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抬起頭，靜靜看向對面坐著的王浩?！澳闶裁匆馑?？”

    王浩笑了：“還跟我裝傻??？”

    老張平靜說道：“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br>
    王浩輕聲嘆一口氣，然后說：“行。咱們一件事一件事說?！?/br>
    “方立和安然什么來頭，我知道。別急著否認，他什么來頭，我比你們清楚得多。他前世今生我都清楚?！?/br>
    王浩頭往后仰，動了動脖子，然后說：“我知道他和安然是來當臥底的。但只要沒有他們的上峰搞事情，他們倆也掀不起風浪?！?/br>
    “此外……出于某種特殊的原因，我必須得罩著方立。我也確實這么做了。我給他做不在場證明的時候，你聽見的吧？你住在他隔壁時，聽到我放的東西了。在稽查辦審查時，也聽到我對下面的人說的幫方立開脫的說辭?！?/br>
    “那之后，你就盯緊我了。你怕方立和安然到時候會覺得……我就是他們的上峰。你著急了。如果你多照照鏡子，你就會發現你最近的表情，實在是破綻太多了?！?/br>
    “如果你不是他們的上峰，你根本不會這樣。對不對？”

    王浩雙手一拍桌子，傾身上前，看向老張，盯緊他的眼睛：“嗯，看來這件事……你覺得有點主觀，你不服呢。那么說到這回的‘釣魚計劃’吧?！?/br>
    “具體的方案，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那武器技術更新換代的消息放出去，居然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來。為什么？因為那臥底知道這消息是假的，所以根本沒有下達什么任務?！?/br>
    “至于臥底為什么會知道？”

    “我知道自己不是臥底，所以當然……真正的臥底，只有你?！?/br>
    “放什么屁？按你這邏輯，我知道臥底不是我，那么二選一，臥底只能是你?！?/br>
    老張冷笑，“另外，你就那么確定真的有臥底存在？沒有水花，也可能我們軍區很干凈。我好歹也是你上級？你現在就把我給放了！讓我給孟局打電話！”

    “我現在做的一切……你以為孟局不知道？”王浩冷笑，“之前稽查辦出了很多問題，一直找不出原因。我這個稽查辦以外的‘外人’進來捉臥底，本來就是孟局的授意。因為我背后干干凈凈?！?/br>
    “張副局，你身上的一切設備，確實很干凈。但幸好……這批從地球移民過來的人里，不止安然和方立。他們其中一個人，正是相關行業的。那人告訴我，現在地球那邊的仿生技術很發達，人造神經能隔空傳遞信息。他們甚至能捕捉腦電波，并進行加密和破譯?！?/br>
    “如果你真的干干凈凈……”說到這里，王浩拿出一把刀，“就自證清白吧。讓我在醫生的輔助下切下你的大腿，徹底研究一下。嗯，醫生該找誰好呢？把安然叫來……如何？”

    “正好，如果你的大腿里面確實有什么文章，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交代一下，作為安然和方立上峰的你，代號是什么。以及你上面……還有沒有別的人，譬如明正，明正如果是你的上峰，那他的代號又是什么？”

    老張沒有說話，只朝天花板看了一眼。

    這里的審訊室天花板中央是有窗戶的。

    借此，老張可以看到窗外的星空。

    ——繁星閃爍的模樣，像極了生命的生生不息。

    老張忽然笑了?！?，那顆飛星一定會像燎原之火一樣，有著點燃整個夜空的力量，將一切罪孽與殺戮燃燒殆盡。

    -

    此前。明正公寓中。

    這些日子明正早已把席南的指紋輸入門禁，所以席南能輕易進入他的房間。

    看著桌上擺盤精致、卻絲毫未動的四菜一湯，聯想著明正先前發來的甜言蜜語，以及后面發的語氣奇怪的那句話，席南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不過他沒有時間感傷，立刻在明正的屋子里翻找起來。

    最終席南的目光落在了明正客廳中央的那幅畫上。

    這畫幾乎占據了墻面大半的空間，太過招搖，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

    席南上前取下這幅畫，那后面竟然藏著另外一幅畫。

    ——是梵高畫的《星空》。

    席南的伸手觸碰到這幅畫，指尖微微顫栗。

    “難道……你竟是飛星？”

    席南總覺得不像。他不該是平時那個和安然發信息的飛星。

    可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盯著畫看了很久，這個時候，席南突然想到了明正信息里說的“仿冒、復制品這幾個字眼?！?/br>
    席南的心狠狠一跳，似乎明白過來什么。

    但與此同時他臉色一白，明白明正發這個消息，一定發生了什么。

    他幾乎是給自己暴露了身份，他一定遭遇了極度危急的事情。

    席南飛速再把《星空》圖取下，圖的背面，鏤空的墻體里，滿滿都是武器和各種半透明的卡片，包括這軍區各個門禁卡、萬能車輛開啟卡、乃至武器庫、軍艦發射倉等等。

    席南快速裝備好武器和所有東西，看到明正畫下的一個符號。

    那是他們曾經還在軍校的時候一起定下的秘密交流的暗號。

    明正只留下了一行字?！叭绻谐蝗漳憧吹搅诉@些東西，表示我可能要暴露了。你帶上這些東西，逃回地球。立刻?！?/br>
    這個時候，安然打來了電話?！胺搅?，稽查辦那邊突然讓我過去，說有個手術讓我幫忙。好像是老張處的腿出事兒了。我覺得有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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