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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的?!币笫肪従彄u頭,黑漆漆的瞳孔里,映出來沈徽的身影,“倘若你當真那般馴服,就不是我認識的沈......徽了?!?/br> 殷盛樂定定地看著他,在書里,沈徽可是一個敢弒君的猛人。 “你既然不愿意跟臨川侯府再有牽扯,但是你又不方便直說,那就全部交給本殿下吧,保準給你辦得妥妥當當!”殷盛樂挺起自己的小胸脯用力拍了兩下。 他鼻孔朝天不可一世自信至極的模樣在沈徽看來實在是可愛極了:“臣已經偏了殿下許多好處......” “是本殿下愿意偏心你,你乖乖受著便是?!币笫饭室饧m正他道。 臨川侯府那個鬼模樣,也難怪小男主不愿意回去,不過也正好,不會去,男主就完全變成自己養的崽兒啦! 那豈不是正合我意? 殷盛樂心里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小人兒賊兮兮地搓手手。 感謝臨川侯府的作死,把小男主推給自己,此時再不跟他好好培養友情又更待何時! “反正阿徽你不用擔心的啦!”殷盛樂拉著沈徽快步走起來,走到一盞小兔形狀的花燈下面,“你喜歡這個兔子么?” 又問看管花燈的宮人:“這兔子燈也要猜謎才能拿么?” 守著這邊這一片花燈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宮女,穿著身俏麗水嫩的翠色宮裙,她眼神似乎有點兒毛病,一開始離得稍微遠些,就看不清是誰來了,待殷盛樂拉著沈徽走近,才露出驚恐的神色,有些結巴地說:“是、是要、猜、猜謎的,七殿下稍等,奴婢這就、這就去將燈謎找出來!” 她一轉身,帶倒了擺在一旁的燈謎簽子,又是一通手忙腳亂的摸尋,殷盛樂看著她的表情,怕是都快嚇得哭出來了。 “我有這么嚇人嗎?”他癟嘴,搖著沈徽的手臂,“阿徽你說,我真的那么嚇人嗎?” 原身雖然熊得飛起,但他平日里見到不是自己宮中的宮人,也沒像這個小宮女一樣怕得打哆嗦啊——還得除去跟在唐御醫身邊的那個小太監。 實在是太奇怪了,偏偏看上去像是知道些內情的陳平不肯說。 想到這兒,殷盛樂又狠狠地瞪了陳平一眼。 陳平一個哆嗦,忙陪起了笑臉:“殿下可有事要吩咐?!?/br> 殷盛樂“哼”地一聲,扭過頭去,依舊是不肯搭理他的模樣。 陳平頓時又是滿心的苦澀。 此時他身后的合樂輕輕戳了一下上司,小聲提醒:“陳公公,殿下這是心里不舒暢呢?!?/br> 陳平回頭瞪著他,也壓低了聲音:“就你小子知道得多!” “奴婢只曉得,咱們都是七殿下的奴婢,不管做什么,都得叫殿下順心罷了?!?/br> 陳平愈發覺得這小子陰陽怪氣,只是還不等他發作,腦子里邊一道靈光閃過。 對啊。 自己是七殿下的宮人啊。 那件事雖然上頭的帝后都警告過自己,輕易不許叫殿下知曉,但殿下他現在已經察覺到些許端倪,朝自己問了,若自己憋著不說,落在殿下眼里,那豈不就是不夠忠誠聽話么? 想通了這一點,陳平身后又是一陣冷汗簌簌地滴下。 依照七殿下這個脾氣,被他認為不夠忠心的下人會是個什么下場自不必多提,今兒個自己能躲過一劫,還是靠了沈公子在側,讓殿下沒那么暴躁! 他又回過頭,頗帶深意地看了合樂一眼,沉著嗓子:“好弟弟,哥哥承你的情,先前都是哥哥心胸狹隘,都是我的不對,你日后若有什么不好辦的,只要不是背棄主子的活兒,盡管來找哥哥?!?/br> “陳公公客氣了?!焙蠘肺⑽⒁恍?,深藏功名。 他們私底下有來有回地說完了小話,另一頭沈徽已經將燈謎給猜了出來,小兔燈到了殷盛樂手里,他一提燈桿,卻發現兔燈底下的絳子太長,自己又太矮,直接垂到地上去了。 但他又不愿意松開沈徽的左手,叫他幫自己拿著,于是對后叫了一聲:“陳平!” 陳平立馬走上來,恨不能在左右兩邊寫滿忠心:“殿下可是要問......” 殷盛樂上來就把兔燈塞他手里:“你拿著?!备緵]聽清楚他的示好。 塞完了燈,他就又拉著沈徽往前頭走了,此時陳平的臉色又變得苦澀,而那翠色衣衫的小宮女依舊瑟瑟發抖,在經過她的時候,殷盛樂終于是忍不?。骸氨镜钕碌降啄睦锷脟樔肆?,竟叫你怕成這個模樣?” 他不問還好,一問,那小宮女就抖得更厲害了:“回稟殿、殿殿下,奴婢早些時候,是在、在棲凰宮、側殿供職,是、是伺候您、茶茶、茶水的......” 殷盛樂整個人都哽住了。 原主從前發作宮人最多的理由,就是這個茶水太燙、太涼、苦了、甜了這種胡鬧又摸不著邊際的理由。 “聽姑姑說,從本殿下那里打發走的下人,不都是被送進掖庭受罰了嗎?”殷盛樂看著眼前比沈徽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直在心里叨叨原身實在是造孽,熊娃兒一個。 小宮女快要哭出來了,她嗚咽了兩聲,帶著哭腔地說:“奴婢也以為要被罰入掖庭的,但是,但是,姑姑說,皇后娘娘仁慈,也曉得咱們其實沒犯什么大錯,不該入掖庭,只發回宮女所,再由所里的姑姑們重新分派差事,奴婢真的不是自己跑回來的,殿下明鑒,殿下饒了奴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