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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冷靜下來,看著院內擺著的箱奩,眼角又是一陣抽動。 小皇帝身邊的春華,是她派去的。藥,也是她從宮外尋來,想要讓小皇帝誕下龍種的。 可她為的是大趙的江山,為的是他們母子二人位置安穩。 偏偏她這個兒子,是個倔脾氣,一旦心里有了主意,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太后道:“素月,你也是看著永安王長大的,你說,他怎的突然變了性子?” 異姓王永安王是當朝皇太后的親生兒子,這事兒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素月看了一眼正在給太后揉肩的宮女,讓她退下以后,才回道:“太后,還是穩妥些好?!?/br> 小李氏不耐煩地擺擺手。想當年,她以美貌名動京城,嫁給永安王。先帝是個好色的,在永安王回朝述職之時,奪他發妻。 迫使小李氏改名換姓,納入后宮。 那時她早已育有一子,可先帝卻派人前往封地,殺她幼子,若不是鐘琤被奴仆帶著逃出,在外流亡幾年,估計就沒有他這個人了。 這世上,要說最恨大趙的,非他們一家莫屬。 如果不是先帝,永安王作為開國功臣的后代,不會落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她恨大趙,就在先帝死后,扶持他的幼子作為傀儡,實則讓鐘家人穩坐江山。 興許是小時候突逢巨變,她這個兒子的性格十分邪性。也對她的計謀向來無比贊成,對那個小皇帝,更是恨不得剝皮吞骨。 子債父償,向來如此。 可這次…… 她居然失算了。 鐘琤知道是她下的藥,居然變相把她關在慈寧宮中,雖然送來了許多貴重的寶物,說是希望她能夠安心鑒賞一番。 可誰都知道,他是對自己這個母親不滿了。 素月站在太后身后,慢慢為她按摩肩膀,聽她訴苦永安王的作為是如何傷她的心。 自從太后入宮,那時世子不過五歲,到他十歲回到永安王駐地,十五歲繼承老王爺的位子,成為新的永安王。 再到入京,成為攝政王。 太后和攝政王這對母子,真正見面談心的時間是非常少的。 更何況素月這個奴婢呢,可這話她不能說給太后聽。 只能解釋為:“太后,王爺興許是有自己的打算呢。王爺一向冷靜自持,深謀遠慮,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訴我們婦人,也是理所應當的?!?/br> 她一頓好夸,直夸到太后心坎了。 她也是這樣想的,要不然鐘琤一向孝順,怎么可能突然這般忤逆。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看來也該給琤兒找個王妃,他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們說,還不能和自家王妃說嗎?” 素月笑道:“太后說的對,王爺這般俊美,金陵城內不知多少姑娘掛念呢?!?/br> “對了,聽說鄧永送了個美妾給王爺?他收了嗎?” “收倒是收了,好像還給鄧永一棟宅子呢?!?/br> “不過……也沒見王爺去那美妾那里,反倒是他手下侍衛去的勤呢……” 太后聽的眉頭直皺,他這個兒子,不貪權,也不好色。也不知道像誰。 ——— 趙禪真腳上帶傷,沒上兩天的習武課就取消了。 見他整日坐在屋里煩悶,鐘琤便讓人在他寢宮里支了桌子,整日在他房里辦公。 一大清早洗漱過后,鐘琤便去隔壁,等小皇帝起來,便一起用早膳,隨后他便開始處理朝中奏折,小皇帝坐在他旁邊認字、練字。 明明認得這些字,卻還要裝作不認識,偶爾還要賣拙,請教鐘琤。 這讓趙禪真心中煩悶不已,不由得就加快了識記的速度,又得了一頓好夸。 “禪真天資聰穎,就連本王都自愧不如?!?/br> “禪真天生帝王之氣,進步神速?!?/br> “禪真……” 天知道永安王的聲音怎么會這么溫柔。 叫他名字的時候,像是有夏日初萌的綠葉,不小心爬過他的耳尖。 惹得小皇帝臉紅心跳,卻還要賣乖,怯怯地紅著臉,羞澀一笑。 鐘琤十分滿意,一臉“不愧是本王的好大兒”的表情。 可在趙喜眼中,他家王爺就像是……強搶民女回家的惡霸。 為了討民女的喜歡,收斂一身殺氣。 趙喜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在陪大寶玩耍的珍珍,自從這小老虎來了,珍珍再也沒爬到房頂曬過太陽。 整日像是母虎一般,端坐在那里陪幼崽玩耍。 他家王爺不也是嗎? 鐘琤不知道趙喜心中所想,他其實對自己的任務進度還是很滿意的。 這些日子,通過他厚著臉皮的不懈努力,終于拉進了和趙禪真的距離。 就比如現在,趙禪真沒有發抖了。 之前每次他靠近,小皇帝的身子都會情不自禁的發抖,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鐘琤自戀地想了片刻,覺得距離他完成任務的那一天并不遙遠了。 然后就繼續開始看折子。 除了折子,還要看宮里過年的準備,上到宮中后妃的座位安排,下到朝中百官的宴請,都要考慮到。 他先在腦海中過一遍,再把折子和安排給小皇帝看。 鐘琤展開折子,放在趙禪真面前,“陛下看看,可還有什么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