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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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珣拱手,而后走出禁地,快步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一襲黑衣的敖青大搖大擺地坐在桌子旁,一邊往自己嘴里扔著葡萄,即便察覺到謝珣過來,也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事辦好了? 辦好了。敖青吐出葡萄皮,略有些得意,不過一兩句話,那賀修明果然動了心思。 不過,我很好奇你才到修仙界多久,又整日在修煉,你怎么就知道那賀修明境界跌落? 因為他承受不住業力。謝珣來到歸元宗后,多番查閱過資料,更加知道自己之于修士的特殊之處。 修士若是殺了凡人會沾染因果,若是攜帶功德的凡人,其渡劫之時必生心魔受天道報復。 而他不僅有大量功德在身,因著上一世的身份,他靈魂中沾染濃郁的紫薇之氣,此界天道承認他的靈魂是為人族帝皇。 普通修士是受不住擊殺功德深厚之人與人族帝皇雙重身份帶來的業力,業力重了不需等到天道出手報復,他的境界便會一再跌落,直至他心魔纏身身隕神消。 確認了自己的猜測,謝珣問起另一件事,我讓你找的人也找到了? 找到了,人沒啥事,在滄瀾宗禁地關著。敖青說完,又提起一顆葡萄扔進自己的嘴里,我還看到你那個女兒了,長的跟你還挺像。 謝珣神情一怔,女兒? 第56章 一剎那間,謝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該是個兒子嗎? 明明劇情里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是個男的。 敖青咦了一聲,我怎么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重男輕女的? 時下凡人宗族以男子繼承家業,故而從前敖青在凡間之時,亦是見過凡人重兒輕女之風。 但敖青怎么也沒想到,謝珣竟也是這種念頭,敖青不由地有些好奇。 難道你們凡人就那么喜歡兒子嗎?明明同樣是夫妻倆的孩子,為什么女兒就不能繼承家業? 像他們妖就不一樣,一向以強者為尊。 你想的未免太多了。謝珣無語,只是罷了,跟你說不清。 也許是這個世界劇情出了差錯,導致天命之子的性別被扭轉了也不一定。 敖青嘖了一聲,不過說起來,你打算怎么救她出來?滄瀾宗既然肯把她關在禁地十幾年,恐怕不會那么容易放她出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由不得他們。謝珣看向敖青,只是接下來這些時日,你多注意點滄瀾宗的動靜。 敖青聞言,便知道他又打算閉關修煉了,又開口道:那你不要閉關太久啊,我聽到你那個女兒說晉升金丹后會參加滄瀾宗內門弟子大比,別到時候讓你女兒搶先把人救出來了。 距離滄瀾宗內門弟子大比還有八九個月,足夠了。謝珣說完,又對敖青擺了擺手,你出去吧,對了,不許故意放出妖氣引起歸元宗的弟子們驚慌。 敖青撇了撇嘴,身為修士還那么膽小,我那是鍛煉他們膽量。 在謝珣的目光下,敖青的聲音漸漸小了,行了,我去滄瀾宗你放心了吧。 話音一落,他的身形立即化作一道黑煙遁走。 敖青一路飛回滄瀾宗的山腳下,望了望巨崖之上掛著的滄瀾宗三個字,他一拂袖將自己身上的裝束變化成普通的雜役弟子。 他先前過來時是變成的內門弟子,但是那只適合用一時,想要待久,還是這雜役弟子的身份好使。 像這種宗門的雜役弟子向來是不登記名冊的,多一個少一個都無人去關心。 順利利用雜役弟子的身份混進滄瀾宗,仗著一張嘴,僅僅半年,敖青便在滄瀾宗雜役院混的風生水起。 唉,那個誰 敖青眸光微閃,轉頭看向聲音來源之處,管事是在喊我? 就是你。那名管事勾了勾手指,你過來,這里有點事吩咐你去做。 敖青放下手中用來假裝掃地的掃帚走上前,管事將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盒塞進他的手里。 這是千鳥峰賀師叔要的丹藥,你送上去。 這敖青故作疑惑,可是平時不都是千鳥峰派人自己來取的? 內門弟子都在準備門派大比抽不開時間。管事萬分不耐煩,讓你送就送,別問那么多。 噢。敖青接過玉盒,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等到走出管事的視線,敖青停下腳步,而后毫不猶豫地將玉盒打開。 竟然是納靈丹。 盒中的丹藥令敖青有些詫異,因為納靈丹通常是那些靈力潰散的修士用來輔助自身強行吸收靈氣的丹藥。 這也就是說,短短時日,賀修明的修為比他想象中崩塌的更快。 敖青不免更好奇了,對于修士來說眼睜睜看著自己靈力潰散而亡,簡直比被天譴打的魂飛魄散更難受。 后者不過是一剎那,前者卻是一種緩慢的酷刑,它讓修士日夜陷入煎熬卻看不到一絲希望。 敖青合上玉盒,而后走到靈禽院打算租一只仙鶴代步。 畢竟以雜役弟子的修為,沒有靈禽代步是上不去內院的。 剛走到靈禽院,便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背對著他與靈禽院的弟子說話,敖青正回想自己是不是在那里見過對方,卻見對方轉過了身。 謝珹剛將租的靈禽還了回去,轉過身正想要回去,卻見不遠處,一個雜役弟子打扮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表情活像見了鬼似的。 謝珹皺了皺眉,提步準備繞開他。 你、你怎么會是男的?震驚萬分的敖青等到謝珹走出了好一段距離才追上他,之前在山洞里,你不還是女子打扮? 謝珹的腳步一頓,眼中露出警惕萬分的情緒,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你是什么人? 敖青卻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一把抓起謝珹便朝著無人處飛去。 謝珹第一時間就想出手反抗,但是卻震驚地發現,他竟然撼動不了對方絲毫。 區區雜役弟子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實力,要知道他可是準金丹期的修為。 你不是雜役弟子?說,你混進滄瀾宗到底有何圖謀? 敖青沒理會他的質問,飛到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組成的森林之中,而后將謝珹放下。 被松開禁錮,謝珹第一時間就想逃離,卻忽然察覺一只手以極快的速度摸了一下他的喉結以及胸膛。 謝珹這會再也鎮定不了,他神色忽變,最終停留在一副要吐不能吐的表情上。 謝珹神色鐵青,拔出身后的本命靈劍指向作雜役弟子打扮的男人,我跟你拼了。 我都跟你爹說了是個女兒。敖青的臉色卻比謝珹的臉色還要青,他抓住謝珹的衣領,咬牙切齒的怒吼道:你現在告訴我你是男的?你怎么能是個男的?你是男的你上回穿什么女裝,你生氣我還生氣呢,你讓我跟你爹怎么解釋???! 敖青滿腦子完了,要是謝珣以為他撒謊捉弄他,會不會一氣之下不給他封正? 想到這里,敖青松開謝珹的衣領,雙手抱頭原地轉圈,完了完了,你讓我怎么跟你爹交代,虧我真修煉上千年竟然還瞎了眼,竟沒看出你還是一個男扮女裝的! 謝珹一臉懵逼,眼前這人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他怎么就聽不懂呢?還說他上次男扮女裝 謝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抹靈光,你是上次闖進禁地的那個叫敖青的妖? 是我。敖青臉色灰暗地點頭,現在回去跟你爹解釋也來不及了,當初我一走他就閉關了,你怎么就是個男的呢! 敖青只覺得妖生前路一片黑暗,直覺告訴他只要謝珣否定他的封正請求,只怕終他一生也再無化龍的可能。 我爹?謝珹抓住了關鍵字,你在說什么?我爹早就被賀修明那畜生給殺了。 就他?敖青嗤笑一聲,他卻是刺了你爹一劍,但是因為這一劍,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敖青朝著謝珹的面扔出一樣東西,謝珹下意識抬手接住。 是一只玉盒。 這是什么?謝珹抬起頭看著敖青問。 這是賀修明要的東西。敖青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你可以打開看看。 謝珹神色嚴肅,一邊用靈力覆蓋周身,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玉盒。 納靈丹?謝珹驚訝出聲,一邊扭頭看像敖青,他一個化神期即將突破的修士,要這么多納靈丹做什么? 化神期突破?敖青冷笑一聲,也就你們這些人還相信他即將突破,只怕啊,他如今的真實修為還不如你了。 此言當真?謝珹吃驚問。 我騙你做什么。敖青聳了聳肩,你要不信你自己去查一查便是了。 這么說,我爹還活著?謝珹愣愣開口,可是 謝珹有些不信,留影石里那種情形,他爹又是一個凡人,怎么還能活下來? 敖青有些不耐煩,隨便你信不信,我只是奉他的命,在滄瀾宗看著你們別有什么意外。 敖青提步想走,走了兩步卻又像是剛想起來一般,回頭道: 哦,對了你爹現在已經不是凡人了,他跟你們一樣。 跟我們一樣?謝珹正想問什么意思,卻發現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帶著疑惑,謝珹只得回到自己的住處,他雖然記名為外院弟子,但是卻因為身份的緣故,被安排在雜役弟子居住的院落。 好在謝珹并不在意這些,與雜役弟子住在一塊,雜役弟子沒什么修為,反而更方便了他進出。 謝珹剛踏進院落,便見到院內的弟子們全部聚集在中間的空地,戒律堂的弟子守在四周,一個管事打扮的中年人正穿梭其中。 你,抬起頭來。管事指著最末尾那排中間的弟子,那弟子茫然地抬起頭。 是他偷走丹藥的嗎?戒律堂的弟子問。 不是我不是我。被指著的弟子慌了,我今天一直在房間內背心法,都沒有出去過。 不是。管事也鐵青著臉搖頭,目光無意中看到從門口進來的人,站住,你從哪回來? 我在后山修煉???。謝珹一臉無辜,雜役院人來人往,我靜不下心,你們也知道我經常去后山清靜之處修煉的,你們這是怎么了? 管事不疑有他,畢竟他親手將藥交給那個雜役弟子,而這謝珹怎么說也是個外門弟子,他娘又在禁地里關著,諒他也不敢多做其他的事。 想到這里,管事的目光重新落到面前這些雜役弟子身上,他的目光極其凌厲,被偷走的可是賀師叔要的丹藥,誰要是見過那個弟子最好從實招來,別等到戒律堂的人對你們使用搜魂術。 賀修明要的丹藥? 謝珹嚇了一跳,當即想到了自己袖子里的玉盒,那是敖青扔給他的,他走的時候并未帶走。 什么,偷了賀師叔的丹藥?能不能讓我看看那人長什么樣?謝珹故作憤怒地開口,賀師叔是我娘的師兄,常年去禁地照看我娘,我倒要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 諾。戒律堂的弟子出示畫像,而后收起來,又有些同情地看了謝珹一眼。 賀師叔對關在禁地里的云師叔的心思,整個內門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就謝珹這傻子還真以為人家是看在師兄妹的情分上對他娘好。 畫像一閃而過,謝珹卻是看得極其清楚,那上面的人的容貌與裝扮跟敖青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敖青沒有騙他,那納靈丹確實是賀修明要的。 突然地,靈氣波動,狂風驟起吹的院里的東西七零八落,風圍繞著謝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將他籠罩其中。 糟了。戒律堂的弟子臉色一變,對著眾人吼道:快散開,他要結丹了。 修士凝結金丹,那可是要經雷劫考驗,這些雜役弟子的修為比凡人也好不到哪去,若是不趕緊退走,只怕會被雷劫劈的灰飛煙滅。 眾人驚慌逃開,管事都顧不上阻攔了,他也不過才筑基中期而已。 臨走之時,又不乏艷羨地看了眼漩渦中心的謝珹,年紀輕輕便面臨結丹,抵過他們一輩子的努力了。 戒律堂的弟子們肅清眾人,轉身便看到一個女修飛了過來。 女修外表秀美,然而認出她的戒律堂的弟子們卻不敢驅趕,反而上前行禮,五長老,您怎么下來了。 這邊動靜太大了,我來看看。五長老說著,抬手一揮,閃著瑩光的結界將眾人與院落隔離開來。 這些雜役弟子修為太低了,我設個結界,免得他們被誤傷。她解釋道,目光卻一直盯著結界另一邊的謝珹,心底不免嘆息一聲。 這孩子,怎么就選在這個地方結丹了,她準備的護身法寶都沒有用上,若不是她聽到動靜趕來及時,被賀修明那廝知道了,派人從中作梗怎么辦? 修士每一次渡雷劫,都是最危險的時候,一有不小心,修為跌落尚在其次,若是留下心魔那可就后患無窮了。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賀修明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而謝珹的結丹也是十分順利,天雷象征性地劈了八道之后,便風止云散。 謝珹睜開眼,他金丹已成,但面上卻有些不可思議,剛才那劫雷聲勢浩大,他本以為自己難捱過去,但是實際上那劫雷半點都沒有傷到他。 這劫雷怎么跟紙老虎一樣,劈的次數怎么也少了一道?莫非劫雷也有假的? 話音剛落,啪地一聲,最后一道雷將謝珹劈成了一道黑炭。 奇了怪了。五長老秀美的臉龐閃過一抹不解,劫云都散了,怎么還劈了一道雷? 按理來說,度過劫雷之后,會降下甘霖潤澤渡劫之地,然而謝珹這情況,她修煉這么多年卻還是頭一次見,不僅沒有甘霖,還被雷劈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