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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緊接著,他看到了席南的后頸。 ——那里有一顆痣。 那顆痣的位置,與自己脖頸后痣的位置,一模一樣。 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事? 他與自己生得一模一樣,連痣都長得一樣。 ——席南,你到底是誰? 薛莊的心依然跳得很快,但耳朵不再發熱,他背上出了層冷汗,整個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他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對面前的人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蛇@層親近的背后,有一層讓他莫名的恐懼。 薛莊無暇深思。門外已響起了敲門聲。 薛莊立刻收回手,沒再抱著席南。 緊接著,皇帝貼身公公吳岳的聲音響起?!把π④娖鹆嗣??陛下到了?!?/br> 第10章 朕為將軍解戰袍(10) 這么一來,席南倒是醒了。 席南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把被子往上一拉,蓋住薛莊的頭。 然后他再坐起身,掀起簾子探出一個腦袋,卻見祝冠宇已經進屋了。 席南眨了下眼睛,“陛下……” “無妨。若尚未著衣裝,就這般說話,不必行禮?!弊9谟畹?。 “是。這一大早的,陛下有什么急事找我?”席南開口問。 祝冠宇便道:“薛秋蕓、薛徠等人我已經放了。薛秋蕓一開始不肯走,被薛徠勸走了。答應你的那第一件事,朕到底做到了?!?/br> 席南吐出一口氣:“多謝陛下!” 卻聽祝冠宇再道:“至于如何保下你的性命……朕想了一晚上,只有一個辦法?!?/br> 席南道:“愿聞其詳?!?/br> 祝冠宇道:“成為朕的人?!?/br> 這個時候席南感覺到肩膀一痛——明顯是薛莊動的手,他是在警告自己別胡亂說話。 席南肩膀吃痛,面部表情立刻變得極為猙獰。 見狀,祝冠宇立刻皺眉:“還說不嫌朕惡心?那你怎么這副表情?” 席南:“……” ——陛下你聽我解釋…… 好在祝冠宇也沒多糾結于此,負手而立,再道:“別誤會。朕并不是真的要對你如何。這只是掩人耳目之計。有了這樣一層關系做掩護,你待在朕的身邊,就順理成章了。借此,你可以輔佐朕,慢慢幫朕重新掌握權力?!?/br> 席南皺眉,祝冠宇再道:“母后曾察覺過我對你的情誼。所以她會認為,我不過還對你癡迷罷了。此外,你武功盡失,又住在后宮,活在禁軍、護衛的監視下,也就活在母后的眼皮子底下。她和國舅反而放心,認為你徹底失勢。再者……” “朕以后真正的皇后,會是他們替朕選的。朕的兒子,也會繼續淪為他們家的傀儡。所以,眼下讓他們以為朕癡迷一個男子,總比女子來得好。畢竟男人不會生孩子,也就沒人跟他們搶江山……” “思來想去,放眼整個夏國,我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罷了?!?/br> 祝冠宇蒼白著一張臉,苦笑了一下,再道:“君子報國,不一定只有上陣殺敵一種方式。先帝待你不薄,你也算是他的半個兒子,真要眼睜睜看著皇權旁落外戚,祝家江山落入外人之手?” 說到這里,卻不待席南回答,祝冠宇已轉過身?!敖裢斫o朕答復?!?/br> - 片刻后,席南去窗子處探了個頭望了一眼,確認祝冠宇已走遠,幾個禁衛也規矩地守在門口,未曾靠近庭院。 確認不會有人聽到這屋中的談話,席南這才回到床上,看向薛莊。 薛莊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是在考慮祝冠宇剛才說的話。 席南問他:“你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吧?” “他確實句句說到了要害之處。先帝對父親極好,父親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后來,先帝見我無人照料,竟把我接到了宮里。祝家的恩情,我確實要還。何況,若陛下說的是真的,那么真正害薛家的,是太后和國舅,我為了報仇,也得對付他們……論忠、論孝,我都不該退縮。只是……” 薛莊瞇了瞇眼睛,“只是,若陛下對我沒那層意思,我純粹配合他做戲,這本是一個極好的主意。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等我幫他肅清朝廷,讓他徹底大權在握,他若真想要我,我又該如何自處?” 席南嘆口氣?!澳阏f得也有道理。到時候若他想假戲真做,確實麻煩。何況,這樣一來,你的名譽……怕是自此一落千丈?!?/br> 薛莊皺了皺眉,終道:“也罷。忠孝二字在先,我個人如何……總該放到最后。我可以陪他做戲。只是你——” 席南擺擺手?!安挥脫奈?。光是做戲,我沒覺得什么。你不能真的自廢武功。我還得繼續扮演武功盡失的你,才能瞞過太后和國舅?!?/br> 薛莊思忖片刻,終道:“我現在出去一趟,找熟人做副人.皮.面.具,然后扮作將軍府的侍衛。你就對陛下說,你得帶一個親信進宮,也可以幫忙跑腿什么的。這樣,我可以留在你身邊,與你一起應對?!?/br> 席南答應下來,抬手想找外袍穿上,這下才見得自己的掌心竟有許多紅色。 席南垂眸一看,才發現席南的里衣竟滲了血。 席南問他:“是不是傷口裂了?” “無妨——”薛莊道。 席南立刻道:“怎么就無妨了?你還要越過重重禁衛出行宮呢。我幫你上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