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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鐘琤關心的眼神,蘇夷安心里被觸動了,他淺笑,抓住鐘琤的手。這是他的人,是他拼了性命都要留在身邊的人。 他不知道為什么鐘琤會留在他身邊,會如此關心他。像是從不進佛殿的人,突然被神靈眷顧了。事實上他倆之間有太多沒有緣由的不清不楚。 蘇夷安從不會問,想把這人留在身邊的心情,像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性。 他眼睛霧蒙蒙的,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鐘琤無奈地揉他散在腦后的青絲,哄道:“不必太擔心,恰好我今夜要去見魚白花,到時再看她要如何抉擇?!?/br> 蘇夷安瞬間警惕,“你要幫助魚姑娘嗎?” 他最怕鐘琤靠近他只是因為他可憐,需要幫助。因為這樣,他的存在就不具有唯一性了。 “他們說,三日游的花魁大典,有顆神藥,興許可以治你的心疾?!?/br> 太好了,是為了他啊。蘇夷安懸起的心放下,又有些內疚,自己的心思居然陰暗至此。 他偏著頭,不敢直視鐘琤,只道:“為何這消息來的如此突然?只怕有人刻意如此?!彼o了緊手,微微抬頭,看向鐘琤:“世上若真有這樣的神藥,早就被人搶來搶去,就連朝廷都會垂涎?!?/br> “既然知道是假的,你又何必空跑一趟?” “若是真的,你想要這顆藥嗎?”鐘琤顧左右而言他。 二人慢慢走在人群中,好像把周圍的人都隔絕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蘇夷安思考片刻,緩緩搖頭:“不想要?!?/br> “為什么?” “懷璧其罪?!彼_實不想要,如果因為此事讓鐘琤有危險,他寧愿像以前那樣整日心悸。 鐘琤牽著他的手,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夜晚,縱然蘇夷安不許他去,鐘琤還是鐵了心要去秦樓探一探。 月上柳梢,城中沒有宵禁,有些地方仍舊熱鬧非常。鐘琤并沒有換上夜行服,仍舊是白日里的打扮,信步朝著秦樓走去。他以客人的身份,要求見魚白花一面。 果然如李伯言所說,越到臨近之日,她被看的越嚴。無奈,鐘琤只好翻墻,避開護衛的視線。 后院有四棟繡樓,鐘琤信步朝其中一棟走去,魚白花正在層層掩映的白紗后面彈琴,風一吹,便露出她的臉來。 她一只手撐在桌上,另一只手則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琴弦,一小截藕臂露在外面,美的驚人。 鐘琤淡定地走進去,發覺她沒有武功,只是個普通的女子。 魚白花沒有絲毫的驚訝,在鐘琤開口之前便說道:“這位公子來早了,那件寶物并不在我這里?!?/br> 鐘琤盤腿坐下,自斟自飲了一杯,才道:“我來并非為了此事?!彼植簧?,宇文樾也不傻。 “那是為了何事?” “為了你?!辩姮b言簡意賅地把李伯言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魚白花神色不大好,卻沒有歇斯底里的發泄,她只是苦笑一聲:“我早有如此結果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比我想的還要荒謬幾分?!?/br> “我想過他會騙我,會帶著錢走,又或者別的什么?!濒~白花有些無奈,“沒了便沒了,我命如此。多謝公子特來告知?!?/br> 這女孩性格倒是有趣,不知為何,鐘琤總覺得蘇夷安和她有的聊。知命,也認命。 鐘琤道:“誰是你真正的主子?” “自然是秦樓的mama桑,還能有誰?” 鐘琤眉頭一皺,“那附贈寶物是誰的主意?” 魚白花一愣:“這……”她遲疑的神色不像作假,本來,李伯言拿去的那筆錢或許能夠給她贖身,因為她的容貌在四位姐妹里并不算上乘,但現在,因為寶物的關系,勢必會提高價格。 即使李伯言那邊沒有出問題,估計她也沒辦法自己贖自己。 鐘琤又問:“到時候你會拿著寶物嗎?”他指的是花魁之夜的那天晚上。 魚白花搖頭,“我不知道?!?/br>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個普通女子。 鐘琤有些困惑,宇文樾要做什么?他竟然有些看不懂他的意圖了。 魚白花認真地觀察著他,今日潛入來的客人,是這幾日長的最好,氣度也最好的。她確實不知自己上面是否另有主人,可mama桑提醒過她,若是瞧見了特別的人,定要仔細觀察。 看他們對自己有沒有起色心。 她在四位姐妹中長的不算最好,卻也是國色天香,縱使前面那些人都是沖著寶物來的,見到她,也不免起驚嘆之心。 唯獨這人,眼神里一點波瀾都沒有。 “公子,要再喝杯茶嗎?”她提醒道。 有時候不會偽裝成好色的人,反而更容易掉入陷阱。 鐘琤心下一動,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告辭往月華樓趕去。 “小心!” 鐘琤推開窗戶闖進去時,剛好聽到椅子落地,隨之而來的身體摔落的聲音,鼻尖縈繞著很淡淡的血腥氣息。 屋子里有三個人,他去秦樓時,蘇夷安已經入睡了,這會卻披著衣服,頭發散落,滿臉迷茫。 李伯言站在他左右邊,穿戴整齊。地上躺著的人,正是相霖,只是他唇邊流出濃黑的血液,被帶摔的椅子旁還有散落的金銀。 “果然如此?!辩姮b有些臉黑。 蘇夷安和李伯言被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