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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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沐之極快反應過來,他飛快同身后仆從吩咐了幾句之后,連忙與劉康一起朝著馬車走去。 第40章 王沐之上了馬車,剛掀開門口的簾子,便急匆匆地開口,陛下您 馬車內,少年天子并未身著那一身繁重的明黃龍袍,而是一身白色便裝,就連綁著頭發的發帶也換成了白色。 朕來送大舅舅一程。謝珣道。 原主身處廢宮之中,還能有如今的成就,除去他自身的聰慧之外,更多的是這位大舅舅私下里的教導。 無人知道,穩重端方的王大郎君當年也曾年少輕狂,也曾做過那梁上君子夜闖宮闈之事,只是他混入宮中卻是為了給廢宮里那位無人關心的小皇子送上一只燒鵝。 大兄王沐之沉默,拳頭也緊緊握死,許久之前,他才極緩慢地開口,大兄如今的模樣,臣怕陛下見了受不住 就連他父親,在見了大兄的遺體之后,都因經受不住暈了過去,而小外甥也不過堪堪十五歲而已。 無事,讓朕見大舅舅最后一面。謝珣道。 王沐之嘆了一口氣,見他堅持,便道:現下門口人多,為了不讓陛下的行蹤暴露,只能委屈陛下與臣自后門而入。 謝珣抬了抬眼眸,看向劉康,白面太監躬身,與外頭的車夫吩咐了一句,而后馬車調了個頭。 于城內繞了了一圈之后,馬車停在王家的后門處。 王沐之率先下了馬車,而后與劉康兩人站在下方等著里頭的少年天子走下來。 王家后門也掛了白幡,謝珣瞥了一眼,在王沐之的帶領下進了王家。 從后院到停放靈樞的靈堂約莫走上了半柱香的時間,靈堂內層層白紗,最靠近門口的地方擺著香案,上面擺放著靈牌,令牌前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爐,而香案下面放著幾張蒲團,蒲團因為使用過多,導致中心凹陷了些許。 外面那些人,便就是在這里給大兄上一炷香。王沐之道,內里便是大兄的靈樞,因為大兄的身體父親下令,封棺之前外人不能進入。 王沐之說著,與劉康兩人一左一右撈開白紗,露出里面黑色沉重的靈樞,靈樞就放在正中央,正對著幾人,在在靈樞的后方墻壁上,掛著一副畫像。 王沐之察覺到謝珣的目光,也順著看了過去,那是上次我替大兄畫的一副畫像,當時大兄還說畫的不夠生動,等他回來了再重新畫一次 王沐之說著,聲音低了下去,他的大兄回來了,卻再也沒辦法睜開眼睛了。 謝珣目光緩緩下移,落在那黑色的棺木上,棺木的蓋放在一邊并未蓋上,謝珣緩緩走了過去。 里面躺著的人被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家主服,雖然一如原主記憶中的眉目,但是他的面容青黑,雙眼緊閉,另半邊臉被啃的可以看見白晃晃的骨頭,而被搭在腹部的雙手,亦是同樣的白骨森森。 謝珣眸光深了幾許,他仿佛知道為什么原主記憶里,他會用那種慘絕人寰的手段去屠戮世家了。 沒等謝珣多想,喉間忽然涌上腥味,一口鮮紅的血不受控制地吐了出來,洋洋灑灑,有的落在白色的外衣上,有的落在地上,還有幾滴飛到了棺木的之上。 陛下!劉康與王沐之二人大驚,兩人一左一右地上前分別扶住謝珣的手臂。 少年天子的身體搖晃了幾下,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眸光里暗沉沉不見一絲光亮。 回宮。 王沐之一愣,陛下,您的身體 沒事。少年天子的目光并未落在王沐之身上,而是落于冰冷的棺木上。 只是吐出淤積于胸口的血罷了。 外公那邊,朕就不過去了,小舅舅你好生照顧著。謝珣咳了幾聲,蒼白的面容因為劇烈的震動浮上一絲極淡的暈紅。 朕會派人在王家四周看著,等出殯之后,朕會給王家一個交代。 他的語氣極輕,王沐之卻從里面聽出森然的寒意。 少年天子被劉康扶著離開,靈堂內僅剩下王沐之一人,他怔怔地站立了許久,直到腳都酸麻了之后,這才一步步挪到靈樞旁邊。 大兄,我是不是做錯了? 王沐之的眼里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明明他特意寫信讓大兄走的山道,目的便是為了避開官道上世家埋伏的殺手,好讓大兄躲過上一輩子的死劫。 結果他改變了大兄回程的路線,大兄卻還是在回程途中出事,甚至于連遺體都保存不全。 王沐之眼珠赤紅,抓著靈樞邊緣的手指,因為過于用力,指甲都泛白了。 如果我再早一點回來就好了 那樣,他死也不會讓大兄去走這一遭。 三日后,隨著鑼鼓嗩吶的聲音,黑沉沉的棺木被抬上了王家的祖山,葬在了王家歷代家主的墓地旁。 而同樣是這一天,無數身著兵甲的士兵將京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任是世家手眼通天,也未曾料到本應該在邊境駐守的五十萬大軍,竟有近一半的兵力被天子調回了京城,避過了沿路所有世家的耳目,以至于發現自己成為了困獸之后,世家們這才慌了神。 有人想要投誠,然而天子根本沒有興趣接見他們,就連世家在朝中的位置也一一被天子除名。 與之廢除的還是世家歷代以來的薦官之權,天子新令,不論皇孫貴族亦是平民百姓,想要步入朝堂,都必須經過科考殿試,且無世襲之權。 這樣的條令世家自然是不接受的,但是沒等他們有任何動作,天子突然發難,世家的大門被攻破,軍隊與黑鷹衛將各大世家包圍的水泄不通。 不過兩日,世家之人以謀逆刺殺天子的罪名全數被下入詔獄,所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宮中較以往更為安靜,劉康一手端著藥碗,一手將殿門推開。 近日名聲愈發兇殘的天子正一身白色中衣坐在御案前看著信件。 劉康躬著腰身,小心翼翼地端著藥上前,神色恭敬:陛下,您的藥已經熬好了。 謝珣瞥了一眼,放下信紙,抬手接過藥碗,緩緩將藥碗遞至嘴邊。 劉康眼神一閃,雙手舉著托盤,慢慢垂下頭嘴角微勾起。 謝珣冷笑一聲,手一翻,guntang的藥撒了出去,藥液恰好灑在劉康的頭頂上,與此同時,玉白色的藥碗也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哪來的下三濫,也敢冒充朕身邊的人。 劉康面色一變,以一種不符合他微胖身形的矯捷飛速后退。 你怎么發現的? 他的偽裝明明是天衣無縫,下的藥也是無色無味的。 謝珣眸光冰冷,你不配頂著他的臉。 劉康桀笑一聲,既然被你發現了,那么我只好親自動手了。 他方才跟在那兩個太監身后偷聽了許久,自然是知道如今天子身邊的黑鷹衛全部派出宮去執行任務了。 而天子本人,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半點威脅也無。 上次對朕出手的人,尸體現在還在亂葬崗。謝珣執起茶杯,淡淡開口。 話音還未落,劉康已經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留著胡茬的中年男人臉,他手一反,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直接朝著謝珣的心臟處刺去。 他這一擊用上了十成的功力,眾所周知暴君不過是一個體弱的廢人,中年男人勾起一抹興奮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匕首插入暴君心口的那一幕。 然而不過一息之間,中年男人臉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他的手腕被一只蒼白的手死死的握住,他震驚抬眸,對上少年暴君的雙眼,不由地驚駭。 你 謝珣握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擰,而后松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中年男人的身體高高地飛了出去,最后重重地落在門口處。 匕首隨之掉落在男人的身旁,男人的身體不時地抖了幾下,而后再無聲息。 謝珣用手帕擦了擦手,重新回到御案上查看未看完情報,約莫一刻鐘之后,殿外頭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陛下,藥熬好了,小的扇了好一會兒,這時候溫度正好。劉康捧著藥碗笑瞇瞇地走進殿中,陛下快喝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門口的尸體絆了一腳,險些將手中的藥灑了,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劉康這才有功夫去看絆自己的是什么東西,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 陛下,這這是怎么回事? 世家的垂死掙扎。謝珣放下信件,淡淡地瞥了一眼白面太監。把這藥倒了,重新去熬。 劉康一愣,而后看了看自己手中藥碗,又看了看地面上的尸體,以及不遠處濕了一塊地面和碎碗。 難道這藥,被人動了手腳?劉康有些不解,可是小的熬藥的時候,明明沒有離開過半步啊。 與你無關。謝珣眸光發冷,世家的手還真是長,連太醫院都滲透進去了。 太醫院?劉康神情一怔,而后恍然大悟,難怪,今天給小的取藥的那個夏太醫,說話的時候神情有些異樣。 謝珣神情一動,外頭忽然又傳來一道腳步聲。 蒙著右眼的勁裝男人大步走了進來,對門口的尸體視而不見,他走到正中單膝跪下。 陛下,我們在搜查世家之時,無意中抓住了一個胡言亂語的小子。 謝珣挑眉,普通的謠言可不會讓他的黑鷹衛注意上,民間那么多私下喚原主暴君的,也沒見原主派人一個個抓起來。 他說了什么? 第41章 那小子似乎是逃荒來的,一身破破爛爛的,他在王家附近鬼鬼祟祟,我們怕他做出什么事,便將他抓了起來。黑鷹衛首領皺了皺眉頭也,又接著道:在拷問他時,他拿著王家的信物,自稱是王家第六十五代家主長孫,而且 一旁的劉康臉色古怪,這哪來的騙子,想要冒充也不打聽打聽王家的情況? 眾所周知,王家現任家主王沐之,也不過是第三十一代家主而已。 而且什么?謝珣問。 而且,他的模樣與王六郎君相似黑鷹衛首領神色變得憤怒,看在信物和容貌相似的份上,屬下沒有對他用重刑,但是在拷問之時,那小子還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與小舅舅容貌相似?謝珣挑了下眉,他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他說,咱們北燕氣數將盡,新的君王將從洛澤走出。黑鷹衛首領低下頭。 什么?劉康大驚,他竟然敢、竟然敢陛下,此人絕對不能繞過他! 謝珣揮了下手,打斷劉康的話,對著黑鷹衛首領道:你去把他提過來見朕。 遵命。黑鷹衛首領恭敬應聲,而后快步離開,臨走之時,還順手將那名刺客的身體拖了出去。 「西澤地,天石降,燕數盡,圣人現?!惯@句本該在兩年后人為出現的預言,此時卻被人提前說了出來,謝珣被勾起了興趣。 劉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藥碗,陛下,那小的重新去熬藥? 嗯。謝珣應了一聲,帶些人去,將太醫院的人全數拿下。 既然世家的人都滲入了太醫院,那就不僅僅是一個夏太醫有問題,而目前他的人并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審理太醫院,只能先控制住所有人,等日后再一一肅清查明。 劉康領命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黑鷹衛首領去而復返了。 他的手里還提著一個麻袋,等走進殿內之后,他這才將麻袋放下,麻袋里似乎有人在掙扎,還時不時傳出來唔唔聲。 陛下,屬下已經將人帶來了。黑鷹衛首領跪在地上如是說道。只是這小子太吵,屬下怕路上他引起事端,便將他捆起來塞進麻袋里。 無事。謝珣擺了擺手,將他放出來。 是。黑鷹衛首領拱手,而后起身走到麻袋旁,將上面扎緊的繩子解開,又扒拉了幾下,將麻袋里的人倒了出來。 里面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但是模樣卻與王沐之有四五分相似。 謝珣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為什么他的黑鷹衛首領會說這小子像是穿著破爛的逃荒人員了。 一頭比還俗和尚長不了多少的頭發,一件單薄的白色上衣卻連衣袖都沒有,下半身穿了一件掉了色的褲子,大腿膝蓋處還破了幾個洞。 這樣的裝束,就連北燕國路邊的叫花子都不會穿成這樣。 也只有逃荒的人,一路上吃喝都不保,哪還能顧得上臉面,甚至于還有赤身裸體僅以樹葉遮體的。 不過 謝珣偏頭看向自己的黑鷹衛首領,查過他的來歷沒? 獨眼的黑鷹衛首領嚴肅著臉搖了搖頭,屬下讓人在周圍拿著畫像查過了,京城內無人見過這小子,而守城衛那邊的進出城記錄也查不到,這小子好像就是憑空出現在京城一般。 獨眼男人表情浮現出一抹古怪之意,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來,他其實還特意去王家問過王老太爺,問他年輕時是否有在外面留過情。 畢竟那個怪模怪樣的青年與王六郎君那么像,但以王六郎君如今的年歲絕對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兒子,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懷疑到王老太爺身上。 然后他話還未問完,便被他侮辱了清白暴怒無比的王老太爺打了出來。 被扔在地上面朝屋頂,四肢被反捆,嘴塞了布包還被布條綁緊的青年聽見這句話不由地翻了個白眼。 他本來就是突然出現在這里的,能查到才有鬼了。 若不是實在沒辦法,全城戒嚴,他出不了城,沒辦法去外面抓野雞野兔填肚子,又餓的不行,只能冒著暴露的風險去王家附近晃悠,想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偶遇自家那個大文豪老祖宗。 憑他的容貌以及身上的信物,怎么也能在王家混一口飯吃,說不定還能借住王家的力量回到他自己的時代。