手,反而揣進兜里。 夜晚的湖面被燈光映照的波光粼粼,湖水伴著碎冰,陣陣平緩的水流從他們身邊劃過。 這個小鎮依山傍水,比起城區里面倒是暖和了些。 被溫柔許多的東風一吹,這兩天的驚心動魄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時舟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因為手心處的溫度,有點不自在的熱意。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路游原干燥溫暖的掌心跟自己牢牢貼合在一起,只不過除去走路的時間,其他時段還繼續牽著實在過于親密。 親密到,讓他有了戀愛初期小情侶的錯覺。 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大跳,時舟連忙晃了晃腦袋把這個想法從自己頭腦里刪去,他手指不自覺動了動,想要抽回去。 沒想到被對方指尖剮蹭了手心,引起一陣酥癢。 時舟怕癢的躲了躲,正想趁機松手就被捉了回去。 對方非但不許他逃,還霸道的將手指跟他的交纏在一起。 像是有磁力吸引,他每次努力分開一點,下一刻對方又不依不饒的黏上去,越是掙扎,肌膚糾纏的就更緊。 這個時候時舟才覺得,口罩可真是個好東西,輕而易舉就把所有不自然的表情全都遮住,整個人臉皮都無端厚了許多。 時舟索性放棄掙扎,任由路游原跟自己十指相扣。 他沒話找話:“你好像不怎么怕冷?!?/br>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對方接茬,只有口袋里的手一點也沒有松開的意思,時舟敗下陣來。 他硬著頭皮想打破這黏糊糊的氣氛:“你就不能說點什么嗎?” 路游原不知道是真的不理解還是故意捉弄他:“說什么?” “......沒什么?!?/br> 路游原勾了勾唇:“你怕冷嗎?” 時舟老老實實點頭:“但是我現在......” 沒說出口的“不冷”兩個字全都被對方下一刻的動作堵在了喉嚨里,路游原往他那邊靠的更近了些,長椅下的腿也被迫貼在一起。 “現在還冷嗎?!?/br> 人在黑暗中很容易被催生出別樣的心思。 比如現在,路游原必須直面無法用語言訴諸的情緒,又或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焦灼。 他只要微微低頭就能碰到對方剔透的耳朵,從心底蔓延上一種不滿足感,持續又綿長,仿佛把對方揉進懷里才能得到圓滿。 只不過怕把小孩嚇跑,又不忍心過于“欺負”對方。 但僅是感覺到路游原溫熱的呼吸,時舟的耳尖就瞬間紅透了,他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把整個人隱身在這茫茫夜色中。 以前從來沒想過,兩個男人之間的牽手會使人如此難熬。 跟之前不同,或許是因為在一個誰都不認識的陌生之地,他和路游原之間本來就所剩無幾的距離被更加拉近。 特別是現在,天大地大,除了湖水偶有流動,四周寂靜無聲。 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如果說以前是因為自己看不見的原因迫不得已需要肢體接觸,那么對方現在的觸碰就帶上了格外與眾不同的意味。 身邊的路燈不知何時熄滅了,只有流轉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 時舟看不見對方的臉,但是自己的一舉一動全能都被身旁的人盡收眼底。 他猜想自己耳朵已經染上緋紅,控制不了自己這種容易害羞的體質,時舟覺得很不公平,于是小聲開口命令對方:“你把眼睛閉上?!?/br> 路游原語氣平平:“閉上了?!?/br> 時舟半信半疑:“真的閉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摸,路游原趁這個時候閉上了一會。 對方果真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手去。 路游原悄無聲息的睜開雙眸看向身旁的人,發現對方雙眼緊閉,微顫的睫毛暴露了主人的不平靜。 他覺得時舟實在可愛,想把人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 這個思想很危險。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對方在他心里已經占據了重要的位置,甚至讓他做出了拋下一切想要留對方在自己身邊的舉動。 但路游原又很清楚,這并不是什么逞英雄和熱血上頭。 從小囿于陰鶩而狹隘的人生難以抽離,直到有個人出現,像撒了一把星星的種子到野火燎原的荒無中,這片冷硬的平原逐漸冒出新芽。 貧瘠無趣的人生涂抹上屬于對方的色彩。 只是跟對方相處了短短兩周,卻遠勝過那寂寥的二十多年。 在看到那張尋人啟事的那瞬間,路游原才發現,原來自己比對方還要害怕不能一直在一起。 這么確切的執著,他知道這一生可能也就這一次。 任性也好,胡來也罷,路游原覺得,就這樣守著對方度過余生倒也不錯。 *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又陰間起來了qaq 第53章 他們一直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