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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倒難得是個好天氣。 釘滿了銅釘的朱紅大門外頭有兩只石獅子, 左邊那一只的脖子上被圍了一圈紅彤彤的鞭炮, 火星自下而上,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炸開漫天的紅粉,刺鼻的火藥味兒彌漫在空氣里。 喧鬧的鞭炮聲一直傳到四皇子耳朵里, 他被這聲音擾得心思煩躁, 手中毛筆重重一揮, 在紙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墨痕, 一直蔓延到宣紙外頭, 在桌面上留下個尖銳的角。 “去外頭看看,他......老七今天又鬧什么呢?” 四皇子身后的宮人低眉順眼地應聲下去。 他出了門, 沿著重華宮的宮道走了約莫一刻鐘,才看見那只已經被熏黑了的石獅子和滿地的大紅紙屑,一穿著紋繡赤龍的玄色皇子常服的少年正翹著腳坐在另一邊的石獅頭上, 裹得窄窄的腰間掛了一只平實無華的馬鞭:“繼續,繼續,放到阿徽會試結束,熱熱鬧鬧地,討個好彩頭!” 少年的嗓音沒那么清越, 反而略為低沉, 摻雜著奇異的沙啞, 讓人聯想起某類貓科動物在開心時會從喉嚨里發出來的那種心滿意足的呼嚕聲,有些可愛,但暗蘊著危險。 “哈秋!”少年打了個噴嚏。 小宮人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給七殿下請安?!?/br> 殷盛樂把趕著上來給自己遞披風的陳平推開——他前段時間不小心淋了雨,正感冒著呢——看向那小宮人:“免禮,本殿下記得,你好像是四哥身邊的那個什么文周?” “是周文,殿下?!标惼皆谒箢^小聲地提醒。 “哦,周文,怎么,四哥有事?”殷盛樂沒從石獅子上邊下來,而是吊兒郎當地翹起了二郎腿,歪歪斜斜地坐在上頭。 周文的目光又一次從他腰上掛的那條馬鞭上掠過去,大著膽子抬起頭,看見一截光滑白皙的下巴:“回稟七殿下,是我家在書房寫字的時候,聽見這邊的聲音熱鬧得很,才叫奴婢過來看一眼是發生了什么事情?!?/br> 殷盛樂習慣性地挑起了眉毛,他有一雙和皇帝相似的濃眉,下頭的雙眼跟小時候相比是長開了許多,但依舊像貓兒一樣地,又大又圓,瞳色是罕見的深黑,眼尾向上勾起,這讓他在抬眼看人的時候總含著種挑釁的味道在里頭:“是我這兒的聲響驚擾到四哥讀書了,你回去吧,代本殿下向四哥道個歉?!?/br> 他漫不經心地說完,還沒等周文離開,轉過臉就大聲吩咐:“合樂,再拿兩串六百響的來!” 今天可是自家小男主會試的大日子。 按照原定的劇情,沈徽會在今日取得會試頭名的好成績,又在三日后的殿試中拔得頭籌,卻因論策寫得比較激進受到朝中保守派的排斥,而且年紀也太輕了,又長得好看,才被皇帝點了探花。 自從殷盛樂五歲那年的中秋,沈徽在臨川侯府傷了手之后,他就再沒有回去那個所謂的“家”里居住過了。 原本沈徽傷手的事情鬧出來之后,老臨川侯意圖直接越過沈徽的父親,立他為世子,結果被沈徽推拒,不得已,臨川侯的爵位便落到了沈徽隔房的二叔身上,四年前老臨川侯逝世,這新上任的臨川侯比沈健有眼色得多,對沈徽不著家不敢有什么意見,但每逢過年過節的,禮信就從沒斷過。 “陳平,你叫個人再去前頭看看,到底考完了沒有?!币笫非安痪眠^了自己十五歲的生日,商皇后終于對他看管得沒那么嚴格了,殷盛樂也終于向著好奇已久的宮外世界邁出腳步。 今天他本來是想到考場外頭去接人的,奈何今早一起來他就有些微燒,還咳嗽,出宮的請求被憂心他身體健康的親娘直接按下。 “你們姐弟兩個,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去什么去?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自己珍惜!你跟阿徽自小一起長大,也缺不了這一回的,后頭還有殿試呢,還是說,你現在不好好養病,殿試那天也不想去了?”商皇后年過五旬,鬢邊也有了幾縷霜白,時間奪去她的青春,卻也讓中宮之主的威嚴愈發沉淀。 自殷盛樂五歲時經歷的那場刺殺之后,闔宮上下又是一通大清洗,麗妃原本是被貶為庶人,禁足承喜宮的的,后來又不知怎地,被皇帝下旨提上了美人的位置,十年時間過去,李美人依舊只能在承喜宮周邊活動,偶爾過節了才出來放放風,心心念念要給五皇子找個好兒媳的愿望也泡了湯。 五皇子早已成家,娶的是戶部一郎中家的姑娘,戶部郎中上頭還壓著左右侍郎、尚書,更往上的還有幾個閣臣宰相......可以說一個小小的戶部郎中,往京城里一丟就沒水花了,五皇子對自己妻子的娘家十分不滿,奈何這是皇帝親自指的婚,他再不滿也只能憋著,就連他幾次上書求娶側妃,也都被皇帝給駁了回去,還叫他好好學學二皇子,夫妻和睦恩愛。 五皇子知道,自家母妃是因為刺殺七皇子才被貶斥,他自然而然地在殷盛樂頭上又添了一筆,固執地認為這一切的糟心事都是從殷盛樂被商皇后生下來開始的。 他鉚足了勁兒地在皇帝跟前表現,給殷盛樂上眼藥,殊不知,他跳得越高,就越叫皇帝心煩,最后被剝了身上的差事,丟回重華宮里,叫他好生“靜靜心”。 于是殷盛樂就開始隔三差五地在這幾個想要自己性命的異母兄長窗外頭放鞭炮,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經做過一次了,那個時候葉貴妃拿王才人做槍,也是想害了殷盛樂的性命去,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自己露了馬腳,還把四皇子的側妃楊氏嚇得摔倒流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