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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鐘琤牽著趙禪真的手,將他的手窩成拳頭,隨后包裹住他,循循善誘。 “水聚而勢大,世間萬物莫過于此。能聚,自然也能散?!?/br> 趙禪真只覺得,自己手心里鉆進來一根手指,在他手心撓了兩下,他就癢的松開拳頭。 還未等他張開手指,鐘琤的手趁虛而上,手心貼著手心,和他手掌相對,抵著他的手指,不讓他再次閉合。 鐘琤骨架大,身量也高。手指更是骨節分明,剛健有力。和趙禪真的手一對比,更是如此。 趙禪真的手指伸直了,也只能夠得到他第二截趾骨,再想稍微往上一點,便因為太過用力,指尖都有些發白了。 鐘琤輕笑出聲,只覺得趙禪真隨時走神的習慣,孩子氣的過分可愛了些。 他重新握住趙禪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喚回小皇帝的注意力:“陛下,等他聚的勢都分開了,我們自然能不費一兵一卒,勝了他?!?/br> 錢能讓人心團結,自然也能讓人心分散。 趙禪真聽了個囫圇吞棗,知曉他的意圖,也不知具體如何cao作。 不過,他也就是隨意問問罷了。就算他不想讓鐘琤搬空國庫,鐘琤也不會聽啊。 小皇帝暗自扯了扯嘴角,看著長龍般的隊伍,眼神帶著幾分涼薄。 他現在還不是下棋的人呢。 那夜的事情,朝中沒有別人發現。 也是因為這事,他才知道,原來永安王的勢力遍布整個金陵城,城內最大的糧鋪,也聽命于永安王,他才能把銀子偽裝成糧食送出城去。 問及此事,鐘琤只答道,把糧食抓在自己手里,就如同抓了一把絕世神兵。 趙禪真一開始還不解,后來看了些折子,才明白過來。 去歲冬日,各地都有餓死的消息傳來,雍州大旱引起的災荒傳到各地,引起大范圍的糧價上漲。 金陵城也不例外。 然而在金陵城餓死人之前,城里的糧食價格便開始穩定下降,降到了一個還算合理的價格。 引得城中一些大戶都開始爭搶,屯糧。 一時間,買不到糧食的百姓都有些怒了,有人擊鼓鳴冤,一狀告到大理寺。 這事便傳到了趙禪真耳朵里。 他看了折子,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做。按理說,有人賣糧,有人買糧,本該是合理的買賣,為何朝廷連這事都要管。 可鐘琤告訴他,不僅要管,還要發大脾氣去管。 然后又遞給他幾個折子。 第二天上朝,趙禪真下令處置那幾個包庇親戚哄抬糧價的大臣,讓刑部一查,果不其然又查出來一些其他問題。 干脆又抄了幾戶…… 金陵城內的糧價一夜之間降低了十幾文錢,所有百姓都能買得起了,那家糧鋪開始搞起了限量。 這一連串cao作下來,朝廷拿到了一百多萬兩的臟款;城中糧價下降,無人餓死;朝中大臣謹言慎行,一時間城內風氣都好了不少;城中百姓紛紛稱贊當朝陛下乃是明君。 還有人在家中供奉起了趙禪真,士人更是寫詩稱贊他。 他慢慢就有些明白了,鐘琤的那句話。 糧食是絕世神兵。 看完向仲辰的折子,趙禪真嘴角都帶著滿意的笑容,盡管沒有親眼看見向仲辰所說的“綠禾遍野”的美景,他卻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只待五六月時,雍州便是遍地金黃,糧食豐收。糧食是神兵,趙禪真又默默說了一遍,仔細咀嚼這兩個字的分量。 趙喜在一旁伺候著,把小皇帝的神情看在眼中,見他終于從政務中抽出神來了,連忙道:“陛下,王爺臨走前,吩咐小廚房熬了骨湯,陛下趁熱用了吧?!?/br> 趙禪真動了動鼻子,果然聞到一股子香味。 “拿來吧?!庇窒氲绞裁?,便問道:“這時候,皇叔該去到了吧?” 三月三日,是老永安王的忌日,每年鐘琤都會到城外祭奠。 而皇太后,也會緊閉慈寧宮大門,燃香禮佛,整整七日。 也就是說,這幾日,趙禪真暫且自由了。 “應該到了吧?!壁w喜送上來湯,笑瞇瞇道,“王爺可是叮囑奴婢,好生照看著陛下,陛下看了許久的折子,也該出去走走了?!?/br> 趙禪真xiele口氣,忘記還有趙喜這家伙了。 他不動聲色地看一眼趙喜,端起骨湯,咕嚕咕嚕幾口喝完,把碗一放,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大寶抱過來,朕要和它一起玩兒?!?/br> 沒一會兒,大寶被抱進來,剛放地上,它就憋著一口氣往外跑,看樣子像是沒玩夠。 大寶畢竟是老虎,快七個月了,長的越來越有老虎的樣子,比中型犬還要大一些。 整日吃的也好,皮毛油光水亮的。 畢竟不是真貓,怎么可能像貓一樣乖巧。 小太監還在阻攔想要跑出去的大寶,趙禪真坐在白色長毛軟墊上,微微嘆了口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懷里鉆進一只貓來。 珍珍在他盤著的腿上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窩了下來,喵了一聲,便閉上眼睛,肚子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趙禪真伸手撓她下巴,嘆了口氣:“還是你好?!?/br> 不知為何,得知皇叔出宮幾日不回,他好像也沒有很輕松的感覺。 總覺得……有些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