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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他們查這些東西的時候,明正也在旁邊等著被詢問。 有稽查辦的人開口道:“嗯,第四個未參與行動者,叫方立。這里寫的原因是,他剛接受完審訊,狀態不好。誒?是之前那個孟軒那檔子事兒,被牽連的那個人?” 明正未動聲色,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緊。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竟聽見王浩來了句:“哦,不用查他了。那天我跟他在一起喝酒。從中午喝到晚上。審訊是我負責的,對他和他老婆動了點刑。那天我是去賠罪的。他有點不樂意,好在他老婆通情達理好說話?!?/br> 旁邊稽查辦那人聽到這句話,隨手點開席南的出行情況,發現行動那一日他的記錄寫著“無出入記錄”這五個字后,也就把他這頁翻篇了。 其實如果他們細細查下去,調取車輛使用情況,看一下公寓和大門的監控,包括從安然那邊下手細查,當然能查出端倪。 可如今的情況是,本就沒有人相信明正這個人有問題,也就不會相信他手下的兵有問題,稽查辦這幾個人查這些,也無非就是走個流程。 最后,就是王浩這個稽查辦內部人員都親身作證了,大家也覺得沒什么要細查的,趕快走完流程好下班。 ——再說,如果明正真有問題,連帶著手下的兵有問題,那負責管門禁的、還有稽查辦的王浩等等人,難道都是臥底不成? 這怎么可能呢? 大家不僅認為這件事不可能,還頗有些替明正覺得不公。 雖然說明正是厲害,但人家又不是神。他出過那么多次艱險任務,保護了多少平民和將士,就因為偶爾一次大意輕敵,就把人家職停了,還讓自家兄弟調查他,多讓人寒心? 當下,明正聽到王浩的話,難免訝異地看向他。 王浩恰好也抬眼望了過去,迎上明正的目光。 王浩淡淡一笑,做了個口型,似乎說了一聲:“不謝?!?/br> 明正淺淺蹙眉,再看向其余人,難免注意到老張的表情也有點不對勁。 當日一系列查探做完,從稽查辦大樓出來,席南拍拍老張的肩膀?!八湍慊厝??反正咱們住樓上樓下?!?/br> 老張翻白眼,推開他?!叭トトァ,F在我負責查你。你是一點都不知道避嫌?” 明正笑了,攤開雙臂道:“不避嫌,是因為我不心虛啊。我真沒干什么?!?/br> 老張深深看他一眼?!笆菃??你什么做沒做?” 明正如鷹般的眼睛回看老張:“沒有啊。你這表情……難道你反倒做了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查你!這種時候,別跟我套近乎!事情結束再找我喝酒?!?/br> 老張揮揮手,自己去乘擺渡車了。 明正剛打算去開車,就見王浩腳下帶風般從自己身邊經過。 明正叫住他:“王浩?” 王浩站住,側目,似笑非笑看明正一眼?!霸趺??” “沒怎么。就是好奇你那天是怎么和方立喝酒的。喝的什么???”明正問。 “怎么?反過來審問我???你好像搞反了。我是稽查辦的人。你是被我們調查的對象?!蓖鹾频?。 “稽查辦?”明正視線下滑,落在他的手腕上,“一個多月前,你在行動中受傷,手腕發生了不可逆的損壞……主動申請調至稽查辦?!?/br> “是。怎么了?”王浩笑著問。 明正道:“沒什么。當了十年作戰的兵,還是鐵血隊的隊長。不過就加入稽查辦一個月,就天天以審問官自居,你還適應得挺快的?;蛟S再也不能開槍了,習慣嗎?” “不是誰都喜歡打打殺殺,我也會累?!蓖鹾拼蛄藗€呵欠,“沒什么事我就走了?!?/br> 明正瞇起眼望著他?!澳闶滞竽莻?,真是在行動中被暴民弄的?” 王浩反問:“對此你有什么疑問和猜測嗎?” 明正走上前,靠近他低下聲問,聲音卻冷若寒冰:“不是你自己搞的?” 王浩站定,很久后淡淡一笑,回了明正一句:“你猜?” 王浩說完這話就走了。 明正冷冷看著他的背影,神情嚴肅。 - 這日晚上。 安然總算下了個早班。 自孟軒被處理后,安然忙了起來,每天都無數的事務需要處理。 她一直想和席南好好聊聊最近的各種事情,但一直沒抽出時間。 今天可算有空了。 席南相對是輕松些的,當晚收到安然的消息,便做了飯菜等她回家。 晚飯中,關于席南和明正的關系,以及那天行動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席南是對安然坦白了的。 席南和安然是共用一個代號的臥底,一損俱損,雙方之間需要毫無保留,這是規矩,也是兩個人能合作共事的前提。 聽完席南的講述,安然似乎有些驚訝,但似乎又早有預感,所以并未就他和明正的關系發表太多意見。 安然只問:“所以……你現在認為他是什么情況?” 席南便說:“我認為,他可能是潛伏得更深的臥底。他可能已經臥底十年了。十年以前,我方應該已經察覺鳳凰軍可能會背叛,所以趁機輸送了一批臥底過去,做深度潛伏。明正不一定是我們的上峰‘飛星’,但他可能是跟‘飛星’同一批來的?!?/br> 明正那會兒已經接受到了做臥底的任務,而席南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